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攝政王府之后,李月寒回到女君府。
孟時逸和孟嬰寧想幫李月寒處理一下背后的鞭傷,但是都被李月寒拒絕了,還讓星子把兄妹倆帶走,她一個人坐在落梅院里,一坐就坐到了天色黑透。
她不明白。
孟祁煥為什么會突然移情別戀?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如今身居高位,成了高高在上的女君嗎?
可是他心里比誰都清楚,即便是李月寒身份不一樣了,在孟祁煥面前也只會是他熟悉的那個人!只要孟祁煥一句話,李月寒可以拼盡全力去成全他,所以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說他是真的在麻匪遇險的時候被陳雪凝所救,故而愛上了陳雪凝,再加上有了救命之恩所以要娶她過門這種話,李月寒是怎么都不會信的。
要知道,孟祁煥去西北的時候,棠東繁是一并去的!
有棠東繁在,孟祁煥不可能會有危險,這一點李月寒十分確定。
再者,如果孟祁煥在路上遇到了危險,并且移情別戀別的女人,那么棠東繁在離開東翰的時候給李月寒的信件里,不可能一個字都沒有提!
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孟祁煥一定不是真的移情別戀了!
……
“王爺來了!”門房尚且不知道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見到須發(fā)皆白的孟祁煥上門的時候,還殷切的上前見禮,隨后喜氣洋洋的就要去通報,被孟祁煥抬手攔了下來。
孟祁煥沒有說話,身邊也沒有帶人,只身一人進了女君府,周身都冒著冷氣一般,走向了落梅院。
天已經黑透了,孟祁煥看到李月寒的時候,她一個人靠坐在廊椅上,神色十分落寞。
“做這副樣子,是希望本王心軟憐惜你嗎?”孟祁煥腳底下沒聲兒,走到李月寒身邊的時候,突然開口,把李月寒嚇了一大跳。
“你……”李月寒看到孟祁煥這張日思夜想的臉的時候,眼淚馬上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孟祁煥垂眸,微微嘆了口氣,低頭吻住了李月寒的唇。
不知過了多久,孟祁煥強勁的胳膊將李月寒打橫抱起,帶著她進了房間。二人坦誠相對的時候,孟祁煥看到李月寒背上的傷,本想問的,但是卻忍了回去,仿佛沒有看到一般。
這一夜,孟祁煥要了一次又一次,李月寒始終緊緊的抱著這個男人,最后體力不支昏睡過去。
還好,他沒有變心,他依舊愛我如初。
第二天醒來,李月寒見床上沒有孟祁煥的身影,心里一下子空了片刻。
“醒了?”孟祁煥好聽的嗓音從屏風后面?zhèn)鱽,李月寒這才放下心,起床披上衣服,綢緞般的長發(fā)披在身后,走到孟祁煥身邊的時候,她還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微笑。
如今的她,舉手投足之間都寫滿了“小心翼翼”四個字。
孟祁煥正在看書,旁邊還鋪著一些紙,上面寫了一些什么,李月寒沒有仔細去看。在孟祁煥的身邊坐下后,李月寒就靠在了孟祁煥的肩膀上。
天色已經不早,外頭陽光正好,身邊坐著她日思夜想的人,李月寒滿足的嘆了口氣,撒嬌一般小聲道:“餓了!
聽了這話,孟祁煥放下筆,道:“把和離書簽了!
恍若五雷轟頂。
李月寒猛地睜開眼睛,只覺得涼氣仿佛透過了她的五臟六腑,從骨頭縫中間絲絲穿過一般。
“你……說什么?”李月寒坐直身子,難以置信的看著孟祁煥。
“和離書!泵掀顭ㄆ届o把那張鋪在書邊上的,寫著一些字的紙拿了過來放在李月寒面前:“簽了吧別讓彼此難堪!
李月寒不敢相信的看著孟祁煥,然后才緩緩轉開目光,落到了那張遞到面前的紙上。
和離書。
這三個字仿佛利劍入目,李月寒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你我這十年算得上圓滿,你若是想到有什么需要本王補償?shù),盡管說出來,本王會盡力補償你!泵掀顭ǖ穆曇舴路鸫懔硕镜乃楸,一把扎在李月寒的身上,將她扎了個透心寒。
“為什么?”李月寒喃喃問道。
“本王是男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太過強勢。說到底,本王是這個時代的人,你不是。本王其實一直都不能接受你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但是過去愛你,所以忍了下來!泵掀顭ǖ恼Z氣不疾不徐:“雪凝很好,陳家因為我們夫妻覆滅,她這么多年闖蕩天下,性格灑脫可愛,和她在一起,我心甚慰!
李月寒聽著孟祁煥的話,緩緩找回了自己的思緒,仿佛不認識一樣看著孟祁煥,聽他說了這番話之后,輕聲問道:“那昨晚是為什么?”
“夫妻一場罷了。”孟祁煥十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那樣輕松的語氣,那樣不在乎的表情,就仿佛昨晚的一夜春風只不過是露水情緣一般,毫不在意。
是的,毫不在意。
李月寒甚至都不知道孟祁煥怎么突然就變了,她在心里不斷對自己說這一定是在做夢。她反復的閉上眼睛又睜開,但是和離書卻依舊躺在孟祁煥的手里,放在她的眼前。
“十年,難道這十年對你來說什么都不是嗎?”李月寒的目光落在和離書上,不知是不是疼痛來得太過突然,她的語氣竟然異常平靜。
“倒也不能這么說,”孟祁煥說著,語氣竟然還戴上了笑意:“你過去對本王的幫助,本王銘記于心。你的秘密本王也不會對外說,今后大家都在朝廷做官,能互相幫扶的地方,看在孩子的份上,本王還是會幫你一把的!
聽到孟祁煥提起孩子,李月寒“嚯”地站起身,死死的盯著孟祁煥:“那也是你的孩子!”
“本王并未否認這一點,”孟祁煥一臉不理解的看著她:“否則本王何必說出幫你一把的話,畢竟今后我們也算得上是政敵了!”
李月寒難以置信的看著孟祁煥:“不……不對,你到底是誰?”
“東翰攝政王,如假包換,你昨晚不是已經反復驗證過了嗎?”孟祁煥幾乎皮笑肉不笑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隨后,他起身,站在李月寒面前,步步逼近:“本王勸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他把和離書輕輕放在桌上,抬腳離開了房間:“午時本王會派人來取這和離書,希望翰容女君給彼此一個體面。”
看著孟祁煥離開的背影,李月寒呆滯許久,眼眶似乎已經干涸了一般,明明此時她已經痛得毀天滅地,卻一顆眼淚也沒有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