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任何人都想得到勝利。
大賽即將開始,她那四位師父也各自忙碌去了,都在為她這場演出做最后的輔助。
在云蘿身邊,希音冷著一張臉調(diào)試琴弦,從他來找云蘿到現(xiàn)在,他愣是沒說半句話。
在忐忑之中,云蘿又聽完了四個競爭對手的歌聲。
眼看下一個就是自己了,云蘿心中愈發(fā)沒底。
其他歌手的嗓子都比她好很多,云蘿雖然經(jīng)過了兩個月的特訓(xùn),嗓音也比不上他們。
她的殺手锏只有希音的琴,還有那首極有可能會大火的曲子。
當(dāng)云蘿和希音站在了等候區(qū)時,卓立姍姍來遲。
他一路小跑著來到云蘿身旁,用手做扇,朝著自己的臉扇了扇風(fēng),抱怨道:
“媽的,累死我了。總算是搞定了!”
云蘿問:
“三師父,你去做什么了?”
卓立壞壞一笑,湊近云蘿,在其耳畔小聲道:
“我?guī)湍銣缌藥讉勁敵。九號的那個女的,我手里有她出軌的證據(jù),我威脅她,她主動退賽了;十一號那個男的,他服用過‘繞梁散’,服用之后嗓音會比原本的好聽三成,我把他舉報了,現(xiàn)在活動方已經(jīng)臨時撤掉了他的比賽資格;十九號、二十三號、二十四號、二十七號這四個人,昨天我給他們下了藥,他們的嗓子暫時廢了,要三天之后才能恢復(fù)……”
聽完卓立做的這些缺德事,云蘿嚇了一跳。
為了贏,卓立還真是不擇手段。
卓立炫耀完自己的成果之后,又幽幽一嘆:
“不過跟白洛做的事比起來,我這些都是小兒科啦!白洛已經(jīng)買通了八成的評委,他們都會把第一名投給你。再加上我除掉了那幾個最優(yōu)秀的,這樣一來,你得了第一之后就更不會有人懷疑什么了!
云蘿不知該說什么好。
既然大師父白洛早就買通了評委,那她這兩個月來提心吊膽的練一首曲子豈不是浪費感情了?
不過,聽到這樣的承諾,云蘿一顆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雖然搞這種小動作對其他歌者不太公平,但這場輸贏對她來說太重要了,她輸不起。
她倒也沒什么可愧疚的。
前一位歌者唱罷,主持者喊出了云蘿的名字。
云蘿看向希音,輕輕向他點了下頭,二人一同登上歌臺。
一身華服的云蘿站在歌臺正中,調(diào)整好擴音法寶的位置。
希音坐在云蘿身后,放好黑琴,輕輕掃了一下琴弦。
琴聲起。
希音的琴聲悠揚婉轉(zhuǎn),張弛有度,只一小段,便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
臺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蘿身上,期待她接下來的表現(xiàn)。
其他歌者都要先報出歌名再開始唱歌,云蘿卻是直接就開口唱了起來。
她的嗓音并不甜美,是清澈而冷淡的,她淡淡的唱著,就像是一個旁觀者,沒有代入任何情緒——
“青嵐風(fēng)沙纏,長亭煙波暖,流月帝漿滿,古溪水源源……”
“青嵐”、“長亭”、“流月”、“古溪”……這些都是界名,長長的一段詞,云蘿唱出了二十多個大中小界的風(fēng)景。
唱風(fēng)景的詞,再配上云蘿毫無情感的嗓音,就好像是一個人在閱讀游記,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無法叫人稱贊出半句。
臺下的人開始失望、疑惑、不屑、冷眼旁觀。
但當(dāng)各個界的場景唱完,希音的琴聲倏地一換,從悠然變的婉轉(zhuǎn)深情。
云蘿口中的歌詞也變了,歌詞的內(nèi)容娓娓道來一個小故事。
故事的內(nèi)容是一對戀人生死相別,女修生前的愿望就是走遍三千世界,而男修則帶著女修的魂魄,幫她完成這個夙愿。
為了完成女修的心愿,男修苦修,得了長生,他長生只為走的更遠,帶著女修的魂魄看盡世間繁華。
三千世界,何止三千?
最終,男修還是死在了旅途上,他壽元耗盡,卻沒能走完所有的世界。
婉轉(zhuǎn)動人的旋律,凄美的詞境,牢牢抓住了在場聽眾的耳朵。
就連云蘿那種淡淡的,沒有情緒似的嗓音,也格外適合這首歌的凄美,她平靜的唱著,不矯揉造作,不故作煽情,卻將所有聽眾都自然而然帶進了故事里。
“……孤身覓長生,陰陽兩相遠,待到繁華踏遍,身消隕,終相見。與你忘川話平生,重入輪回兩不見。”
當(dāng)最后一段唱罷,希音的琴聲戛然而止,就猶如歌中男修的生命無奈中止。
云蘿眺望遠空,目光沒有落在任何人的身上。
而歌臺之下,一片安靜。
云蘿沉默片刻,淡然謝幕,帶著希音下了歌臺。
當(dāng)云蘿從人們面前消失,臺下的人們才意猶未盡的討論起這首歌。
哪怕是最癡迷樂曲的人,也叫不出這首歌的名字,不知道這首歌是誰譜的曲,作的詞。
一首歌曲,自然有褒有貶,即便大部分人都表現(xiàn)的對這首歌很感興趣,但還是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開始挑刺,數(shù)落出了一大堆缺點。
其中,云蘿的唱功最被人無法容忍,不少人都覺得要是換個歌者來唱,會比云蘿唱的更感人。
也有很多精通音律的聽眾對這首歌的譜曲大為稱贊,稱這首曲子堪稱完美,足以流傳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