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芬多的寶劍的任務(wù), 被妖精一族的當(dāng)代的族長——妖精之王萊格納克一世所接下,但這其實并非是因為葉遠(yuǎn)救下了他的族人拉克, 這頂多只能夠讓他們的臉色好上那么一點,妖精本來就是一種性格貪婪而古怪的生物, 否則也不會受到麻瓜和巫師們的一致的嫌惡。
而之所以由這位技術(shù)最為精湛的統(tǒng)治者出手,其實只是因為,葉遠(yuǎn)所拿出的材料,不論是他從未見過的如此高純度的秘銀, 還是那美麗璀璨的紅寶石, 都無一不讓他為之心動。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停留在那些小東西的族地里時, 葉遠(yuǎn)卻掩去了行跡, 用上了自從被阿德里騎士送了過來,卻一直沒有使用過的另一個身份……他去往了教廷。
并非是去見現(xiàn)在這個身體的父親, 也并非是去見歐恩·查普曼……而是斐瑞·格蘭芬多。
和上一次相見時的地下室不同, 現(xiàn)在的斐瑞·格蘭芬多已經(jīng)被移交到了另外的一個陰暗潮濕的牢房,牢房里, 陰森而冰冷,只有一個小小的、高不可及的窗口……
在這所孤獨的島上, 灰黑色的巖石堆砌出密不透風(fēng)的牢獄,沒有燈光、也沒有火光,葉遠(yuǎn)一路走來的時候,他注意到了,囚牢的墻壁和地面,有不少的地方, 沾染著斑駁的色澤,似乎是鮮血留下來的痕跡。他甚至能夠聽得到,還有一些骯臟蓬亂的犯人,在喃喃自語般說這些不知所謂的瘋話!
而斐瑞·格蘭芬多,就是在這牢籠的最深處。
葉遠(yuǎn)就像是這個監(jiān)牢的真正的主人一般,踏過那長長地通道,腳步聲在空蕩蕩的牢籠里回響,但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一位看守者前來打攪他,他輕輕地推開來盡頭處那厚鐵的門扇,往前踏出一步,從容自在地步入了這間潮濕陰冷的房間。
房間里什么都沒有,除開來一張堅硬冰冷的石床,還有石床上一個背對著他蜷縮成一團(tuán)的人影。
葉遠(yuǎn)輕點魔杖,明亮的光突然出現(xiàn)在這黑暗的室內(nèi)。
床上的人微微動了動,他緩慢地轉(zhuǎn)過身來,干瘦的右手遮住了驀然見光而有些不適的雙眼,他試著去分辨這突如其來的訪客,但很快,他凹陷下去的臉龐微微抽動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詢問道:“你、你是……戈德里克?”
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像是太久太久沒有說過話。
葉遠(yuǎn)沉默而靜止地看著他。
和從前所見之時不同,那個時候,雖然經(jīng)過了歐恩的刑訊,但那時的斐瑞,身形高大健朗,依稀能夠瞧得見他昔日所曾有過的風(fēng)采……哪怕是受到了痛苦的折磨,也依舊能夠看得到他所曾有過的格蘭芬多的傲骨,但,就現(xiàn)在,歐恩沒有折服他,這漫長而孤寂的時間,卻仿佛已經(jīng)使他屈服。
斐瑞神情復(fù)雜道:“你是來殺我的么?”
隱隱之間,居然還有一絲幾不可查的解脫!
難道這牢獄的生活,已經(jīng)將他所有的精神都消磨殆盡了么?
“歐恩已經(jīng)放棄你了么?”終于,葉遠(yuǎn)輕輕開口問道,問得卻是一個似乎毫不相干的問題。
“他已經(jīng)有很久沒來了!膘橙鸪聊艘粫螅制届o地回答道:“抱歉,自從我入住這里以來,就已經(jīng)對時間沒什么觀念了!
“他既然不能從我的這里得出任何一點的訊息,久而久之,他也沒有了耐心,將我運送到了這森嚴(yán)可怖的監(jiān)獄。而我,之所以還沒有死,不過是因為我還有著另外的其他的用途……”
“比如說,”他抬頭,眼睛里是一種莫名的光,道:“牽制你這位并非正統(tǒng)的格蘭芬多的傳人!”
“所以,你要我殺了你?”葉遠(yuǎn)笑了起來。
“不錯。”長長地頭發(fā)糾纏成縷的斐瑞像是好不容易才從森寒的喉骨中擠出話語來一般:“沒有了我,不論那敵人一方散播出何等的謠言,也不會有多少人真的去相信!
他坐起身,枯皺的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這讓他就像是具脫水的干尸,他重申道:“沒有了我,你格蘭芬多的家族的繼承人,就不會再有任何的變數(shù)。”
他直直地看向葉遠(yuǎn)微微垂下來的雙眼,無比認(rèn)真道:“你將去掉一層枷鎖,教廷,將再也不能,如今日這般限制你!”
“你說的,好像不能更有道理了!比~遠(yuǎn)感嘆了一聲,仿佛被說中了一番,他往前行進(jìn)了一步,抬起手來,似乎想要真的就此終結(jié)這位原本的格蘭芬多的繼承人的性命,但,在真得念誦出那句致命的咒語前,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忍不住問道:“那么,不知道,在即將死去之前,你能不能稍稍回答我?guī)讉問題呢?”
“什么?”斐瑞有些愕然。
“就當(dāng)是為了滿足我無聊的好奇心,”葉遠(yuǎn)嘆息道:“畢竟,能夠做出一個魂器的格蘭芬多,大概就像是突然決定去走上白巫師道路的的斯萊特林一般,都是屬于稀少而珍貴的絕品!
斐瑞沉默不語,他稍稍低下頭來,額前糾纏的發(fā)絲遮住了他眼中的思緒。
“從一位注定了未來輝煌燦爛的格蘭芬多家的繼承人,到如今的麻瓜教會之下的囚徒,”葉遠(yuǎn)道:“你告訴我,你那一身引以為豪的巫師的魔力,又去了哪里?”
若非是失去了魔力,他又怎么會淪落到今日的這般田地?
“而要制作魂器,就一定要制作一場邪惡無比的謀殺,”葉遠(yuǎn)若有所思道:“這可不是一件能夠簡單做到的事,我曾經(jīng)偉大的白巫師,你告訴我,你又是殺掉了誰?”
斐瑞身形劇顫,他緩緩地抬起頭來,目光中,終于出現(xiàn)了絲絲縷縷的幽火,仿佛深藏了什么絕不可發(fā)掘的幽深恐怖。
“你問我,我殺掉的是誰?”他短促地怪笑道:“邪惡?”
“這世上,還會有比作為兄長,卻親手殺掉了自己的妹妹更為邪惡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