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
難得一見的人間美景,此刻看在眼里卻只覺毛骨悚然。
這一刻,堅定的唯物主義無神論者的楊崢也沉默了。
兩人在車里坐了很久,直到死亡谷漸隱的特效穩(wěn)定下來,寧梔才打開車門。
楊崢比較謹慎,拿了一把工兵鏟跟著下來。
一下車,寧梔就感覺一股充沛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
然而當他腳踩在地上,感受著腳底下鋒利不平的石頭觸感,就知道他踩著的絕不是什么草地,他還是踩在亂石灘上。
彎腰將腳邊長得生機勃勃的一株銀葉草采了起來,草也還是在手中。
這么詭異的現(xiàn)象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寧梔也有點發(fā)懵,就好像他現(xiàn)在身處兩個世界一樣。
亂石灘還在,金色平原也是真的。
兩個空間重疊了。
寧梔眼睛發(fā)亮。
雖然不知道與死亡谷重疊的是一個什么世界,但可以確定的是個靈氣充沛的世界。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藉此重回修真界?
寧梔的心怦怦直跳,能重返修真界的喜悅讓他忽略了身邊的危險,一只灰白的兔子從半人高的草叢突然竄起。
那兔子速度快得驚人,明明剛出現(xiàn)的時候還在數(shù)米開外,眨眼之間就竄至寧梔身前,兩條強健有力的后腿沖著寧梔的臉用力地蹬了過去。
“梔梔小心——”
楊崢只來得及縱身一躍,將寧梔整個人撲倒在地,兩人抱在一起在地上翻了好幾圈。
“砰”地一聲,兔子一腳踹空,落在地上,砸出好大一個深坑。
楊崢:“?!”
“小心,這兔子至少有煉氣四層的實力!”
兔子一擊不中,從地上彈跳起來,兩條腿在地上連著蹬了好幾下,呲著牙露出一口陰森銳利的尖牙,沖著兩人一個頭錘頂了上來。
看著前方被兇兔砸出來的大坑,這要是被它頂?shù),估計不死也只剩半口氣?br />
寧梔和楊崢非常有默契地向兩邊滾開。
兇兔看也不看楊崢這個毫無靈氣的兩腳怪,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更加美味的寧梔。
一把兵工鏟從金剛兔斜后方刺了過去,劈在金剛兔腦袋上,發(fā)出好大一聲響。
金剛兔挨了一鏟子,有點惱羞成怒,轉(zhuǎn)過身瞪著這個毫無靈氣的弱雞兩腳怪,血紅的眼睛散發(fā)出兇光。
它決定了!
在吃掉那個有靈氣的食物之前,它要先把眼前的這個弱雞撕成兩半。
寧梔扭頭,朝著金剛兔的后背揮出一拳。
拳頭夾著勁風砸到兇兔臉上,十分有氣勢。
金剛兔扭頭,“咔嚓”一聲,寧梔只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然后手臂一陣劇痛傳來,他的手臂幾乎被兇兔咬穿,露出幾個血糊糊的齒洞。
鮮血透過衣服滴落下來,染紅了腳邊的一朵寧神花。
做人果然要老老實實修真,嗑藥要不得。
他這個嗑藥嗑出來的煉氣八層面對一只正兒八經(jīng)的煉氣四層兇兔,簡直就像是個假的一樣。
兇兔嘗到人血之后,眼神變得更加嗜血,血紅的眼睛瞪著寧梔,整張兔臉都紅果果地表達出想吃人的欲望。
運氣這個東西真的是很玄幻。
潘春禮一個凡人運氣爆棚,遇到的是噩夢兔這種沒啥卵用的小萌萌,能夠毫發(fā)無傷地獵到靈兔。
他和楊崢碰到的就是嗜血殘暴的金剛兔!
一個搞不好兩個人都要交待在這里。
思緒流轉(zhuǎn)之間,寧梔已經(jīng)非常不體面地連滾帶爬地躲開了金剛兔好幾波攻擊。
媽的!
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贏,寧梔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這么窩囊的一天!
楊崢擋在他身前,大聲道:“車!”
他的意思是讓寧梔開車離開。
寧梔轉(zhuǎn)身朝著牧馬人跑去。
楊崢雖然不能修煉,但他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卻不比寧梔差,一把工兵鏟拿在手里揮劈砍刺用得十分熟練,生死搏斗之間竟然纏住了金剛兔十分之久。
趁著這個功夫,寧梔沖回到車上,發(fā)動汽車,將油門踩到最大,朝著金剛兔的方向撞了過去。
金剛兔扭頭看著一個大家伙朝著自己沖過來,兔腿蹬地,想要彈跳起來避開,楊崢瞄準位置,用盡全身的力氣一鏟子砍下去,將金剛兔牢牢釘在地上。
金剛兔發(fā)出憤怒的咕叫聲,寧梔已經(jīng)開著牧馬人從它身上輾了過去。
寧梔的位置卡得剛剛好,將金剛兔的半截身子輾在輪胎下,只露出一顆兔子腦袋在外面,
楊崢一鏟子下去,將它的腦袋鏟了下來,然后自己也支撐不住,仰面倒了下去。
他以一己凡人之軀和一只煉氣四層的金剛兔周旋許久,胸口被金剛兔踢中,肋骨斷了三根,腹部被金剛兔踹了一腳,整個腹部都凹陷下去,全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皮,才終于為寧梔爭得了上車發(fā)動汽車的那點時機。
寧梔將他拖上車,拍打著他的臉:“喂,你死了嗎?”
楊崢靠在副駕駛座上,勉強睜開眼。
“開車,離開這個山谷!
寧梔沒說話,手指搭在楊崢脈腕上,靈氣運行一周,臉色凝重起來。
楊崢傷得太重了,肋骨骨折還是小事,腹部受到重創(chuàng),內(nèi)臟幾乎被踢碎,必須盡早接受治療,時間長了只怕他撐不下去。
“你等著,我去給你采點藥,馬上就能治好你!
楊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別下車!”
外面看著風平浪靜,卻不知道那些美麗的金色草叢之中隱藏多少危險。
楊崢抓著他胳膊的力道非常之大,寧梔沒有強行甩開,他往后座上一靠,說:“松手。”
楊崢不放。
“我也受傷了,要處理一下!
楊崢這才松手。
寧梔拎起一瓶礦泉水沖洗了一下傷口,簡單包扎了一下,然后坐在駕駛座上,從車窗玻璃觀察外面的動靜。
窗外金色的原野依然美得像是攝影師相機里最美麗的照片,絲毫看不出那些平靜的草叢中隱藏著致命的危險。
車輪底下的土壤像流沙一樣流動了兩下,瞬間將那只死兔子掩埋在地下,連同血液一起不留絲毫痕跡。
寧梔汗毛倒豎,發(fā)動汽車駛離原地。
大地仿佛從沉眠中驚醒了一般連綿起伏,翻起的泥土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模糊的人影,像個巨人一樣追逐他們。
寧梔只有猛踩油門,想要依靠汽車的速度擺脫土巨人的追蹤。
可是他現(xiàn)在處在兩個空間重疊之處,既要小心地上的戈壁碎石,又要注意不能撞上金色平原高大的樹木,這對于新手司機寧梔而言,難度頗大,不一會兒車身一個猛烈的顛簸,車胎爆了,陷入亂石坑中,熄火了。
寧梔拿起兵工鏟跳下車,朝著土巨人揮了一鏟子,努力吸引土巨人的注意力,免得它一腳將牧馬人和里面的楊崢踏沒了。
很明顯他多慮了。
土巨人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他,根本不鳥牧馬人,更加不鳥里面的楊崢,邁著土長腿又開始追寧梔。
寧梔現(xiàn)在就是個空有煉氣八層的戰(zhàn)五渣,被一只煉氣四層的兔追著打,現(xiàn)在又被一個不知深淺的土巨人追趕,終于覺得自己貿(mào)然來死亡谷的決定實在是太草率了。
要是真的一不小心死在這里,那就太虧了。
寧梔和土巨人一個追一個逃,大約是土巨人余威過重,追趕的途中竟然沒有冒出別的獸來打擾他們。
寧梔被追了一路,漸漸地發(fā)現(xiàn)土巨人似乎只是在追他,并沒有傷害他的意思,與此同時,他的胸口也越來越熱,仿佛有什么東西要迸出來一樣。
他撩起上衣,胸口的位置一顆綠色的珠子若隱若現(xiàn)。
那是他們宗門至寶神農(nóng)珠。
在小世界崩塌的時候,他就是靠著神農(nóng)珠才勉強保住了一絲魂魄不散,在虛空中飄蕩許久,最后才進入到這具身體里面。
可神農(nóng)珠在很多年以前,甚至久遠到他繼承神農(nóng)珠之前就失去靈。一件沒有靈的至寶,也就是一個象征而已。
那個土巨人是想要神農(nóng)珠嗎?
如果拿命跟神農(nóng)珠相比,寧梔當然選擇要命。
寧梔想也不想,剜出神農(nóng)珠朝土巨人一扔。
“給你,別追了。”
神農(nóng)珠沒入土巨人胸口,土巨人渾身發(fā)出炫目的光芒,泥土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紛紛往下掉,在那些泥塊保護的最中心一道柔和的熒光包裹著神農(nóng)珠墜入金色平原深處。
與此同時,寧梔感覺自己的靈魂深處與這片金色平原之間似乎多了一絲羈絆。
寧梔愣了一下。
神農(nóng)珠消失萬年的靈居然藏在這里,藏在地球,藏在蒼禾原深處。
所以在他身死殞落之際,神農(nóng)珠才會護著他的一抹靈魂飄蕩到地球嗎?為了找回它的靈?!
第060章
這片金色平原是神農(nóng)珠的靈所化,寧梔作為曾經(jīng)的神農(nóng)珠的主人,靈魂里帶著一絲神農(nóng)珠的氣息,所以被神農(nóng)珠之靈判定為無威脅對象,得到了它的認可。
危機暫時解除,寧梔開始就地取材,采摘金色平原里的藥草。
神農(nóng)珠的靈估計之前一直在沉睡,蘇醒的時間不長,金色平原上的藥草種類雖多,大多數(shù)都是凡藥,就算是靈藥,年份也不足。
楊崢只是個凡人,靈藥用不上,寧梔便將能用的凡藥采了一部分,湊了一份續(xù)命丹,一份養(yǎng)血丹一份生機丹的藥材,然后從包里摸出藥鼎和酒精爐子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