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可能是老頭子我年紀(jì)大了心思太多!惫壤项^說完,擺了擺手就上了馬車。
看著那輛深藍(lán)色小馬車消失在視線之中,李月寒嘆了口氣,在玉妝的攙扶下上了王府的馬車,往王府去了。
這一路倒是走的十分平靜,只是李月寒的心里不知為何,翻來覆去都是谷老頭臨走前的那句話。
是啊,既然是熏香,為什么是無味的?
困擾于這個問題,李月寒這一夜倒是沒怎么睡得著。
如今大地回春,天也沒有那么冷了,李月寒主動吩咐府里把地龍停了,暖閣也重新開窗擺成了風(fēng)閣。
大晚上,李月寒睡不著,披著毛裘出來,坐在風(fēng)閣前的階梯上,背靠著廊柱,看著滿天星斗入了神。
她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但是這幾年因為孟祁煥的時刻相伴,漸漸地她也長成了能夠獨當(dāng)一面的大人。回想起當(dāng)年在第三世界國家做志愿者的日子,她總覺得那仿佛是自己的一場夢。
可這會兒坐在這里,看著滿天星辰,她的心里卻涌起了陣陣不安。
祁王府的目標(biāo)太扎眼了,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人想要在祁王府的身上找到什么,這些年來,李月寒和孟祁煥聯(lián)手從來沒給過那些宵小機(jī)會。
再加上李建波和文國公府的保護(hù),李月寒的心里一直很有底氣。
但是眼下,孟祁煥送李建波去了朱鳳國,文國公府最近也在準(zhǔn)備離開國都,李月寒突然意識到,她對他們的依賴性太強(qiáng)了。
若是換做以前,遇到今天凌云帝吐血昏迷的事情,且太醫(yī)們都束手無策的話,李月寒必然是二話不說就會帶上谷老頭進(jìn)宮的。
哪怕就算凌云帝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擁有這么多的力量,保下他一點問題都沒有,況且當(dāng)時的情況又十分危急,就算凌云帝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谷老頭身上,畢竟是太醫(yī)院救治不力在先。
可是今天她膽怯了。
她怕自己害了谷老頭一條性命,她在周圍的力量都撤走之后,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弱小,她膽怯了。
這會兒四下無人,李月寒細(xì)細(xì)回想了一下這些年。
如果沒有孟祁煥,她不會認(rèn)識沐川和靈犀,就不可能成為皇室恩人。畢竟沐川和靈犀是前太子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且是正室所出,不同于宗政宇的孩子,都是側(cè)室,連皇家玉碟都是沒有的那種。
而沒有沐川和靈犀,李月寒就不可能在來國都之后以翰容夫人的身份震驚世人。
成為了翰容夫人,李月寒才算是在國都站住了腳跟。至于隨后囤積糧草、發(fā)展商業(yè)的事情,都是基于她是翰容夫人這一身份才能做的事情。
更別提煉鹽術(shù)和煉油術(shù)。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滿腦子都是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知識,她也沒有錢去進(jìn)行大量的實驗。
沒有身份的話,她哪怕是像在白云村一樣用粗鹽提煉出了細(xì)鹽,她也只敢自己偷偷用。畢竟在這個時代,細(xì)鹽是貢品,普通老百姓家里出現(xiàn)了貢品,是會被砍頭的大事。
而她的本事,都是建立在底氣上的。
或許在后世,她的本事就是她的底氣,但是在這個時代,她的底氣,都來源于翰容夫人這個身份,都來源于她身后堅定站著的孟祁煥、文國公府、晉國公府。
如今她沉靜下來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這些年一直都在被推著走,所以有些迷茫了。
她是努力的,努力的活著,以更好的姿態(tài)站在這個時空。
她也以為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報。
但是今天突然發(fā)現(xiàn),好像并不是這樣。
如果孟祁煥在國都的話,就算宗政宇和宗政清帶著恰派族人來說孟時逸和孟嬰寧是禍國殃民的異星,孟祁煥也有能力保護(hù)好他們兄妹倆。
可李月寒不能。
“長夜漫漫,夫人怎么無心睡眠,可是思念遠(yuǎn)方的郎君,夜不能寐?”一個嬉皮笑臉的聲音傳來,李月寒飛出老遠(yuǎn)的思緒瞬間被拉回。
剛剛站起來,她就被一個懷抱攬入懷中。
獨屬于孟祁煥的那股清香襲鼻而來,李月寒原本不安的心也在這一刻瞬間安穩(wěn)。
“你不是說還得過兩天才能回來嗎?”李月寒把臉埋在孟祁煥的胸口,悶悶的問道。
“怕你太想我,所以偷偷跑回來了!泵掀顭ㄕf著,大手輕輕放在她的后腦勺:“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原本還覺得自己很堅強(qiáng)的李月寒,在這一瞬間鼻子忽然就酸了起來。
“我讓賀正天去萬佛寺看過那兩個小東西了,他們在萬佛寺吃好喝好,你不用擔(dān)心。”孟祁煥安撫道:“至于太子的事,顏尚書今天帶著言官們把他參了一把,段時間內(nèi)他不會有小動作了。還有那個宗政清,我已經(jīng)讓人去打斷他的腿了。”
聽了這話,李月寒頓時破涕而笑:“干嘛這么兇殘,我不是沒事嗎!
“他動了這個心思,他就該死。如果不是你有無上君界這個秘密順利逃脫,你猜他原本準(zhǔn)備怎么對你?”孟祁煥說著,松開了李月寒。月光下,他的眸子煜煜生輝,李月寒一時間有些恍惚。
“不知道,我沒有想過。”
孟祁煥抿唇,聲音微冷:“還記得如意閣地宮嗎?”
李月寒一愣:“宗政清有這膽子?”
“他沒有,但是有人有!泵掀顭ㄕf著,摸了摸李月寒的臉:“宗政宇這個太子真的越做越不像話了,他想要我手里的另一半兵權(quán),然后直接起兵圍了國都,逼凌云帝讓位。就我手頭的情報而言,他籌謀這些事兒的時間還短,說不定還有救!
李月寒抿了抿嘴唇?jīng)]說話,孟祁煥沒告訴她有這個膽子的人是誰,證明這背后的人也不簡單。
可是放眼國都城,能有膽子和祁王府作對的人真的沒幾個。
就連百官之首尚書令毛大人,也都沒有這個本事。
所以,會是誰呢?
“我告訴你這些,是要你做個心理準(zhǔn)備。我一會兒還得走,明日跟著大部隊回國都,要是沒料錯的話,明天這魚兒就該上鉤了。”孟祁煥說完,捧著李月寒的臉,低頭就是一個火熱的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