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寶有啥顧慮?這小子吃肖玉的虧可真不是一次兩次了,就閻家寨搜山,幾經(jīng)未果,他第一個懷疑從中做更,與抗日分子有勾搭的,就是肖玉。而且他還為此差點(diǎn)丟了命,被斷去一只胳膊。
因此,你想,這肖玉告訴他的事,他能不謹(jǐn)慎從事嗎?尤其是這次,拿他的頭押寶,更得加強(qiáng)兵力,慎重又慎重了。
金三元在聽了酒寶陳述原因后,想了想,如果不答應(yīng)他吧,萬一這事辦不成,直接受害的還得是他金司令,對于日本人的反臉無情,他早已領(lǐng)教夠了,于是終于點(diǎn)頭道:“行歸行,但你得一個不損的給我全都帶回來,少一只胳膊,拿你的頂上。”
少一只胳膊拿我的頂上?我就剩一只胳膊了,頂上我成棒槌了,但口里立馬道:“謝司令!本茖毾沧套痰鼗鼐鹫{(diào)兵去了。
再說小石頭和其它五名馬戲班的隊(duì)員,自下山離開閻家寨,回到放馬坡的家中后,立刻喊他娘給他們裝扮:“娘啊,他們都是南宮大哥的徒弟,來咱家執(zhí)行任務(wù),你把我穿的那些舊衣裳都找出來,給他們穿上!彼o娘做著介紹。
小石頭他娘,可是個愛熱鬧的人,最喜歡看南宮春馬戲班的表演,因此,她對南宮春及其弟子并不陌生。此刻,她見兒子帶回家來這幾個小家伙,也都是馬戲班的,所以近前來挨個摸摸這個頭,拉拉那個手笑道:“石頭啊,我看這幾個小兄弟咋跟你那么象呢?都又瘦又小的,到咱家來執(zhí)行任務(wù),啥任務(wù)呀?”她知道兒子這段時間老上閻家寨去,那馬戲班聽說就在寨子里,還打鬼子呢。
“大嬸,我們奉了班主的命令,來你家裝扮成小石頭,引抓他的壞人上勾!逼渲幸粋小隊(duì)員對石頭他娘做著解釋。
石頭的娘是個極聰慧的農(nóng)家女,其中的理由她也不多問,一口答應(yīng)道:“中,來,我把小石頭的衣服啊都找出來給你們穿上,把你們個個都打扮成小石頭的摸樣,讓那些抓你們的壞蛋啊,都搞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真石頭!彼囊幌挘f得六個小孩都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這里裝扮起來,南宮春那邊又準(zhǔn)備的如何呢?
他這次啊,是童心大發(fā),難道又要耍猴?不是,他要好好跟酒寶的警察署玩玩,為了以防有鬼子的參與,他也連夜由五角坡這條密徑上山,趕去天神廟,把這次的游擊行動跟隊(duì)副馮靖剛那么一說,嘿!逗得馮隊(duì)副直樂:“成,咱也參加一個。”哈哈,他們這兒也遣上將了,馮靖剛立馬招集了三十名神槍手,每人一支88式狙擊步槍在手,跳雷兩枚在身,并兩挺zb6捷克輕機(jī)槍,全副武裝疾速下山,越過五角坡,至放馬坡,再把三十人分為十人一組的游擊小隊(duì),按預(yù)定的布署,在放馬坡附近的幾座山頭分別埋伏下,靜候敵人的到來。
而其余三處,自由南宮春之部來分派到位,提前進(jìn)入指定地點(diǎn)。這六個地方,將由六名“小石頭”分別給酒寶之鼠輩們帶路,誘請他們前來吃“免費(fèi)大餐!
龍門陣已然擺好,就等客人前來赴宴了。酒寶為了保住他這顆項(xiàng)上人頭,這回是全警總動員,把警保署一個大隊(duì)的74名警察都拉上了山,天剛擦亮,就趕到了放馬坡。
當(dāng)他們臨近山村時,便看見從村里走出來一個準(zhǔn)備上山砍柴的老農(nóng),于是酒寶勒令一名警察上前盤問!袄霞一,這村有個叫小石頭的孩子住這里嗎?”
老農(nóng)本是低著頭走路,聽到有人喊話,這一抬頭,忽見眼前這么的警察,嚇得趕緊道:“有,有,我們村叫小石頭的有好幾個,不知道老總想找哪個小石頭!
“就這個,你見過嗎?”酒寶走上前,把小石頭的畫像展給他看。
“見過,這個小石頭每天一早都上山打柴,怕是這會兒就要出門了!崩限r(nóng)哆里哆嗦著又答。
“好了,沒你事了,滾吧!蹦莻上前問話的警察,將老農(nóng)推搡到一邊。
這個小山村并不大,放眼望去,象一只放在馬背上的鞍,蹲在放馬坡的正中,而在它附近的周邊,卻是群山環(huán)抱,林宇銜接,走哪哪是山,行哪哪是谷,若不是當(dāng)?shù)氐纳嚼锶,?shí)在是難以分辨出東南西北。
而這村子不大,出口之多也是令人費(fèi)解,跟地圖似的,分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和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出口。當(dāng)酒寶把全村團(tuán)團(tuán)包圍住時,才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
“大隊(duì)長,我們最好是跟住這個小石頭,說不定就能引出他的同黨。”一個警察向酒寶出謀。
“是啊隊(duì)長,只抓他一個人,找不到他背后的指使人,也是百搭,佐佐木少將還是不能饒過咱們!绷硪粋警察劃策。
酒寶聽了點(diǎn)頭:“嗯,行動要愉愉的?”詭異地看著獻(xiàn)計(jì)的二人。
“是。”
于是,五分鐘之后,74名警察,不,算上酒寶應(yīng)該是75個“鼠輩”,象在空氣里蒸發(fā)了一樣,全不見了。而這時,小石頭頭上拴著一條紅色布帶,背著柴縷,從屋里出來,他要上山打柴啦。
“老夭,你帶上十二個人,跟著他。”酒寶之眾鼠,此刻正躲藏在村外的一座高墳崗上,從那里,可以眼觀眾局,村的八個出口,全在眼目之下。他意思,如果小石頭是去找他的同黨,知道了地點(diǎn)就好辦了,再把這小家伙繩之以法也不遲。
可還沒等老夭帶著人跟去十分鐘,又一個頭拴紅布帶的小孩走出村來。“隊(duì)長,你看,怎么又出來一個!币粋“鼠輩”大驚小怪道。
“嗯?”酒寶抬眼一看村的南口,果然又出現(xiàn)一個小石頭,他趕緊掏出口袋里的畫像比較著:“他媽的怎么長得那么像,一定是這個。”說著他一擺手:“小夭,你帶上十一個人,也跟著他!
可不大一會兒,村的西頭,一個頭拴紅布帶的小家伙直奔山里而去。“二蛋,你,趕緊的帶上十一個人,跟住他。”酒寶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神出了問題,怎么一連出來三個小石頭?
于是他對著表,心有余悸地計(jì)算著,下一個十分鐘,會不會如同前轍,真是活見鬼了。他正心里罵著呢,旁邊的一個警察啊了一聲,把他嚇了一跳,正要開口呵斥,一抬頭,真象見了鬼似的直勾勾盯住村的東邊,一個頭扎紅布帶的小孩朝他們這邊走來。
“隱蔽!彼琶σ宦暳睿娛蠹w扒下:“快,三狗子,帶上十一個人,他媽跟住他!本茖毚鴼。
要說我們肖大軍醫(yī)也夠損的,變著法來戲弄這個狗漢奸,活該他霉。
酒寶這兒喘息未定,一個警察又指向北面:“你們看,又出來一個小石頭!
“別他媽指了,你,帶十一個人,上去給我盯緊嘍,我到要看看,這村里究竟有多少個小石頭,到時候統(tǒng)統(tǒng)都抓到警察署審問!本茖氁а狼旋X,死死盯住村的各個出口。
可這回兒,時間整整過去了將近半個鐘頭,也不見再出來一個小石頭。這也罷了,卻是把個酒寶累得是,兩眼欲裂,口干舌燥:“總算沒了。”他松了一口氣,從一個警察手里,接過水壺,舉起剛喝了一半,一個頭系紅色布帶的小頭兒,忽然從村的西南角冒了出來:“咳,咳咳!”差點(diǎn)把他咽個半死,身后的一鼠輩趕緊給他捶背。
“滾一邊去。”他一把將其推開:“你他媽還有時間給老子捶背,還不趕緊地帶上十一個人追!彼B咳帶嗆的干吼一聲:“真要了命了!彼D足捶胸,開始意識到自己上了人家的圈套。
可發(fā)出的人馬,已然是收不回來了,現(xiàn)在在看看周圍的兵,連自己在內(nèi),統(tǒng)共只剩下了14人,這要是再出來幾個小石頭咋辦?他們都有可能是真的小石頭:“我他媽中了誘敵之計(jì)了。”他啪的給自己來一大嘴巴子,打得身旁的“鼠輩”們,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個個捂著嘴硬憋著。
小石頭,活活把個酒寶折騰的沒了折,只好干瞪著兩眼,盡跪在高墳崗上,嘴里念念有詞:菩薩啊,看在我酒寶只有一支胳膊的份上,且饒了我吧,別再讓小石頭搗亂了。
他這正跪拜呢,一個警察弱弱地報(bào)告:“又出來一個!
“在哪?”酒寶象被電擊了一般,一個直起頭,便看見村的東北旮旯處,果真n次的鉆出一個頭裹紅色布帶的小石頭。
這回,酒寶即沒激動,也沒下令跟蹤,而是直勾勾地看著那個小身影一點(diǎn)點(diǎn)向著山里移動。
“隊(duì)長,要不要跟著呀?”鼠輩們見長官這樣,還以為他精神措亂,忘了身負(fù)的使命了。
“跟!留下兩人給我在這里把著,再有小石頭出來,立馬抓起來。”酒寶決定,這回他要親自出馬跟蹤追擊。
這個放馬坡說不大,是相對于整個龍陵山區(qū)來說,其實(shí)不小,僅次于黃草壩子。而且,這六名“小石頭”所去的方向都是不同的進(jìn)山之道,當(dāng)然,這都是肖玉事先安排好的誘地去處。如同灑下的六張網(wǎng),專等酒寶的“鼠輩”們?nèi)ャ@呢。
而酒寶跟蹤的最后一個小石頭,乃是朝著東北方向的打馬渡而去,那里原是一個廢舊的渡口,周邊的蘆葦蕩因年久無人治理,長得高壯茂密,叢深綿延十向里地去。
此刻,南宮春親自帶領(lǐng)著一支十人小隊(duì),正躲藏在這片蘆葦蕩里,隨著晨風(fēng)輕擺蘆葦,搖蕩處,一支支m4狙擊步槍,若隱若現(xiàn)其中。
“那個小石頭呢?”酒寶帶著人正往前悄悄追趕著,卻見小孩一晃沒影了。
“大隊(duì)長,我看小石頭八成是鉆蘆葦蕩里去了!币粋警察道,他那意思,要不咋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呢。
“嗯,你們幾個去蘆葦里找找,別給他溜了!本茖毻2讲磺,警惕地窺視著晨露下,霧氣昭昭的蘆葦蕩。
于是那幾個鼠輩只得乍著膽子向前。為什么說乍著膽子呢?這里有個傳說,說是此地的蘆葦蕩里鬧過鬼,令人瘆得慌,這打馬渡才因此而被廢棄,漸漸沒有人再敢來這里擺渡。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警保署的這些“鼠輩”們,個個都是膽小鬼,但被酒寶的槍頂著,沒一個敢不依言行事,只好進(jìn)蘆葦蕩搜尋。
而渡口那等著的酒保,也是兩眼緊張地盯住風(fēng)搖水?dāng)[的蘆葦蕩,可左看不見動靜,右等沒有人出來,他心下開始疑惑:不會里面有什么情況吧?
這神秘的東西越是潛藏的深,人就越是因害怕而迫切的想知道。“你們再去幾個人看看!彼麑ι磉吺刂娜擞窒铝畹。
“隊(duì)長,我看再等等吧,說不定他們就出來了。”一個警察縮著頭道。
酒寶聽了把眼一瞪:“你他媽害怕了咋的?還不快去!
就這樣,“鼠輩”們接二連三的被逼進(jìn)蘆葦蕩中,卻全然沒有一絲的回應(yīng),最后只剩下酒寶和身邊的一個警察。
“我們要不要進(jìn)去看看,大隊(duì)長!
酒寶此刻已然是在發(fā)抖,握著手里的槍:“你,進(jìn)去!”
“我?”那個警察聽了撲通跪倒在地:“不,我不進(jìn)去,隊(duì)長,你打死我吧!彼ε碌煤捌饋。
而就在這時,離他們最近的東邊,忽然傳來密集的槍聲,驚得酒寶轉(zhuǎn)身掉頭就跑:“我們中計(jì)了!笔碌饺缃,他才如夢方醒。
可他想逃卻為時過晚,一顆暗紅色的彈痕,破空而來,帶著仇恨,直朝他飛去。
噗!
子彈正中他的后背,狠狠地鉆了一個洞,是血流如柱,使其大叫一聲,撲倒在地。
“南宮大哥,你好槍法,剩下的這個交給我。”這時,從蘆葦蕩里鉆出“真石頭”,手里握著一只彈弓,說話間,啪的一粒飛石嚓著水面向岸邊打去,正中跪地才要起身逃跑的警察后腦殼。
噗!
一縷鮮血滿溢而出,連嚇帶打,這個也被廢了。
“哦,我們勝利嘍!痹谛∈^的歡呼聲中,從蘆葦蕩里,走出其它的九名隊(duì)員。那么,先前那些進(jìn)去搜捕小石頭的“鼠輩”們哪去了呢?難道是被傳說中的惡“鬼”吃了嗎?
當(dāng)然不可能,只要看一看隊(duì)員們的身后就明白了,在蘆葦蕩里,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具尸體,心口處都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在晨光的映照下,刀光爍爍閃耀。
南宮春這邊“宴罷席散”,補(bǔ)戰(zhàn)告婕,那么其它五張網(wǎng)的收獲如何呢?
先不說別處開“宴”的情況,單說馮靖剛這十人一組的小隊(duì),埋伏在西南拴馬林一帶。一聽這地名便知,是專門拴馬的好地方。
當(dāng)這個小石頭遠(yuǎn)遠(yuǎn)出現(xiàn)時,馮隊(duì)副等青一色騎在樹叉上,透過密葉覆蓋的孔隙,一支支架好的三88式狙擊步槍,已然尋找著漸漸變大的黑點(diǎn)。
“隊(duì)長,敵人跟上來了!币粋隊(duì)員報(bào)告。
“嗯,來的好。伙計(jì)們,一槍一個哈,一準(zhǔn)給我浪費(fèi)一顆子彈!瘪T靖剛下著命令。
要說對付警察署的這些無名“鼠輩”,一槍一個都是浪費(fèi),連跟他們玩玩隊(duì)員們都沒興趣,一句話:速戰(zhàn)速決。
然而,這個小石頭卻是馬戲班的一員,他到是很有興致擺一擺這桌“鴻門宴”。
只見他來至樹林跟前,卻不再朝里走,而是蹲下身子,大頭沖下,來了個倒栽沖。他這動作,讓躲藏在樹上的隊(duì)員不覺暗自偷樂,知道他想干嗎?
而跟在他身后的十二個“鼠輩”,卻不明其狀。領(lǐng)隊(duì)的警察兩手向后一擺,意思:停止前進(jìn),心里暗想,這小石頭在做什么,不會蹲地上拉屎吧,但仔細(xì)看去,不象。
“這小石頭是在給林子里的人打暗號!币粋警察自作聰明的猜測。
“嗯,極有可能,兄弟們,靜觀其變,把家伙都頂上,只要林子里一出來人,立馬敲他們的大腿,連小石頭一起抓活的回去吆賞。”領(lǐng)隊(duì)道。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林子里有動靜。
其實(shí)啊,這個假石頭是在和他們玩倒立呢,蹲了片刻后,雙手撐地,兩腳向上直立起來,以手帶腳,一圈一圈地在原地轉(zhuǎn)起圈來。
“他媽的,他在干嗎?”領(lǐng)隊(duì)的更是莫名其妙。
“別跟他墨跡了,我們上去抓住他回去交差!币粋警察心急地說。
“放屁,你懂什么,大隊(duì)長的話你沒聽明白,是讓咱們跟著他,引出他身后的同黨!鳖I(lǐng)隊(duì)的小聲喝斥。
正當(dāng)他們這里瞎琢磨時,那邊的小石頭一個鯉魚大廳,身子向上一竄,翻轉(zhuǎn)落地。這回,他該進(jìn)林子了吧。
沒有,只見他走到放在地上的背縷旁,從里面翻出一把柴刀,對著一根獨(dú)樁,砍起柴來。
他的這種玩法啊,若按肖玉的現(xiàn)代說法,就叫“擺譜”,或者說是“裝相”。可他這一故弄玄虛,卻把林子里的隊(duì)員給憋壞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