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孫太公發(fā)話了,便都想上前幫忙。
不過片刻時間,孟家的院子里就已經(jīng)搭起了一張木板床。陳大夫把李月寒背在身上,沐川把靈犀抱在手上,一前一后的放到了木板床上。
此時的孟家燈火通明,誰都見著李月寒和靈犀一臉烏青,毫無聲息的模樣,即便是平日里少有來往的人家,也都覺得難過。
“今日中午月寒妹子還從我家買了一只雞回去,說是給孟兄弟補身子用,誰知道竟然……”孟家毗鄰而居的菊花見到李月寒的死相,便是悲從中來,伏在自家夫君的肩上泣不成聲。
金雪兒見李月寒和靈犀真的死了,也呆坐在地上,大大的眼睛里滿是空曠,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王荷花,壯著膽子上前,拿手指探了探李月寒的鼻息,當(dāng)即嚇得后退了好幾步:“怎么會……怎么會真的死了……明明我已經(jīng)告訴她了,明明她也知道了……”
“對,”王荷花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樣,撲到孫太公面前:“當(dāng)時,當(dāng)時李月寒為了驗證我說的是真是假,還從隔壁菊花家里買了一只雞,那雞吃了弄碎的肉糜之后沒一會兒就口吐白沫而亡,我看著她把雞埋在后院的!”
“荷花姐姐!你到底想要我家變成什么樣子才滿意!”沐川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后院一直都是嬸嬸用來種東西的地方,怎么可能把中毒而死的雞埋在后院!那后院的土不就全毀了嗎!”
“怎么會這樣……我明明已經(jīng)告訴她了……怎么會這樣……”王荷花一臉的驚魂未定,下一刻,就昏倒在她帶來的隨侍丫鬟的懷里。
“天晚了,大家回去歇著吧,明天孟小子回來了,孟家就該起白事了。到時候少不得要請大家活兒騰出手來幫忙!睂O太公說著,嘆著氣,拄著拐走了。
沐川站在一大一小兩個“尸體”面前,一臉的悲慟。手里還緊緊的抓著砍柴刀,劉有才勸了好幾遍,他都沒有把刀放下,反而惡狠狠的瞪著金雪兒。
平日里平靜的白云村何曾有過這樣的大事,這一夜,孟家燈火通明,大家伙兒也都沒能睡好。
陳大夫倒是借口這家當(dāng)家人沒回來,留了下來,和沐川還有劉有才一起守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早,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停在了孟家大門口。
孟祁煥從馬車上下來,還沒進門就喊道:“月寒!月寒!你起來了嗎!我回來了!”
“嘎吱——”孟家大門打開,一夜未睡的沐川睜著通紅的眼睛走了出來。
孟祁煥見到這一幕,心里“咯噔”了一下,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上前:“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叔叔——”沐川撐了一晚上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撲在孟祁煥的懷里嚎啕大哭:“嬸嬸和妹妹沒了!她們沒了!”
聽了這話,孟祁煥只覺得腦袋里“嗡”了一下,趕緊抱起沐川沖進門。
一進門,就看到兩具“尸體”擺在院子里,當(dāng)下腦袋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他訥訥道,走到李月寒和靈犀的身邊,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們倆血色盡無的模樣,七尺男兒當(dāng)下落淚:“月寒!月寒你起來,你起來!我回來了,我不亂跑了,你起來!”
聽到孟祁煥的聲音,不少人都披衣起來到了孟家。被五花大綁的金雪兒也悠悠轉(zhuǎn)醒。
劉有才守了一夜,本來已經(jīng)昏昏沉沉,聽到孟祁煥的聲音當(dāng)即也清醒了過來:“孟大哥,對不住,我沒能幫你守好你家,讓這個賤女人有了可乘之機,在鍋里下了砒霜。昨兒陳大夫救了一天,天黑的時候,嫂子和……靈犀……到底沒能挺過來……”
聽了劉有才的話,孟祁煥這才看到角落里丟著一個金雪兒。
當(dāng)下不等劉有才反應(yīng),孟祁煥同沐川一般拿起了柴刀就要去劈金雪兒。
和沐川不同的是,孟祁煥力氣非常人一般的大,劉有才一個人根本摁不住此時已經(jīng)癲狂的孟祁煥。門口還睡眼惺忪的白云村村民們見狀都嚇走了瞌睡,好幾個漢子一并撲了過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孟祁煥攔了下來,搶走了他手里拿著的柴刀。
金雪兒又逃過了一條命。
孫太公來得晚,進了大門的時候正好看到眾人攔下孟祁煥的這一幕,便揚聲道:“孟小子!你冷靜一點!人死不能復(fù)生,你還有沐川要照顧,不能為了這個女人毀了自己!不然沐川要怎么辦!”
聽到孫太公的話,孟祁煥總算是冷靜了一些。卻還是惡狠狠的瞪著金雪兒,坐在大家昨晚拼出來給李月寒和靈犀“停尸”的板床邊上,大口喘著氣,雙目通紅。
陳大夫見狀,嘆了口氣,蹲在孟祁煥身邊,勸道:“人死不能復(fù)生,孟兄弟,你節(jié)哀。”
說著,他拍了拍孟祁煥的肩膀,趁著這個時候在他耳邊低語:“胎息丸!
只三個字,孟祁煥便猜透了其中一二。再加上昨日他在留清城的時候收到云雀送來的消息,便冷靜了下來。
雖然沐川送來的消息上只說家中有人投毒,但是他還是能從眼前的狀況里猜出了他們昨日的布置。
“孫太公,”孟祁煥從地上坐起來,來到孫太公面前,依舊紅著眼喘著粗氣:“可有報官?”
“昨兒便差人去縣里頭報官了,算算時間,官府和柳家的人應(yīng)當(dāng)是快到了!
“柳家?”孟祁煥不解。
“月寒是柳家的義女,所以便也差人去柳家送了消息!睂O太公解釋道。
聽了這話,孟祁煥在外人看來冷靜了不少。
只是這喪妻之痛寫在臉上,大家看著他的時候也自動腦補了他此時心里有多崩潰。
孟祁煥得了孫太公的話,便不再有別的動作,只靜靜的坐在地上,兩眼發(fā)直的看著躺在那里的李月寒和靈犀,沐川一夜未睡,又大哭了一場,已經(jīng)昏了過去,此時正在內(nèi)院,由陳大夫施針。
李夫子聽說了孟家發(fā)生的事情,一大早就帶著自己的夫人來到了孟家。一進門就見到這一幕,李夫人當(dāng)下就哭了。
李夫子倒是淡定許多,拍了拍孟祁煥的肩膀:“孟兄弟,節(jié)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