四年前的二月二十九,肖家所有人被押入大牢。
同樣還是四年前,她被生父威逼,從二十六樓跳下的時候也是二月二十九。
而今年,這個日子是袁國公夫婦去世后的第二十一天。
他們既然敢選在這么個日子辦婚事,那么她就讓他們知道,惹到她的后果是什么。
尋死膩活不想嫁的譚晴雯被關(guān)了幾日,清早從房里出來就乖乖的穿上了嫁衣。
迎親隊伍到丞相府接上譚晴雯就走,片刻沒有停留。
回去的路上,在他們必經(jīng)的街上與一個抬著棺材要去下葬的隊伍遇上了。
兩邊人對上以后,誰也不想讓誰。
街上的百姓紛紛說讓喪事這邊讓喜事,必經(jīng)是大喜之事,不能出現(xiàn)差錯。
披麻戴孝的中年男人不同意,其他人也都跟著叫囂著要先走。
逝去的人是他們的老父親,這位老者臥床多年,因?yàn)榧彝剿谋跊]能給他辦個像樣的喪禮,不能再這樣侮辱他老人家。
胥泓信更不是不肯讓,直接讓小廝拿著令牌上前驅(qū)趕。
狗仗人勢的小廝拿著棍棒上前驅(qū)趕,舉著令牌大聲呵斥道:“我們承親王府的花轎你們也敢攔,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聽到承親王府,所有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步,親王的威懾力還是很大的。
況且所有的小廝手中都拿著棍棒,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承親王怎么了?”百姓群中突然有人喊道,“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橫行霸道,仗勢欺人吧!”
擊敗一個人的往往不是什么更厲害的存在,很有可能就是一句簡單的話,一個微小的動作又或者說是物極必反的反抗……
“大膽刁民,膽敢口出狂言。”身著喜袍騎在馬上的胥泓信指著人群中的一個高個子男子厲聲道,“來人,將其拿下送交京兆尹嚴(yán)加處置!
“郡王爺這是惱羞成怒了嗎?”男子不慌不忙的看著胥泓信問。
胥泓信微微蹙眉,目光停留在不卑不亢的站在人群中的男子山上許久后沉聲說道:“觸犯皇家威嚴(yán),罪該當(dāng)誅!
“寧國律法有明文規(guī)定,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男子反駁道。
男子說話時,那雙神色堅定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馬背上的胥泓信看。
泛著微光眼睛令胥泓信想起了一個人,沒錯,就是有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你時好似會說話般的單一諾。
最近,每每想到她,他總會有些許的不甘。
他很悔恨那晚為什么沒有親自將她帶到廂房去,以為得到了她的他醒來才知道跟了自己的是譚晴雯。
譚晴雯這個要什么沒什么的女人對他來說真是一點(diǎn)用處沒有。
若不是他的父王和母親勸說他用譚晴雯鉗制丞相府,他才不后來取這個要權(quán)沒權(quán),要貌沒貌的女人為妃。
胥宛月是他一直想得到的,而單一諾就是他認(rèn)為能配得上他王妃稱號的。
到頭來他卻娶了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沒有的譚晴雯為妃。
只不過是一雙有些神似的眼神,誰也沒想到胥泓信會想這么多的事。
也就在他沉默的瞬間,有個小二模樣的人指著他正和旁邊的人竊竊私語,然后,旁邊的幾個人開始和他們旁邊的人低語……
一傳十,十傳百的道理很快得到了證實(shí)。
人群低語的聲音越來越大,迎親隊伍里都開始有人低聲議論起來。
對面披麻戴孝的中男子冷哼一聲道,“堂堂承親王府的郡王爺和丞相嫡女在酒館先行周公之禮,然后再成親,這,真有皇家風(fēng)范!
皇家風(fēng)范四個字被咬的很重,眾人都聽出了其中的含義。
胥泓信的臉也瞬間就紅到了耳根,故而他對譚晴雯的恨意有加深了幾分。
“這樣的皇室風(fēng)范咱們可不敢效仿!敝心昴凶佑值溃盎镉媯冏尩,讓這樣的人和家父的棺槨對峙,實(shí)為不孝。
百姓紛紛掩嘴輕笑,抬著棺材的幾人讓路旁偏了偏,讓迎親隊伍順利通過。
待他們走遠(yuǎn),披麻戴孝的中年男子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和剛剛站在人群中的高個子男子對視一眼帶著眾人離開。
當(dāng)他們走到一個偏僻的巷子時,棺槨被丟棄在到一個荒廢的院子,棺槨蓋不慎掉落,里面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沒錯,他們都是飛云閣的人,按照單一諾的吩咐前來搗亂。
可能有人會問,為什么他們會這么簡單就放過胥泓信和譚晴雯兩人了。
懂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單一諾此舉的目的就是讓胥泓信越來越討厭譚晴雯,如果能讓他們互相殘殺那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
好事它從來都不出門,可這壞事很快就會傳遍方圓千里。
短短的幾個時辰,上京城中對胥泓信和譚晴雯在酒館里做的丑事傳出了好幾個版本。
喜事瞬間變成了丑事。
前來承親王府的宗親們喜酒都沒有喝就甩袖而去。
本應(yīng)該屬于一個女人的新婚之夜,變成了她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個夜晚。
……
自稱姑奶奶的單一諾從來不愿用這些陰招。
如果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惹到了她這個姑奶奶,那么此刻就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今日是三月初三。
正常的下床活動了的單一諾原本想在昨日去墓地看袁國公夫婦,順便去距離袁家墓地不愿的單家墓地去看看。
天可能是為四年前的事傷悲,突如其來的大雨阻攔了她的腳步。
雨后的今日是陽光明媚,她一早就出發(fā)來往墓地而來。
在祁玉的陪同下,她來到了袁國公夫婦墓地。
恰巧與前來悼念他們的杜家兄弟和胥天翔碰個正著。
要是說恰巧好像有點(diǎn)不太合適,應(yīng)該說是故意,或者說是他們在此恭候多時。
胥天翔見到單一諾又清瘦了些的樣子,眉頭堆積成了一座小山,臉上的神色也無比的凝重。
單一諾與他擦肩而過并沒有任何的言語,腦海中卻出現(xiàn)了夢中小糊死去自己跟老糊涂說的那些話。
她沒有辦法面對他,只能快步走過他身邊。
“一諾!倍派圮幮奶鄣目粗溃昂眯┝藛?”
她努力的擠了一個笑容道,“我已經(jīng)沒事了,軒哥哥你怎么樣了,泠雨跟我說你讓她強(qiáng)行給你逼毒,是不是很疼!保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