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花芷又加了句,“動靜盡量小一些,不要被人找到機(jī)會扣了帽子!
“是!标惽楠q豫片刻,問,“可要使人把京中情況告知世子?”
花芷垂下視線,“不用,事情若辦好了他自不會在外頭耽擱,若沒辦好,知曉了京中的情況他除了著急也飛不回來,何必多此一舉。”
“屬下遵命!
顧曄霖隱隱笑了笑,只是著急嗎?怕是心都要結(jié)成冰了吧,以這姑娘的聰慧豈會看不出來如今這個局勢是何用意,不過是心疼人罷了,他的徒弟比他命好。
花芷讓人備了紙筆,她需想得更周全些,事關(guān)這許多人,她一步都錯不得,便是心里沒底,便是事情和所料的有所偏頗,她也要讓己方進(jìn)得,亦退得。
如今晏惜不在,而小六年幼,勢力不足是他的劣勢,此時卻也是優(yōu)勢,正因?yàn)樗睿退阌腥讼胛紫菟旆匆舱静蛔∧_,只要她杜絕了這上頭的可能,對方就找不到由頭來對付他們。
而宮中有朝麗族余孽卻可做為清君側(cè)的理由,不求京中五營站在自己這方,只要用這個由頭鎮(zhèn)住他們,不讓他們被對方唬弄住了就是勝利。
至于御林軍……
花芷放下筆沉思,御林軍首領(lǐng)是符剛,此時定然是把守宮中,晏惜曾經(jīng)說過符剛雖不免有京城世家固有的油滑,但其性情也算正直,如若能聯(lián)系上他……
沒用,花芷自行推翻了這個可能,如果皇上昏迷了還有爭取的可能,可依眼下的情況看來皇上清不清醒不知道,但至少是醒著的,只要他醒著,符剛就不可能去冒險爭那從龍之功。
從龍之功?
花芷突的抬頭,“三皇子和四皇子也不能入宮?”
“按道理應(yīng)該是如此!标惽槊碱^一擰,“屬下現(xiàn)在就去確認(rèn)他們的動向!
“小心些,不要露了行跡!
“是。”
夜已深,花芷看這屋里又是老者又是傷患的便道:“于神醫(yī),您先回去歇著吧,老大人這里若有恙再讓人去請您!
于神醫(yī)也就點(diǎn)點(diǎn)頭,“行,我就在后面那個院子!
“是!
送于神醫(yī)出屋,花芷便召了侍候在外的下人過來,“旁邊的屋子可能讓我呆上一晚?”
下人知曉她的身份,自不敢大意,異常恭敬的道:“是,小的這就叫丫鬟過來拾掇!
雖說自己帶了丫鬟,可在別人的地盤花芷也知趣得很,示意他去忙,自行回了屋向顧曄霖襝身一禮,“小女就在隔壁,大人有事隨時喚我便是!
顧曄霖若有似無的恩了一聲,花芷只以為他精神不濟(jì),卻不料在她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時又聽得他道:“不要猶豫,當(dāng)斷則斷,你要比所有人更相信你自己的決斷是對的,相信無論結(jié)果如何沒人會怪你!
花芷艱澀的咽了口口水,是的,她害怕。
怎么可能不怕呢?別的事錯了也就錯了,后果她承擔(dān)了就是,可只有這一件事錯不得,錯了,所有人都得上斷頭臺,她一個人擔(dān)不起,自己犯的錯自己擔(dān)在這事上頭是不存在的。
可就算明知道后果她依舊只能硬著頭皮上,皓月已經(jīng)動手,她不會給他們這群人留活路,就算這次躲開了下次未必還能躲開,而皓月有孕在身,這就是她的護(hù)身符,連太后娘娘都不能動她!有礙龍嗣的罪名誰都擔(dān)不起。
花芷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顧曄霖,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的,至少在此之前沒人發(fā)現(xiàn)。
顧曄霖眼睛未張,卻似是看到了她的動作,嘴角輕輕勾出一個笑,“老皇帝犯渾的事歷來屢見不鮮,你在替我們大家掙命,又豈能捆住你的手腳?盡管施為就是。”
花芷深深一禮,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或者該表個什么態(tài),于是索性什么都沒說,總歸若是要上斷頭臺,她第一個上去就是。
將丫鬟打發(fā)出去,花芷坐到書桌邊好一會腦子里都是一片空白,就好像心里那些無形的壓力瞬間釋放出來了一般。
伏在案上好一會她才重新收拾好情緒,看著之前寫下的東西繼續(xù)整理線索。
拂冬不知何時尋摸到了廚房,時間短也來不及做別的,知道小姐這一晚上定是要熬著的,先煮了糖水過來墊墊,湯此時正在火上燉著。
無人說話,幾個丫鬟輕手輕腳的將房間里布置得暖暖和和,或站或坐的陪在屋內(nèi),誰手邊也沒閑著,雖說帳本沒有帶過來,可她們腦子里自有一本帳,有的是事做。
直至一陣敲門聲響起。
花芷抬頭,“陳情?”
“是屬下!
“進(jìn)來!
門打開的剎那,花芷聽到了雨聲,再看陳情濕了的衣擺,外邊竟不知何時下起雨來。
“屬下查到了,三皇子在皇子府,四皇子雖做出了人在的跡象,可實(shí)際上人并不在!
有鬼!
花芷站起身來來來回回的走著,欲將這其中的線連起來,她定是遺漏了什么,是什么呢?
迎春遞了干帕子過來,陳情接過輕聲道謝。
“陳情,你可知四皇子……不對,你去金陽了!被ㄜ瓶催^來,“你去找個人問問這段時間四皇子的動向,他進(jìn)宮的次數(shù)和時長可正常,不止他,他得用的人的動向也要打聽清楚,不清楚就去查,立刻!”
“是!
頭發(fā)都還沒擦干的陳情正欲走,聽到大姑娘又道:“等等,再查徐貴妃以及徐貴妃的娘家,不用遠(yuǎn)了,就從皓月有孕那段時間開始查!
“是。”
花芷扶著椅子扶手坐下,她知道她漏掉什么了,皓月和四皇子曾經(jīng)的羈絆!
如果她之前對皓月的猜測是對的,她和四皇子就曾是夫妻,那么她對四皇子的喜好就定是清楚的,若她想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想從皇帝身邊跳出來,勾引四皇子就是她拘于宮中能使的最好的招。
四皇子能拒絕嗎?他不會!
一個十四歲就迫不及待跳進(jìn)這潭渾水里的皇子,他的野心昭然若揭,如此一箭雙雕的事他豈會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