馱隊剛走下小綠公湖時,天氣轉(zhuǎn)瞬間由陰變晴,景色又換然一新。而當人們還沉浸在這變幻莫測的喜悅中時,逐被天空中的一陣轟鳴聲陡得警醒。
那是一排拖著長長尾翼的飛機,在藍天白云中穿越,它們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地面上的這條“長龍”似的隊伍,即而向下俯沖低飛,與馱隊遙相呼應(yīng)。
“哪來的這么多飛機呀?”有人一邊盯著頭頂上的飛機,一邊好奇地對空大聲問道。
“伙計們,那是飛越駝峰航線的美國運輸機!毙び竦,算是替那些飛機作答。
在俯沖下來的機身上,他清楚地看見上面標印有美國c-47字樣,那是隸屬陳納德少將的第十四航空飛行大隊的運輸機。
“我們在地上走,‘雄鷹’在天上飛,我與雄鷹并駕齊驅(qū),摩登與古老攜手并進,穿越那世界屋脊,共同奔赴抗日的戰(zhàn)場。”肖玉又激動地對空高亢,并雙拳在空中揮舞著,好象在與那些飛機打招呼:辛苦了,美國的飛行員們!
嘩!人群中爆以熱烈的掌聲。“好詩,好一個摩登與古老攜手并進..沒想到肖領(lǐng)隊還有這么一手啊!北娙舜筚澲咦彀松喾Q嘆不已,也學著肖玉的樣子一同舉手向著頭頂上的機群揮動,表示對他們熱烈的問候!
“過獎了,過獎了,”肖玉哈哈大笑著,心的話,什么叫還有這么一手,咱肖爺可是多面手哦,即而又道:“諸位你們看,運輸大隊都來給我們鼓勁,加油了!我們不是一支孤旅在行動對不對?”
“對!彼械娜烁呗晳(yīng)答。他的話,令沐浴在金色陽光里的諸等,充滿了無窮得歡樂與活力。
說來也怪,天上的運輸隊似乎知道地面上這支馱隊的心思意念,也許是看到眾多的手臂在朝著飛機揮舞,雖然空中的飛行員們聽不見地面上的歡呼聲,但這種友好的表示是完全可以意會的。因此,這支運輸飛行隊還真是不離不棄地跟隨著他們,一直到馱隊進入馬立克夏山口,這才展翅升空騰飛,徑自遠去。
“如果不是到了分岔口,你們猜,這支運輸飛行大隊會不會一直跟著我們到葉城?”小新疆托庫那葉爾問眾人道,他可是對這天上地下的接伴同行意猶未盡呢。
“這可難說。不過,他們真威風,嗖的一下,就沒了!币粋工友以羨慕的眼光還朝向飛機離去的地方翹首遠眺。
“那可不!庇忠粋工友道:“如果能坐上一回,在天上那么飛來,飛去,死也心甘了!彼脑挾旱糜啾妵K嘖不已,都有共鳴啊。
“早不說,杰恩普羅克夫上士在的那會兒,把你的愿望告訴他,他準能圓了你的夢,說不定啊,坐兩回都沒問題!碧崮羌娱_玩笑地對他說。
“是啊,那會兒咋就沒想到呢!蹦莻工友連連拍著大腿,一副后悔莫及的樣子。
先不管眾生人等如何對飛機產(chǎn)生了諸多的濃厚興趣與懸念,再來看一看馱隊所到達的“馬立夏山口”。它是一個分岔口,一地向東一地向西。此刻,肖玉正與方東明、小新疆等人聚集在倆山口之間,商議著究竟該從哪條道走更合適。
“你們看啊!毙び裰钢蛊皆谑掷锏囊粡埵掷L地圖:“這是朝西的一條路,途經(jīng)新達坂和土達坂兩座山口到達葉城。”手指又移向東路:“這條路徑也有兩座山口,塞圖拉和桑株達坂,最終也到達葉城。但這條道,相對于西路要略近一些,而且我記得,陸振軒的馱隊,就是從這里出發(fā)去列城接貨的!闭f完停了一下,眼望著其它的幾位又道:“我想走東路,你們的看法呢?”
肖玉的意思非常明了,選擇東路,是因為可能會與前面先行的陸振軒馱隊相遇,他非常想見到這位非常了不起的驛路隊長,這條被埋沒以久的傳說中的古道,就是被他意外發(fā)現(xiàn)的。
當然,還有與他一起的幾名中國學子及本地的其它副領(lǐng)隊,尤其是那位維吾爾族馱工領(lǐng)隊木沙老爹。據(jù)史料中記載,桑株古道的第一次驛運踏點任務(wù),若是沒有這位德高望重的木沙老人,可能在喀喇山口、喬戈里山口、西塞拉山口、卡爾東山口、班登塞、旭要克河就擱淺了,不要說往回返了。
“即然肖領(lǐng)隊要走東路,我們沒意見,跟著你走就是了!币妆胧紫乳_口表決。他是最佩服肖玉的,擱誰說啥事,他都要考慮一下,擺個土匪的臭架子,但只要是肖玉的話,一口一個應(yīng)。
“我明白你要走東路的意思,我們也想見一見那個陸隊長,這一路上,多虧他們埋下的物品,否則,我們可要挨餓了!狈綎|明道。而其它的人當然也是一致贊同,更何況東路較西路要近些。
要走的路線就這樣確定下來了,因為不可在山口處停留過夜,所以埋鍋造飯,馱隊稍做調(diào)整休息后,便又繼續(xù)朝向東路的塞圖拉行來。
從地圖上看,塞圖拉山口的海拔不到五千米的高度,且后面的山峰亦是一座比一座低,調(diào)過頭來從最初的西塞拉山口起,至塞圖拉,平面上看去,好似下樓梯一樣,現(xiàn)在,他們正是一階一階地往下走。
因為地勢的緩慢變低,空氣也逐漸好轉(zhuǎn),一股股清鮮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心脾舒暢,再加上腳踩著中華的大地,這使每個人的心中,別提有多踏實了。
“快到家了,真想家里的親人吶!币粋老恰卡(趕馬的小工)道,他和提那加等一些馱工,都是從桑株村出來走馱的:“原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备吲d地抹了一下眼晴,卻是一手的淚水。
“你看你老哥,是想老伴了吧,就要回家了,反到哭上了呢。”提那加嘲笑著他。其實,他能體會老恰卡此刻的心情,他自己也想嚎啕大哭一場。別的不提,在過那條大冰河的時候,有多少人敢想能活著走出去,嚴格點說,那簡直就是爬出來的呀。
“提那加,你在那嘮叨個啥呢?快到塞圖拉山口了,你去通知伙夫,做頓熱乎的烤肉粥吃。”正這時,傳來小新疆托庫那葉爾的喊聲。
此刻,業(yè)已是凌晨五點多,又當破曉時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