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懷藝抱著娃娃,和楊林從射擊場出來。
“感覺怎么樣?”楊林得意地問。
“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會射擊!
“那當(dāng)然啦,要不是那把槍太重,我到后來都拿不穩(wěn),肯定能得更高的分。你沒有看到后來我手都抖了。”
“嗯,那槍多重?”
“六七斤吧!
“挺重的,哎,你是怎么會射擊的?”懷藝好奇地看著楊林。
“這個問題嘛,要從我父親說起。”
“是嗎?你父親怎么了?”懷藝更加好奇了。
“我父親1969年當(dāng)兵,那個時候中國不是很太平,你應(yīng)該知道吧?”
“嗯。”
“他是蘭州軍區(qū)某邊防部隊(duì)的,還是機(jī)槍手,他當(dāng)兵那時,中蘇關(guān)系正緊張呢,部隊(duì)就駐扎在中蘇邊境!
“喔,然后呢?”
“后來他退伍了,我出生了,老爸就特別喜歡教我玩槍,他告訴我很多關(guān)于槍械的知識!
“哦,原來如此。”
“對了,我從小到大,最多的玩具就是槍。記得有一次,那時候我還小,我爸買了一支玩具槍給我,他教我瞄準(zhǔn),說要三點(diǎn)一線,然后射擊,就可以擊中目標(biāo),他當(dāng)時瞄準(zhǔn)的是我家的燈泡!
“然后呢?”懷藝更有興趣了。
“然后我不信,我說怎么能把燈泡打碎呢?我爸說,打碎了你去買一個。我說好啊,你打吧。他一槍打出去,燈泡就碎了,掉在地上,我當(dāng)時差點(diǎn)就嚇哭了!
“后來呢?”
“后來我去買燈泡了。
兩人都笑了起來。
“我們?nèi)澊!”楊林見公園里有一方湖,很多游客泛舟湖上,就也想去劃船。
“我不敢。”
“什么?不敢?為什么?”
“我怕水!睉阉囌f道。
“不會吧?我們又不是游泳,沒關(guān)系的!
“我從小就怕水!
“沒事兒,坐在船上就好了!睏盍诌呎f邊拉著懷藝走到游湖售票處。
他們買了兩張票,可以在湖上游玩一小時。兩人上了船,楊林說:“這個船應(yīng)該是踩著走的,不過這個手里拿的操作桿,是做什么的呢?”
“我也不知道啊!睉阉囌f。
“你也不知道?你還知道什么?玩都不會玩!”
“你會你玩。
“不管它,先踩著船走!”
于是兩人開始踩滑輪,船就開動了,可是船走著走著就只是轉(zhuǎn)圈,不能向前走,他們掌握不了方向。
“哦,我知道了!”楊林喊道。
“你知道什么了?”
“這個操作桿肯定是掌握方向的啊!”
楊林試著擺弄操作桿,果然學(xué)會了掌握方向。小船在湖里慢慢滑行,穿過一座橋,進(jìn)入了一片深幽的所在。湖水清澈,水流舒緩,周圍是參天古木,景色怡人。
“你打算和女朋友怎么辦?”
“呃,我還沒想好。”
“就這樣分手了?”
“不知道,我們只是突然誰也不理誰。”楊林說。
然后很長時間兩人都不再說話。
“想聽歌嗎?我唱首歌給你聽!睉阉囃蝗徽f。
“什么歌?”楊林非常驚訝,懷藝一向是個比較內(nèi)向的女生,怎么會主動唱歌?
“《他還是不懂》!
“誰的?”
“s.h.e的。”
“哦,沒聽過!睏盍终f道,“那你唱唱!
“要說什么
杯子都已經(jīng)空了
閉上眼睛心里下起大雪
天寒又地凍
是不是到了
愛情結(jié)賬的時候
只剩下各自買單的寂寞
為什么當(dāng)我推開門
他沒有來拉住我
他還不懂還是不懂
離開是想要被挽留
如果開口那只是我要來的溫柔
…………”
14
“唱完了?”楊林還沉浸在歌聲里,他沒想到懷藝唱歌這么好聽。
“嗯,怎么樣?”
“很好,就是有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你唱的他還不懂,是指男他還是女她?”
“男的啊!”
“哦,男的!睏盍秩粲兴。
“怎么了?”
“沒什么,隨便問問!
“你是說,不是你不懂,而是她不懂?”顯然懷藝口中的“她”是指王茹。
“不知道!睏盍终f道。他想,有很多時候其實(shí)我們弄不清楚是誰不懂誰,只是在不懂之前就錯過了很多人,待到懂的時候,就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你想什么呢?船快撞岸了啊!”懷藝見楊林發(fā)著呆,只是不停地踩滑輪,喊道。
“哦,沒想什么!睏盍只剡^神。
兩人從船上下來,都覺得肚子餓了,一看時間,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正午。愉快的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溜走,它像是在追趕夕陽里的新娘,恨不得幾步就邁進(jìn)洞房。
“去吃飯吧?”楊林說道。
“嗯,不過我沒有什么胃口,要不你先請我吃雙皮奶,然后再去吃飯?”
“好啊,上次你請我的。”
他們從公園出來,進(jìn)了一家奶茶店。楊林買了一杯雙皮奶,依舊是紅豆味。
“等一下!睉阉囋诘觊T口說道。
“怎么了?”楊林問。
懷藝沒有回答,又返回了奶茶店。
一會兒,懷藝拿著一只勺子出來,說:“我又要了一只勺子,等會和你一起吃,免得我吃的時候你眼饞,呵呵……”
“誰眼饞。 睏盍纸又f,“我們?nèi)コ燥埌伞!?br />
“好啊,去哪里?”
“你不是沒胃口嗎?”
“我又想吃了,不行嗎?對了,去吃老碗魚吧!”懷藝提議道。
“不錯不錯,我也喜歡吃魚。”
于是他們找到一家飯店,坐好后,就點(diǎn)了一份老碗魚。
懷藝打開雙皮奶,故意說道:“要不要嘗嘗?”
“你自己吃吧!”楊林說道。
“給你!”懷藝把勺子遞給楊林。
楊林接過勺子,說:“那我就委屈一次,讓你占個便宜。”
“誰愛占你的便宜!”懷藝說道。
楊林和懷藝一起吃一杯雙皮奶,除了他的女朋友,他之前從沒有和其他女生一起吃過東西。他看著懷藝,突然有一種錯覺,懷藝那柔細(xì)的發(fā),暖暖的呼吸,淺淺的酒窩,長長的睫毛,這一切像是要在他的心里融化為一種意境,他突然有種想吻一下那淺淺的酒窩的沖動。
“你看什么?”懷藝舀出一勺雙皮奶,問道。
“哦,沒什么,我只是有個發(fā)現(xiàn)!
“什么發(fā)現(xiàn)?”
“《小酒窩》里那句小酒窩、長睫毛和你挺像的。”
“哈哈,我酒窩比以前變小了呢!
吃完一杯雙皮奶,老碗魚也就上桌了。懷藝沒有吃米飯,把自己的那份米飯也給了楊林。兩人一起吃飯,懷藝總是給楊林夾菜,儼然是甜蜜的戀人。
“吃過飯去哪?”懷藝問道。
“嗯,去爬山吧!”
“爬山?去哪里?”
“翠華山!
“不會吧?木頭,我們現(xiàn)在是在市區(qū),去翠華山很遠(yuǎn)啊。”
“嗯,那你說去哪?”
“反正我不想去翠華山,我困了!
“什么?困了?”
“是啊,我每天都要睡午覺啊!
“那要不我們再回公園吧,那里很多座椅,你可以睡會兒!
午飯后,楊林和懷藝又回到公園。他們在公園里逛著,走到一條座椅旁,楊林說:“喏,坐吧!”懷藝坐下去,楊林坐到懷藝身邊。
“睡吧!睏盍钟终f道。
“這怎么睡啊?”懷藝看了看坐椅,說道。
“我哪知道!”
“你……”
“我什么?”楊林裝傻道。
“肩膀……借我用用。俊
“你真煩人!”
“我當(dāng)然是凡人啊,我又沒有成仙!
“算了,真拿你沒有辦法!”
懷藝調(diào)皮一般地倚過來,頭搭在楊林肩上。楊林只覺得心跳突然加快,懷藝的發(fā)的淡淡的香就在楊林的呼吸之間,這種距離是多么親密。他又想起懷藝喝醉的那個夜晚,在他懷里睡的一夜。
“小藝!睏盍州p聲說道。
“怎么了?”懷藝沒有睜開眼睛。
“沒什么。”
“沒什么就別說話,我睡會兒!
懷藝漸漸睡去,楊林想,懷藝和張東康分手的時候,那么傷心,難道這么快就好了?傷口很快就可以愈合嗎?她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有那么深的感情,一句分手就可以把一切都放下?那么王茹呢?她會不會也很快就淡忘了我?她現(xiàn)在會不會也和某個男生在一起?如果有一些事,有一些人,很快就可以遺忘,那么是不是就不值得經(jīng)歷?無論是甜蜜還是傷痛,說是刻骨銘心,但最終無一不被拋進(jìn)遺忘的深淵。果真如此,那么這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其實(shí)懷藝并不是很困,只是想找個肩膀靠一會兒,她覺得最近一段時間很累。她想好好休息一會兒,想靠著楊林的肩膀旁安安靜靜地呆一會兒,也許這有些自私,可是她真的很受傷,真的想找一個依靠。
溫暖的陽光包裹著他們。這樣的天氣讓人陶醉,陶醉到慵懶,陶醉到什么都不想,只想在陽光下偷安,能過多久就過多久。懷藝如同一只小松鼠,搜集了足夠過一個冬天的果實(shí),就偷偷地躲進(jìn)某個角落,夢想著春天的故事。(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