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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皇后 > 第九十三章 南風熙兮千萬里 下
  又是一年。

  元宵方過,位極人臣的左丞相胡惟庸以“謀不詭”等罪被處死,同誅九族,朝野嘩然。與此同時,同其友好之人也一應(yīng)被株連入罪,牽連之廣,前所未有。

  洪武十三年,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年。

  二月初九,徐長吟壽辰。是晚,她順利誕下一女,賜名淮嫤。

  淮嫤比淮真長得更像徐長吟,眉眼秀氣,也很是乖巧安靜。不過,徐長吟看著正在寢臥里撒歡的淮真,當初淮真在襁褓時也是如此安靜,如今卻越來越活潑頑鬧,也不知是像誰。

  高熾像尊小米勒似的坐在內(nèi)榻,憨憨地凝視睡得份外恬靜的小妹妹。這時,淮真也跑到榻邊,把小鞋子一脫,就利索的爬上了榻,小嘴里直嚷:“淮真要看妹妹,淮真要看妹妹!”

  徐長吟嘆笑,將她抱到懷里,免得她爬到內(nèi)榻鬧醒了淮嫤,并小聲叮囑著:“淮真乖,不要吵醒妹妹!”

  淮真立即捂住小嘴,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睜著大眼直勾勾的端詳淮嫤。朱棣甫進屋,見到的便是妻兒湊在一堆,像看稀罕物似地瞅著熟睡的小女兒。他不禁莞爾,放輕步伐踱到榻邊坐下。淮真扭頭見到他,小嘴一咧便往他身上撲去。

  朱棣憐愛的抱住女兒。徐長吟見怪不怪,但仍戳了戳她粉嫩的小臉蛋表示不甘心。朱棣騰出手握住她的柔荑,低聲道:“今日已頒下旨,三月十一起程!”

  徐長吟并無不意外,臻首道:“我會吩咐下去開始打點準備。”正月里便已確定他們很快便要告別旖旎的江南,前往藩地北平府。

  朱棣執(zhí)起她的手在唇邊輕吻,低啞的嗓音里帶著幾許溫情:“北平不比京師,往后要辛苦你了!

  徐長吟微笑,環(huán)視身邊的兒女,視線最后落在了他身上,眸光浮起一片柔情:“有你們在,哪兒都好。”

  朱棣未語,只是情不自禁的握緊了她手,脈脈的情愫在夫妻二人間縈繞。

  隨著時間的臨近,朱檸、懷慶和大名福清等金枝玉葉隔三差五的前來,只因他們這一去,今后除卻特別事由,終年便只能回京一次。

  三月初十,朱元璋設(shè)宮宴,為燕王夫婦踐行。

  朱元璋對朱棣的期許昭然可顯。他將諸子分封各地,其中原為北元大都的北平府原更是雄關(guān)重鎮(zhèn),是防御殘元勢力的重心,而燕王府是在北元皇宮基礎(chǔ)上改建的,規(guī)模實乃諸王之中最盛。同時,北平府的防御工事由徐達親自督理,構(gòu)筑比之其他藩王的封地更強固。

  馬皇后將徐長吟召到身邊,取出佩戴數(shù)十年的護身玉佛,殷殷囑咐著放入了她的手心,難舍之情溢于言表。徐長吟對將她視如己出的馬皇后亦是相當不舍,聆聽著馬皇后的叮嚀,忍不住淚撒滿襟。

  宴后,朱棣和徐長吟攜一子二女前往魏國公府。徐允恭紅著眼眶站在徐長吟身旁,他自小便很黏徐長吟,盡管隨著年歲增長不會如幼時纏人,但在得知她要去往千里之外后,便一直郁郁寡歡著。

  徐長吟心里也自難受,牽著他的手,溫柔的叮嚀他要照顧好自己和弟妹,也許諾會接他前去北平府小住。

  安撫好徐允恭,謝氏仔細囑咐徐長吟不可忘卻己責,今后她面對的將不再只是一座燕王府,而是一座封國,責任更重也更不易。

  月懸中天,樓影綽約。

  徐長吟獨自在府里走著。朱棣未陪她多久,便同徐達去了書房議事。她緩步踱至飛華閣。惜朝和晴煙已歇下,她未想驚動她們,悄然進了香閨。

  推開窗牖,苑囿里依然雅致怡人,卻見一株點綴著旖旎銀月的梧桐樹下,朱棣頎然而立,正自望著她。

  徐長吟清眸流盼,笑容嫣然:“王爺逾夜入園,竟也泰然至極!

  朱棣眼里隱露出星星點點的笑意,回得從容:“徐小姐和本王月夜私會,傳將出去,徐小姐也就非嫁本王不可了!”

  話罷,二人相視而笑。當年他們在此亦有過類似的交談,只是現(xiàn)下對調(diào)了立場。

  朱棣進到香閨,房中依然書香氣滿溢。他環(huán)視靜雅的香閨,“可還記得當初你在此說過的話?”

  徐長吟知曉他是指甚么,卻故意揚眉道:“甚么話?”

  朱棣勾了勾嘴角:“此生不求富貴權(quán)赫,縱是薄田三分、采?棽迹彩亲栽诳旎睢

  徐長吟頗為詫異,原來他對她的話一直記得,只是他提起這是何意?

  朱棣看出她的疑惑,凝視著她認真的說道:“有些事我無法允諾你,但我會盡己之力讓你自在快樂!”

  他鮮少說出甚么甜言蜜語,此話也并不算甜蜜,但徐長吟仍是心頭一暖。她眨眨清眸:“可要立下契據(jù)?”

  朱棣一笑,拉過她的手放在心口:“契據(jù)早已立在這里!”

  徐長吟佯作不置可否:“看不到摸不著,讓我如何相信?”

  朱棣攢眉,“你想如何?”

  徐長吟揚高唇角,“我想……你背著我回燕王府!”

  朱棣的眉頭挑得愈發(fā)高,半晌沒吱聲。

  長街幽寂,氤氳薄霧間逶迤而來抹身影。

  徐長吟伏在朱棣背上,怡然自得的哼著小曲,好不得意。朱棣背著她穩(wěn)步前行,臉上并無絲毫不快的跡象。幸而街道上并無行人,而淮真他們也早已被送回了燕王府,沒人見著堂堂燕王爺“淪為”背夫的這幕。

  徐長吟偏首瞅住他冷峻的臉廓,眉彎眼笑。倏地,她在他耳畔輕言細語:“其實,我一直很慶幸嫁給了你!”他這個冷面王說不來好聽的話,也很霸道,然他懂得她,也能包容她,愿為她妥協(xié),愿為她放下身段,這些就是他的溫柔!

  適朱棣走至甚為陰暗之處,她未能看見他的表情,也只聽他淡淡的“嗯”了聲,但是他扶住她的手掌卻愈來愈有力。她無聲而笑,安心的枕在了他的肩頭。

  燕王府里燈火熒煌,明誠正帶著一干仆婢仔細檢查收拾的一應(yīng)物什。眾人皆對明日就要啟程前往北平府顯得甚是激動,有憧憬也有不安。到了北平府,他們便不再只是一座王府的仆役,而是一位擁有近似獨立小王國的藩王的仆臣。其中,尤以娉望最是喜樂,因著朱棣已將她的心上人王行五攜母前往北平府。待在北平府安頓妥當后,朱棣和徐長吟便打算讓娉望出嫁。

  回到東園,漸已夜深,徐長吟仍了無睡意。她讓明福去西園瞧瞧賞汝嫣歇下沒有,不多時明福回稟,說賞汝嫣正在撫琴。當即,她興沖沖的吩咐羅拂備酒。待朱棣漱洗回屋,拉著他就往西去了。

  賞汝嫣對她的心血來潮并不奇怪,讓容玉在亭子里備好香鼎暖爐,畢竟初春的夜里寒露仍然很重。

  二姝在朱棣左右坐下,徐長吟替他們各斟一杯酒,續(xù)而端起酒盞,看著賞汝嫣情真意切的說道:“多虧了有你!多虧了有你在王爺身邊!”

  賞汝嫣亦是真摯而言:“妾身之幸,能夠侍奉娘娘和王爺,唯愿能終身侍奉下去!”

  朱棣看著二姝,欣慰的道:“有你們,我也足矣!”

  徐長吟和賞汝嫣相視而笑,一同飲盡了杯中酒。

  賞汝嫣提壺斟酒,言語輕細:“聽聞北平府仍保留著一部分元朝時的習(xí)俗風尚,蒙文也依然通行,在官文里甚至同漢文并置。這二者交融,恐怕會有些問題。”

  徐長吟臻首:“我也聽父親提起過。父皇雖有禁令,大力恢復(fù)元以前的舊制,但多年的習(xí)慣要一夕改變,定有難度!北痹獢⊥酥性兄皇嗄辏瑢χ性幕惋L俗的影響卻并不淺,皇上嚴令恢復(fù)漢制,卻必然需要時間。

  二姝看向朱棣,朱棣挑眉道:“你們一位是堂堂女諸生,一位冰雪聰明,可有何良策?”

  徐長吟嗔笑:“王爺未免有笑話我們之嫌了。我們能想到之事,您豈會未想到,想必應(yīng)對之策也是早有的了!

  朱棣呷了口酒,并不言語。

  賞汝嫣掩唇笑道:“娘娘,王爺這是想考咱們呢!”

  徐長吟緩緩道:“要解決文化習(xí)俗上的沖突,并非一日能化解。我聽說舊宮保留著元時皇室的藏書,還有不少蒙古宮人。簡單易行的做法便是將這些藏書開放,讓人閱讀學(xué)習(xí)。另外便是將那些宮人召集起來,向他們了解熟悉蒙古習(xí)慣,盡量避免沖突。知己知彼后,也更易于將我們的風俗習(xí)制普及開來。”

  朱棣看著她說了四字:“不謀而合!”

  徐長吟佯作惋惜:“早知如此,就該先討個獎賞!”

  朱棣似笑非笑,卻是在桌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暖麗的宮燈映照著暢然飲酒交談的三人,顯得祥和而溫馨。

  三月十一。尚是東方未晞,晨霧朦朦之時,燕王府卻已是攘來熙往,前來送行者絡(luò)繹不絕。

  以朱標為首的皇親和朝臣在城外相送。朱檸和懷慶抱著徐長吟淚水漣漣,朱梓和福清大名也拽著朱棣的衣袖哭紅了鼻子。

  徐長吟在送行的人群里望見了沈度,也看見了袁珺。沈度向她遠遠躬身一禮,笑容依然溫文爾雅。她憶及同他喬裝道士去高府“裝神弄鬼”,憶及在中都同他牽著馬散步,盡管相處的時日并不算多,但他依然是她很重視的朋友。她婉婉向他欠首,心里充滿著感傷。

  她的視線望向了袁珺,他的眼神仍舊坦然而真摯。他拱手為禮,唇瓣翕動。徐長吟從他的唇型讀出,他說的是“保重”二字。她微笑頷首。突地,她眼前蒙上一層陰影,朱棣極為準確的擋住了她的視線。

  徐長吟但覺好笑,由羅拂和娉望扶著上了馬車。朱標按住朱棣的肩頭,道:“四弟,務(wù)必保重!”

  朱棣點頭,“大哥,你也要多多保重!”

  朱橚應(yīng)是一干兄弟中最感傷的,因他與朱棣的感情最深。然而,他一直未置片言,只是在送朱棣上馬車前,與他緊緊的擁抱了許久。

  朱棣進到車廂,徐長吟看出他淡定的神情間也露出了幾許傷感。她一語不發(fā)的坐至他身旁,緊緊握住他的手。

  明媚的陽光穿透晨霧,金子般的光芒籠罩住由五千七百余人組成的藩國衛(wèi)所隊伍,照耀著這龐大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他們新的家鄉(xiāng)和歸屬之地前行。

  在隨行的隊伍里,有著誓死保護燕王領(lǐng)地的燕山中、左護衛(wèi)侍從將士,有著要被委以重任的謀臣仕官,有著深受信任的家眷侍從,有著與他骨血相依的兒女,還有著他烙在心底深處的妻……

  朱棣和徐長吟執(zhí)手相合,目光堅定的望著前方。無論前面是密布的荊棘,還是平坦的康莊,未嘗可知的未來或許令人擔憂畏懼,然而,只要他們能夠相攜相守、相扶相持,又還有甚么未來是不敢面對的?(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