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王妃的容貌并非是特別惹眼的那一類,但是渾身上下雍容華貴的氣度卻一下子就把在場的所有人給比了下去。
李月寒跟著眾人一起起身向慕王妃行禮,慕王妃臉上卻連一絲絲漣漪都沒有。還是她身邊隨侍的嬤嬤幫著慕王妃說了一聲“各位夫人多禮了”。
而慕王妃本人,則十分自然的徑自走到了上首座,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眾位夫人們直到慕王妃坐下了,這才紛紛落座。
陳家大夫人阮氏作為東道主,見慕王妃已經(jīng)到了,便吩咐開席。
夫人小姐之間的宴席聚會沒有什么大魚大肉和酒,多的是一些精致用心的小點心,還有回味悠長的茶水。
大家借著聚會的由頭,湊在一起嘮叨一些家長里短,給自家孩子說說親事,實在平常不過。
只是今天陳家的宴會是借著李月寒的名頭辦的,主要是給李月寒賠罪,所以一道又一道名貴精致的菜肴端了上來,還給每一桌送上了一壺葡萄酒。
“妾身見過慕王妃,”見菜肴都上齊了,阮氏起身沖上首座的慕王妃屈膝行了禮,而后繼續(xù)道:“前些日子我們陳家和翰容夫人多有誤會,好在我們兩家已經(jīng)盡釋前嫌,今日有幸得慕王妃見證,實在是我們陳家和將軍府的榮幸!
慕王妃本來還在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大魚大肉,聽到阮氏提到李月寒,便一扭頭,目光落在了阮氏的身上。半晌后,慢悠悠道:“翰容夫人何在?”
聽了這話,阮氏笑得更燦爛了,連忙抬手請了請李月寒坐著的方向,看也不看一眼,道:“翰容夫人在那兒呢!
“見過慕王妃!崩钤潞谀酵蹂f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站起來了,阮氏的聲音才落下,她就立刻接了上來,絲毫沒有露怯。
阮氏面上的表情僵了僵,旋即笑得愈發(fā)溫柔:“翰容夫人很是守禮呢!”
慕王妃卻沒有理阮氏,而是睜著一雙美目,將李月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之后,點了點頭,唇邊居然隱隱掛上了一絲絲的笑容:“是個懂事的孩子!
說完,慕王妃沖李月寒招了招手:“坐那么遠做什么,陳家今日是設(shè)宴向你賠罪,你就應(yīng)該坐我這個位置。快過來,到我身邊坐下!
慕王妃的話一出來,所有人都懵了。
這是什么情況?一向冷心冷情冷臉的慕王妃居然主動招呼起了李月寒?
這個村姑有什么能讓清高的慕王妃看上的地方嗎?
“王妃娘娘,”阮氏自然是不會這么簡單讓李月寒到慕王妃身邊去的,所以趕緊跳出來阻止:“翰容夫人畢竟年輕,也才到國都不過半載時間,妾身怕翰容夫人沖撞了王妃您……”
慕王妃聽了這話,倒是多看了阮氏幾眼,只是那眼神卻十分不善,一點兒也不帶掩飾,旋即開口:“本王妃倒是覺得,阮夫人你更不懂規(guī)矩!
“翰容夫人一介弱質(zhì)女流,就敢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收留那些從如意閣里救出來的姑娘,甚至還貼心的請了女醫(yī)給她們治病,這份氣度,在座的各位誰都比不上她!闭f著,慕王妃挑了挑眉,蔑視著阮氏:“倒是你,一個無品無階的商戶主母,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對翰容夫人說三道四。”
慕王妃的話很是不客氣了。先把在座各位都貶了一頓,然后再著重把阮氏單獨貶了一頓。
登時,大家伙兒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起來,尤其是阮氏。
如果不是礙于慕王妃的身份,還有今天她打算做的事情的話,阮氏只怕早就要頂回去了。
可惜慕王妃的身份擺在那里,借阮氏十個膽子,她都不敢。
只不過,她不敢,別人敢。
“王妃此言差矣,”一道清脆的聲音悠悠然響起:“如意閣的事情發(fā)生得那般突然,據(jù)妾身所知,如意閣地宮被發(fā)現(xiàn)之后,不少府邸都派人去了如意閣,想把那些受害的姑娘們接到自己家中來照顧,只是翰容夫人去得比較快而已!
慕王妃著實沒想到在場的還有人敢頂撞自己,不由得十分不悅的看向了說話聲音傳來的方向,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季心月。
“看來陳大小姐把陳夫人養(yǎng)在府中多年的‘家奴’放走的事情并非空穴來風(fēng)了!蹦酵蹂湫Γ骸霸瓉黻惙蛉耸谴蛩惆涯切┕媚锝拥疥惣襾碚疹櫚!
說著,慕王妃看向李月寒,道:“月寒你怎么還站那么遠,快過來,到我身邊的位子坐下!”說著,慕王妃甚至還抬手沖李月寒招了招。
緊跟著李月寒的康柔和明珠見狀,紛紛在她身后低語。
康柔:“夫人,慕王妃平日里甚少和別人府中女眷來往,想來是真的想與夫人結(jié)識。”
明珠:“話雖如此,但是慕王妃喜怒無常,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對夫人翻臉!”
李月寒沒有去管她們倆在說什么,此時的慕王妃對她是喊了又喊,她也不好一直不過去,只能屈膝行禮,然后回到了下首座左手邊的位子。
“這才對嘛,”慕王妃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李月寒的肚子上,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覺得同你十分投緣,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之后,我們兩家結(jié)個干親如何?”
一聽這話,不僅是平日里習(xí)慣了慕王妃冷臉模樣的眾位夫人驚得差點被茶水嗆了嗓子,就連李月寒也驚訝的微微張大了嘴巴:“王妃,這……”這恐怕太草率了把!
“什么這這那那的,”慕王妃輕抬袖子掃了掃,道:“要不是我家小子已經(jīng)有了正妻和兩房妾室,我都想跟你結(jié)個親家了!
“哎呀不成不成,要是你生了個閨女,我還厚著臉皮給我老兒子討個小十幾歲的媳婦,我都覺得自己太過分了!蹦酵蹂f著,雖然連連搖頭表示感嘆,但卻是十分開心的模樣。
見狀,李月寒也不好當(dāng)眾拂了她的面子,畢竟國朝唯一的王妃,地位還是很尊貴的,所以她也只能訕訕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原以為這樣蒙混過關(guān)就可以了,誰知道季心月突然揚聲開口:“翰容夫人怎么不說話了?是覺得慕王世子配不上你未出世的孩兒,還是覺得慕王府不配與你將軍府結(jié)為干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