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事,我不過是一個外人,而且身份尷尬,不敢過多插手。”孟祁煥說道:“殿下以后也別說這樣的話了,我擔(dān)待不起!
“你把京郊大軍都交給老三,難道還不是在幫他嗎?!”宗政賢生氣了!
“京郊大軍是陛下交給三殿下的,可不是我一個小小的親王,大殿下不要亂扣帽子!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京郊大軍那些副將都是你的人,如果沒有你點頭的話,老三怎么能使喚得動!”
“殿下,無憑無據(jù)的事情還是不要亂說的好。京郊大軍幾十萬好兒郎都是聽虎符之令,效忠于陛下,何來誰的人這一說法!
“孟祁煥!你不要跟我左右而言他!”
“陛下,雖然你身份貴重,是皇子之尊。但是我畢竟是你皇叔,我也是宗政家的人,我叫宗政文琢!泵掀顭ɡ淅涞目粗谡t,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聽了他的話,宗政賢后退兩步,難以置信的看著孟祁煥,仿佛看著一個負心漢:“沒想到,你我竟然走到了這樣的境地……”
說完,都不等孟祁煥說話,宗政賢幾步就跑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孟祁煥瞇起了眼睛。片刻后,他雙腿一夾馬腹,馬兒靈巧的揚起蹄子,踩在積了一層薄雪的宮道上,很快就離開了皇宮。
回到王府,孟祁煥把韁繩丟給賀正天之后就徑自去找李月寒去了。
遠遠的,孟祁煥聽到暖閣里傳出一陣接一陣的笑聲,快步進了門,就看到李月寒擁著被子,面前坐著兩個小蘿卜頭,正在認真的聽李月寒講故事。
“你們爹爹回來啦!”李月寒抬頭看到孟祁煥進門,馬上招呼兩個小朋友:“快去跟你們爹爹打招呼!”
“不嘛不嘛,我們要聽娘親講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你還沒說她吃到火光里的烤雞沒有呢!”孟時逸當(dāng)場撒潑打滾了起來……
孟嬰寧雖然穩(wěn)住了,但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卻使勁的瞧著李月寒,竟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正在走進門的孟祁煥。
見此情景,孟祁煥嘆了口氣:“我這個爹,是越來越?jīng)]有地位了!
“是爹爹說的,家里娘親最大!”孟時逸馬上頂了一句。
孟嬰寧連連點頭。
孟祁煥只能學(xué)著孩子們的樣子,在李月寒的對面席地而坐:“那我也來聽你們的娘親講那個什么小女孩的故事。聽說故事里還有烤雞?”
“是呢是呢!小女孩有一盒有魔法的火柴,刺啦一下點燃以后,就能在火光里看到好多好吃的!”孟時逸連連點頭。
聽到這里,孟祁煥眉頭一皺:“這個故事你以前是不是給靈犀講過?”
“是啊,”李月寒自然的點頭:“還有海的女兒啦,長發(fā)公主啦,白雪公主啦這些,我都給她講過。”
“我怎么記得這個賣火柴的小女孩最后凍死了?”孟祁煥渾然不覺,徑自問道。
李月寒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整個暖閣里一下就安靜了。
孟時逸都不鬧了。
孟祁煥這才后知后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嗚哇——”孟嬰寧驚天動地的嚎哭了起來:“她怎么死了呢!她不是有魔法火柴嗎!可以給自己取暖的呀!”
聽到妹妹哭了出來,正扁著嘴,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孟時逸趕緊爬起來,肉呼呼的小手在孟嬰寧的小臉上抹來抹去:“不哭不哭,爹爹又不知道這個故事,他肯定是騙我們的,小女孩沒有死,嗚嗚嗚她沒有死……”
說著說著,孟時逸也覺得心里難受,干脆拉著妹妹的手,張大嘴巴嚎哭了起來。
這下好了,兄妹倆比賽似的一個比一個哭得大聲,李月寒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你說你,你別回來好了,你一回來把兩個孩子都弄哭了!”李月寒把孟嬰寧抱在懷里,一邊哄著,一邊伸腳,嗔怪的輕輕踹了抱著孟時逸在哄的孟祁煥一腳。
孟祁煥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被李月寒踹了一腳也不惱,反而咧嘴一笑,很是開心的模樣。
哄了好久,兄妹倆哭得根本停不下來。
最后兩人哭累了,在爹娘的懷里睡著了,孟祁煥和李月寒的耳朵這才逃過一劫。
夫妻倆輕手輕腳的把兄妹倆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之后,這才牽著手離開了暖閣,到了隔壁房間說話。
“這么說,你真的把新制的重擔(dān)交到宗政賢的手里了?”李月寒聽了孟祁煥說了今天早朝上發(fā)生的事情,頓時瞪大了眼睛:“那宗政賢能同意?”
“他當(dāng)然不會輕易松口了,但是陛下親自下令,他也無可奈何!泵掀顭ㄕf著,又給李月寒倒了一杯茶:“但是煉鹽術(shù)和煉油術(shù)短期之內(nèi)是不會再被他們提起來了!
“那也沒關(guān)系,”李月寒撇了撇嘴:“雖然我很想趕緊把這兩門手藝推廣全國,這樣可以很大程度上改變百姓們的生活,但是新制如今沒有貫徹到底,落實不到位,就算我們真的在全國各地建起了鹽田,那最后也只會成為世族的斂財工具!
李月寒醒過來之后,就一直在跟孟祁煥討論這鹽田一事。
起初她以為世族們不阻止鹽田建立,是因為世族們也知道鹽田一事利國利民。
可是她昏迷一場之后再醒過來,孟祁煥就告訴她,李建波決定暫停鹽田推廣,而且借著給李月寒祈福的借口,李建波干脆整個人住到了萬佛寺里。
起初李月寒還不明白是為什么,就像她不明白為什么大朝會獻禮的時候,孟祁煥不讓她把播種機模型獻上一樣。
但是經(jīng)過孟祁煥的分析,李月寒也多少能明白過來。
煉鹽術(shù)和煉油術(shù)的推廣自然是好事一樁,但是東翰國門閥林立,如今新制正在從這些世勛貴族的手里搶奪利益,這個時候如果推廣了煉鹽術(shù),那么急眼的世族們難免會從中牟利。
到那個時候,即便是新制頗具成效,良田也都還給了農(nóng)戶,但是鹽田卻難免會被世族們把持在手里。
否則,這次大朝會,那些世族們憑什么這么熱絡(luò)的去和各大番邦屬國建交。
還不是想從中謀取私利。
所以李月寒和孟祁煥商量后決定聽李建波的,借著天譴的借口,暫時不推進煉鹽術(shù)。
等新制站穩(wěn)腳跟再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