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得屋里,倪雪山首先向玉面郎南宮春伸出手:“南宮兄弟,歡迎你的到來,你瞞得可是真嚴實啊。”
被他這一句話說的,肖玉和韓志彪兩人仗二和尚,更是摸不著頭腦了,尤其是肖玉,他跟南宮春現(xiàn)在也算是莫逆之交了,但,怎么著也沒看出個啥情況來呀。
倪雪山是個爽快人,不會打啞謎,接著便向他二人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中共地下特委派來滇西打游擊,幫助肖玉建立戰(zhàn)時醫(yī)院的人就是南宮春和他的馬戲班。“我昨天收到了長沙急電,上面告知了這一好消息!彼拥乜粗蠈m春。
“哈哈,太好了,真是個好消息!毙び癖M孩子氣的一把抱住南宮春:“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彼傅漠(dāng)然是在船上暗助自己的那檔子事。
“我說的吧,你們會見面的。肖玉兄弟,這不是給我說對了!蹦哐┥叫χ恕
“其實我早就有點感覺。”韓志彪含沙射影道。
“韓大隊長,你當(dāng)然有感覺,還有什么能逃脫掉你鷹一般的目光!蹦蠈m春也似有所指的看著他,好象在說:你跟了我們一路,你以為我不知道么?
“哈哈。。”韓志彪大笑,他怎么會看不懂南宮春的眼神,卻又馬上一皺眉,嘎然而止,背部的鏢傷陣陣疼痛讓他不得開懷。
肖玉立刻關(guān)切地問:“怎么樣?”
韓志彪擺手隱忍道:“沒什么!苯又鴮⑹掷锏哪侵хS舉到眾人眼前:“你們看,這支鏢又出現(xiàn)了,這說明什么?”他神色忽然變得極為嚴肅。
“它是我們這次劫藥行動失敗的關(guān)健所在。”肖玉一口答出。
“沒錯。”韓志彪一揮手,秀鏢啪得一聲牢牢地釘在了桌子上,看著微微顫動中的鏢身:“這是在警告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還會有更大的苦頭吃!
“狗日的日本人,嚇唬誰呀!蹦哐┥綄⑹种械囊桓窨瓿沌S彈去,咔叭一聲脆響,立時鏢斷兩截。
好神功!肖玉心里暗自嘆服,不禁拿眼盯住鏢頭的那支毒花--曼陀羅:“我想,那個外號花蝶的人就在我們中間。”
“你們打算怎么做?”一直未開口的南宮春這時問道。
“自然是要盡快查出這個潛藏的間諜,讓他也知道我們不是一般的厲害!蹦哐┥胶莺莸。
肖玉聽了卻搖頭,他看著南宮春:“即然他要跟我們玩,我們不妨就舍命賠他走一遭閻王殿,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韓志彪點頭:“這個人非常狡猾,他肯定是事先獲悉了我們的這次劫貨行動計劃,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這也正是肖玉十分頭疼的問題。
“這次劫貨失敗,金光貿(mào)易公司對藥品的看管會更加的謹慎。據(jù)我估計,”他轉(zhuǎn)向肖玉:“你們診所會有麻煩,老弟,你得多加小心了。”
肖玉聽了面向南宮春,那意思:你得幫我。
南宮春如何不知其意,哈哈一樂,同意了?!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靠!肖玉心的話,還說被指派來幫我呢,原來純屬假牙一顆呀。
這日佛曉,肖玉便動身趕回龍陵。而韓志彪因有傷怕引起別人懷疑,暫留在保山待愈。馬戲班更是不便馬上回去,因它的“功勞”最顯著,一群猴子大鬧金光公司,估計龍陵晨報頭版頭條將要潑墨揮毫,以展其風(fēng)采。
“南宮兄,這下你們馬戲班在龍陵乃至整個滇西,可是要真正出名了,金光公司的人可是隨時都會光顧你的喲!迸R分手時,肖玉拍著南宮春的肩膀,話里有話的對他笑道。言外之音:我們只有團結(jié)起來才能斗挎敵人。
“不怕,我有猴子打掩護,總比一堆藥罐強。”南宮春說得更直接,明確點出:玉弟你在這兒等著我呢,要幫忙你也得求我啊。
肖玉笑笑地點頭,不愧是文武雙全的地下黨,好口才,有水平,厲害,阿拉服了油!
籍此,肖玉離開了保山,朝龍陵壩竹鄉(xiāng)而去。這日,正是一九四二年元月十四日,離新年除夕還有整整一個月。
肖玉婉言謝絕了倪雪山用車護送的好意,保山離龍陵也不過五十公里的路程,他想步行著走回去。自從受命來到滇西,他還真沒有好好欣賞過這里旖旎的秀麗風(fēng)光,山色美景。
再不看可就沒機會了,他邊走邊想著,腳踏在筆直向前的滇緬公路上,內(nèi)心感覺堅實無比。放眼望去,公路在群山間延伸。還是早春時節(jié),樹木已呈濃濃的綠,被一片霧氣籠罩;ㄕ_著,紅色的山花,紫色的蘭花,白色的茶花,五顏六色的杜鵑,滿山遍野,競相開放,香氣襲人,正盡享著和平的盛況。
但他知道,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也就是今天,日軍的第十五軍已越過泰緬邊鏡,全面進入了緬甸南部。他似乎聽到戰(zhàn)爭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的心也愈來愈激烈地跳動,渾身的熱血如同那奔騰中的怒江,翻滾、洶涌。
他一路走去,貪婪地,將眼前一切美好的景致盡收眼底;盡情地,呼吸著不帶有半點火藥味的清新空氣。
而當(dāng)他回到壩竹鄉(xiāng)肖家診所時,所有的愉快心情剎那一掃而空。
診所里是一片狼籍,桌倒椅翻,柜子的玻璃被砸得稀巴爛,里面的藥瓶全都被傾到在地上。。
“這是誰干的?!”他大吼著,沖到坐在門邊地上的查猛跟前,拼命地搖晃著他的肩頭。
“玉哥,是鎮(zhèn)公所的人干的,今天一大早,鎮(zhèn)公所的保安隊長,帶著一幫團丁,沖進來就一頓亂打亂砸,攔都攔不住!辈槊鸵灰娦び窕貋,如同孩子見了娘一樣,盡委屈的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還真他媽的給老韓說對了!毙び竦难矍缑爸穑埔獓妼⒊鰜。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來得這么快,這又是金光公司一手策劃的。
“韓大隊長呢,他怎么沒來?”查猛站起身來。
肖玉猛然盯住他:“查猛,我問你,我們這次劫藥行動你有沒有說給別人?”(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