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的大宅,四堂會審。這種事件的發(fā)生嚴(yán)重影響了云家的地位。
云琦的父親云景山和母親劉小蘭被老爺子訓(xùn)斥的是體無完膚,云琦這一次在云家再沒有人袒護(hù),每一個人甚至老爺子看著云琦的眼睛里都少了一些東西也多了一些東西。這樣的作為完全是將云家置于不顧。
“他已經(jīng)死了”云老爺子一聲嘆息,其實在云家此時的這個家庭會議上還是非常沉重的。
“爸?老四這邊怎么處理?”說話的是云家老大,顯然他擔(dān)憂的是和上一次一樣的報道事件,如果華泰再敢違天下之不敢違的去報道這件事,那么云家不一定能壓住這股邪火。
“還用我說嘛,全部降級調(diào)到其他市!
“放心吧,至于媒體,通通封殺,我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不過這件事不能說是完美的,只要四妹在,這件事就封不住口,有心人翻底兒總能翻出來的!”
“老三話不能這么說,誰能查我們,誰敢查云家!”老二是地稅局的,也是云家在政途上走的最短的一個,因為他喜歡錢,鉆錢眼了。
“夠了!嬌妄!以后我不要聽到這樣的話,記住你們的身份,你們是政fu官員,不是地痞流氓。云琦這孩子”老人嘆了一聲便沒有下文了。這一次基本上判定了云琦在云家的死刑,他已經(jīng)不可能再動用到云家的關(guān)系。這是一種懲罰也是一種保護(hù)。
雨,一直下;野档,滴滴答答的雨點墜落在云琦身上,他感覺到每一個雨點砸的都是那么疼,那么刺骨。
家里的“聚會”結(jié)束了,父母也走了,這宅子里就剩下他一人,而他經(jīng)過云家這場變動,似乎連自己都感覺不到了。他就躺在外面的草地上,就那么躺著,眼睛睜得大大的,雨水就那么打進(jìn)去,他沒有眨一下眼。
“輸了,沒了”
第二天云琦拖著39的身體,站在中泰銀行的地下車庫,那輛白色的寶馬是銀行配給慕小雅的座駕。是李煦選的,至于為什么選寶馬,為什么是他痛恨的寶馬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慕小雅下班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人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自己車前,她差點要叫保安,細(xì)一看才知道是中泰的高級客戶,也就是總喜歡糾纏她的云琦,她不笨,她自然知道云琦的意思。她覺得時候沒到,或者現(xiàn)在的自己不適合去談情說愛,而且她也不喜歡云琦的身份和家世。這倒是怪異。
“云大公子今天怎么有興趣給我做車模了你的臉色,你怎么?”云琦從昨晚被雨淋后,連衣服都沒換,飯也沒吃就這么來了,他現(xiàn)在的樣子已經(jīng)不是落魄能形容的了。蒼白的臉色,干裂的嘴唇,腫的跟燈籠似的眼泡。
“小雅”像是歇火的老舊的風(fēng)箱,嘎吱的吐出兩個音節(jié)。
“上我車吧!”這是云琦第一次坐上慕小雅的車。那雙欲手貼在他的額頭,他還是慘然的笑笑,說了聲沒事。
沒有去醫(yī)院,因為云琦的執(zhí)拗來到了那家簡約的餐廳,云琦這輩子最喜歡的一家普通餐廳,在這里有勝過任何一家頂級酒店的回憶,都是眼前這個女孩給他的?扇缃褡约褐荒苡眠@樣一副樣子坐在她的身邊。
“我有話對你說!”云琦悉悉索索的從兜里掏出一個水晶雕刻的首飾盒,那上面雕著一朵蘭花,藍(lán)色的,寂靜的藍(lán)色。將首飾盒放在自己身前,云琦看了又看,最后似乎又一聲嘆息中指抵著首飾盒推到慕小雅身前,首飾盒摩挲著桌面的聲音似乎從云琦的指尖傳到他的耳膜再通過他的聲帶發(fā)出來“那這我”低低的沙啞的斷斷續(xù)續(xù),甚至不能稱之為一個完整的字節(jié),最終云琦還是閉上嘴,同時也閉上眼。
慕小雅看著十分奇怪的云琦,這個水晶盒十分漂亮,但是她沒有去觸碰,面對云琦她不敢去想這里面是什么,畢竟這么久相處她覺得有時候他也是一個不錯的朋友,透過水晶的盒子還是大概可以看到點什么,這樣慕小雅更不想去動那個盒子。
云琦睜開眼,從慕小雅身后的玻璃窗看出去,街道上的人似乎不一樣了,甚至陽光,甚至空氣。
云琦伸出手打開那個盒子,里面的東西嚇了慕小雅一跳,確實是一枚戒指,不過確實一枚沒有完成的戒指。戒指上似乎要鑲嵌和平湊兩顆寶石,但是此時只有一顆藍(lán)寶石被鑲嵌在上面,另一顆是黑色,卻還在首飾盒中。
“這本來是想送給你的,這是我自己設(shè)計的,呵呵,可惜沒機(jī)會了,沒機(jī)會了。”
一聲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甚至也不會出現(xiàn)在耳膜里的聲響,戒指在云琦幾番對折下變成兩半,那一半想著藍(lán)寶石的被云琦推到慕小雅身前,另一半他小心的放在內(nèi)衣口袋中。
“我愛你!”
慕小雅慌了,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明著表白吧,還且這么直接。他和李煦不同,可也和從前的他不同。
“你對不起我覺得”
“呵呵,不用了,至少暫時不用了,不用為難,因為我輸了,輸給了你的前任男朋友!哈哈哈,而且輸?shù)煤軕K他很厲害”云琦似乎是在真正的肯定一個人,但是他眉宇間卻藏著執(zhí)念。
“你,你說什么?”對于前任男友這四個字,慕小雅很多時候都不會想到李煦。“男朋友?”他是嗎?他只是一個學(xué)生,或者一個孩子
“我查清楚我是怎么輸?shù),他是厲害,是狠!他敢用一個新人跟我的一個團(tuán)隊對抗,他比我敢賭,他也比我更會駕馭部下,更會發(fā)展一個公司,更會掌控一個企業(yè),不過起碼他有一點輸給我了,嘎嘎”笑的很慘然。慕小雅試圖將云琦口中的人和李煦對上號,可是怎么也對不上,再看一眼臉色蒼白的云琦,慕小雅覺得他神智并不是那么清晰。
“起碼,我此刻坐在你的身前,起碼我送出了戒指,呵呵,收下吧,如果你不討厭我的話!就一半,只有一半,沒有什么太多的意義,你不需要想太多,就是一個朋友的禮物,一個我云琦曾經(jīng)深愛的女子,你是唯一一個讓我用心去面對,完完全全面對的女子。以前我覺得這個世界都充斥著不安或者爾虞我詐,我比所有人都精明,我比所有人都多一個心思,我比所有人都精于算計”
云琦此刻的神色讓人感覺就是一座酷酷壓抑的火山,慕小雅想了想暫時將那個水晶盒放在了手心。至少可以再還回去,能夠讓眼前的人安靜下來,似乎這樣做最直接。果然,云琦笑了,雖然很蒼白。
“呵呵,我還沒有輸光,起碼我還有半枚戒指。小雅我要走了!”
“你,你去哪?”不知道手下這半枚戒指是什么心情,還是今天這個人的給了自己很多觸動,他靜靜站在車前等候自己的那種孤獨觸動自己?還是他那種沉痛的神色讓自己同情?又或者這個設(shè)計獨特的戒指讓自己感動?
“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我要去找到自己,找到自己的路,我會再來的,討回我輸?shù)舻,輸(shù)舻囊磺!但是我不希望輸(shù)裟悖晕医裉靵砹!?br />
“其實你說的什么輸贏我不懂,還有你說的男朋友之類”
看著慕小雅的神色云琦早就猜到了什么,他心里呢喃著:真狠,李煦輸給你不冤啊,哈哈哈,竟然自己的女朋友都不知道你的一切,你這么藏著為了什么?裝孫子?還是你有什么陰謀?
“答應(yīng)我,三年之內(nèi)不談戀愛我就告訴你!”云琦臉上忽然浮現(xiàn)出往日的那種輕松,似乎還帶著一絲嬉皮,當(dāng)然還有眼底藏著的希望。
“三年內(nèi)我都要不斷地完善自己,我要追去自己的事業(yè),是不會去談兒女私情的!”
云琦哭了,他還是沒忍住,不管她這個回答是不是給自己的,夠了。
“風(fēng)大,迷眼了”剛說完就看到慕小雅嗤嗤的笑,云琦也笑了,這個女孩總能莫名其妙的撫平他心中繁雜,讓他能夠看清這個世界的清凈。她的純粹,并沒有因為她的工作或者追求而改變,只不過曾經(jīng)是生長在深谷的幽蘭如今生在了懸崖峭壁之上,她還是她。
云琦漸漸收斂笑容,他看著窗外似乎抬了抬頭,眉宇間掙扎了一下“李煦!睕]有帶感情色彩的一個語調(diào),平緩,直接。似乎在說著路上的行人。
“什么?什么李煦?”
云琦咬咬牙,眼睛狠狠的閉上又睜開,看這慕小雅,他似乎在讀著一份檔案:“中國最大的網(wǎng)絡(luò)霸主,四年間白手起家,每一個策略堪稱經(jīng)典,嚴(yán)絲合縫,每一步棋都是決戰(zhàn)千里之外,勝的輕松寫意。他的公司擁有神奇的體制和員工精神,強勢帶著殺氣的企業(yè)文化。一個怪異的卻已經(jīng)獲得業(yè)界矚目的企業(yè)家,他用了八個,八個在我眼里與廢物無異的部下打造出如今的盛世王朝,我確實應(yīng)該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