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心道自家夫人說話真是沒個把門的,但是面上卻是依舊一本正經(jīng),道:“夫人啊,奴婢方才說了,陳夫人是聽說咱們在梵天樓所以才來的,這段時間夫人沒空理她,指不定她就憋了一肚子的壞水兒等著跟夫人鬧妖呢!
聽了這話,李月寒也覺得是,示意紀煬先離開,然后慢騰騰的拿起了筷子。
就在李月寒要做出一個“正在吃飯”的假樣子的時候,紀煬打開了玉字一號房的門,眼看著那位陳夫人已經(jīng)寒著一張臉走進了,紀煬倒是很上道的退著走出了玉字一號房,一邊走一邊大聲道:“翰容夫人教訓得是,草民這就去督促廚房那邊再給夫人上幾道新鮮的菜式,還請夫人息怒!”
李月寒很滿意紀煬的臨場應變能力,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正好在告訴李月寒,季心月應該在門外了。
故而李月寒也不扭捏,只冷聲道:“希望紀先生不要讓本夫人失望才好,本夫人出身鄉(xiāng)野,本就沒吃過什么好東西,但是也不代表本夫人不知道東西的好壞,若是還這般敷衍了事,那你這梵天樓也就別開了!
門口的紀煬連連點頭稱是,但是關上門后面上卻故意露出了不甘的神色,正好被季心月盡收眼底。
“呵呵,梵天樓的大掌柜今日居然被一個女人跟訓三孫子一樣訓得頭都抬不起來,這在咱們國都可是頭一遭呢!”季心月掩唇輕笑:“里頭那位村婦不懂得國都的形式,難不成紀大掌柜還不明白嗎?梵天樓這種地方,豈是她一個村婦說別開就別開的,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什么話都敢往外說!
聽了這話,紀煬也順勢擺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樣,應聲道:“這位夫人說的可是這個理兒,咱們梵天樓開門做生意十幾二十年來從來沒見過這樣奇怪的客人,今兒里頭那位才來的時候還點了兩個姑娘來屋里唱曲兒,真是……真是……唉……誰讓人家是將軍府的夫人,還有那般尊貴的身份在,我這種平民是萬萬開罪不起的!”
“怕什么,紀大掌柜,梵天樓可是有靠山的,難不成你忘了嗎?”季心月一臉溫柔:“要是真的討厭里頭那位把梵天樓當成酒樓飯館,大不了讓蘭爍姑娘給二殿下送個意思,要收拾一個朝廷命婦還不是二殿下抬抬手指頭的事情!
“這位夫人可千萬別這么說,蘭爍姑娘雖然是咱們梵天樓的頭牌,可卻也是賣藝不賣身的姑娘,怎么就能跟二殿下那樣的人物有關系呢!”說著,紀煬一臉怕怕的模樣,退后一步?jīng)_季心月拱了拱手道:“夫人難道也是來我梵天樓吃飯的不成?”
紀煬的語氣里帶了幾分不樂意,季心月自然也聽得出來,便施施然道:“自然不是,本夫人是聽說大名鼎鼎的翰容夫人趁著鐵騎將軍不在城中的功夫跑到梵天樓來尋歡作樂,便尋了來,想跟翰容夫人說說這朝廷命婦應該是個什么樣子!
說完,季心月身后跟著的奴婢芳草便十分上道,一把推開了紀煬剛關上的玉字一號房房門。
紀煬見此情況,便匆匆告辭離去了。
他知道李月寒有本事,這位季心月三番五次的找她麻煩卻從來沒在李月寒的手上討得了好,他作為手下人,在門口攔上一攔,引著季心月說一些不敬的話,已經(jīng)做的夠了。
季心月也是好笑,見紀煬一臉怕怕的模樣匆忙告辭,居然忍不住嬌笑出聲:“看來咱們紀大掌柜也是怕這位翰容夫人怕得很呢!”
她的聲音不算小,再加上梵天樓本來也有不少權(quán)貴之人夜宿于此,這時候已經(jīng)過了晌午頭了,該醒的早就醒了。此時聽到季心月的話,不由得紛紛批衣出來看熱鬧。
“陳夫人怎么也會跑來梵天樓?”有人疑惑開口:“不是說陳夫人最是識禮數(shù)的嗎,怎地一個女人家跑到風月場所來了?”
“這位大人只怕是剛出來沒聽到前面兒陳夫人和紀大掌柜說的話,”有人當即就接過了話茬兒:“這位陳夫人是聽說翰容夫人在梵天樓吃飯,所以特意趕過來,要給翰容夫人講講朝廷命婦該是個什么樣子的!
“嘁,”最開始說話的那人一臉的不屑:“早就知道翰容夫人是看上了梵天樓的酒菜才三五不時的過來吃上幾口,在國都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人家一來就進包房里呆著,可從來沒在外頭大聲說話,這位陳夫人倒是巴不得別人都知道她來了似的,看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的,倒是有幾分樓里姑娘的樣子!”
“這位大人,慎言!慎言。
……
門外的議論聲自然是傳到了季心月的耳朵里,但是季心月卻渾不在意。
自從面首的事情被鬧出來之后,她自覺在國都已經(jīng)沒什么名聲可言了。但是大家好歹還是給已故的陳大人幾分薄面,再加上季心月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的,所以也沒有人當著她的面說些不好聽的話。
進了玉字一號房,季心月就毫不客氣的在李月寒的對面坐下了。
可李月寒卻好像沒看到她一樣的繼續(xù)吃著,季心月不由得清了清嗓子。
誰知道李月寒被她清嗓子的聲音一嚇,直接把筷子丟了,一臉驚恐的抓著明珠的手指著季心月大聲道:“明珠!怎么會有個癆病人跑到咱們包房里來!本夫人有孕在身,過了病氣可怎么辦!”
明珠心里默默腹誹李月寒真能演,一邊卻柔聲安慰:“夫人莫怕,夫人莫怕,奴婢這就把人趕出去,決不能讓有心人靠近夫人身邊!”
被李月寒的反應嚇了一跳的季心月這時候也回過神來了,當即不樂意的蹙眉大聲道:“什么癆病人!李月寒,你又不是不認識本夫人,不歡迎就不歡迎,何苦詛咒本夫人!”
誰知李月寒面色更是驚慌,整個人縮在了明珠的懷里,聲音倒是很大:“你不是癆病人為何一坐下就咳嗽個沒完!這會兒還故意把口水噴出來濺到我的飯菜上?季心月,我知你心里一直有我夫君,也知你婚后過得不痛快,但是你們倆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在宮里頭你勾引我夫君未果鬧了那么大的事兒,難不成今天還專門來跟我為難嗎!”
“季心月,我如今有孕在身,你就算心狠手辣想拉著我一起染上癆病,可我的孩子是無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