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透著一絲寒冷,神色也如霜雪一般冷凝。
在場的士兵誰敢不聽會議長大人的話,縱使再不情愿也得閉上眼,不然再過一會就要接受來自會議長大人的頂級信息素壓制了。
謝藏瀾沉默了一會,而后緩聲道:“乖,會著涼的,把被蓋上!
alpha的獨占欲強到令人心驚的可怕,就算士兵們都閉上眼了,但是在場還有三個alpha視線不錯過絲毫的凝住在她身上,生怕她被別人占了一點便宜。
原本肅殺寒冷的氣氛,因著蘇綰綰這一下立馬變得怪異起來。
甚至都溫情了許多。
剛才被罩著還好,現在少女就這么用那張漂亮的小臉直勾勾的看著你,任憑誰都沒法擺出那張殺氣凜凜的面目可憎樣子。
于是這本來應該是大開殺戒大動干戈應該打的你死我活的場面,一下就陷入了僵硬的沉默里。
夜晚的天氣有點冷,更別提聯(lián)邦的溫差還有點大。
蘇綰綰縮了縮肩膀,夜風吹的她有點冷,注意到了這個現象的郁連恒抬手就想把被給她披上,結果卻遭到了蘇綰綰的拒絕。
她從郁連恒身上下來,赤著腳落在地面上的場景看的三個alpha直皺眉。
“有話回去再說,地上冷!蔽髦Z澤也忍不住勸了起來,看那雙白嫩纖細的小腳落在冰冷臟污的地面上,簡直是她每走一步都要扎在心上一樣。
他現在可算是體會到什么叫做打在她身,痛在他心了。
地面確實是冷,但是蘇綰綰并不在乎,她朝前走了幾步,夜風吹過她散落的長發(fā),將那張?zhí)疑∧樣车膭尤巳侨藨z愛。
“如果你們今晚不放他走,我就死給你們看。”
說著她拿起手里一直藏好的水果刀,朝著脖頸比去。
這一幕看的西諾澤心都要跳出來了,他連忙上前一步,少女卻立刻朝他看了過來,那清冷冷的眼神雖然沒說明什么但還是成功逼退了他的腳步。
他神色一瞬忽明忽暗,唇抿緊,下頜崩直,周身散發(fā)著一種糟糕的氣息。
謝藏瀾……也沒好多少。
他看著少女手里的水果刀有些出神。
因為那都是他準備的東西。
他記得她喜歡吃那些水果,還總是用刀削,所以配備了水果和刀是打算他有空就給她削水果吃。
結果沒成想,卻淪為了她要挾他的工具。
“不用這么做!
少女的動作放在郁連恒眼里簡直觸目驚心,舉個例子來說,就好比一個寶媽看到了自己剛滿月的孩子在生吞刀片一樣觸目驚心。
他生怕少女一個手抖給自己脆弱的脖頸傷害到。
omega已經夠脆弱了,沒人敢想比omega還要脆弱的她受傷了結果會怎樣。
誰都不敢賭。
“放了他。”蘇綰綰又重申了一般,刀尖朝著脖頸又湊近了幾分。
雪白冷銳的刀尖距離微揚脆弱的脖頸只有幾毫米,西諾澤攥緊手,眼尾的淚痣越發(fā)深紅,他忍不住出聲答應道:“好!
“我會放了他,你現在,把那該死的刀給我放下!”
他的聲音罕見帶了些惱怒,這在聯(lián)邦士兵看來并不常見。
會議長平時更多是笑面虎,就算有心事想法一般也都不會表露,最多在心里想著怎么陰回去,這么情緒外漏的一面還真是第一次見。
其實在場這幾個人誰不是輕松奪過她手里的刀,問就是誰都不敢冒這個危險,在這種極近的距離下誰知道她會不會受到驚嚇一個手抖給脖頸劃個口子出來。
這個畫面誰敢想。
沒想到事情會進行的這么順利,但是蘇綰綰也不敢放松。
她會拿自己做要挾并不是因為覺得自己在他們心里地位多高,她只是單純覺得她能被留在聯(lián)邦一定是有她的用處。
像是現在,她明白或許聯(lián)邦只是想要利用她來抓住郁連恒罷了,畢竟身為帝國熱心軍官上將大人,應該拒絕不了她這樣一個瘦弱的子民被聯(lián)邦的人欺負,外加帝國的人被聯(lián)邦抓走,確實不太那么好聽,所以聯(lián)邦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成功將郁連恒騙來。
所以她想的很簡單,如果她要是死了,是不是郁連恒就不會受制她,也就沒有威脅了。
甚至因為她的死,帝國還能順利發(fā)起反擊。
所以蘇綰綰才試著拿著自己的命去賭一賭。
事實上,如果他們不在乎的話她也不會給自己脖子來一刀的。
她又不是傻子,干嘛為了別人傷害自己。
但是他們反應這么大也是讓她沒想到的,這反而說明她預料的是對的,所以最起碼,她能送郁連恒回去了。
如果因為她一個人把帝國的頂梁柱都折損在這了,她還是會有點小小的過不去的。
西諾澤既然放話了,肯定就會照做,他命令人讓開港口的位置,以便讓郁連恒順利登上星艦離開。
士兵有些猶豫,看向謝藏瀾,卻發(fā)現以往總是笑瞇瞇的謝大人今日也不笑了,狹長的眼在鏡片內反射著冷冷淡淡的光。
雖然沒探查到表情,但還是涼的士兵后背一冷。
謝藏瀾沒說話,代表他默認了西諾澤的行為,所以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郁連恒在他們眼前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其實郁連恒是不愿意就這么離開的。
但是蘇綰綰用對付那兩個人的方式來對付他,以死相逼的戲碼實在是太好用。
上將大人繃著臉就走了。
眼看人已經順利啟航了,甚至連星艦的影子都看不見了,蘇綰綰這才稍微放松一點,也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謝藏瀾淡淡的話:
“人已經走了,現在你放心了?”
蘇綰綰抬眼看去,見到謝藏瀾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對面,她手下意識一緊,下一秒手里的刀就被對方奪過,不過片刻就在他手心化成一個扭曲的團被他扔在地上。
他伸手朝著蘇綰綰脖頸探來,有著白日的前車之鑒的蘇綰綰條件反射就朝他扇去,這次謝藏瀾躲開了。
躲的輕而易舉,眼里沒有絲毫波瀾。
他利索的控制少女的雙手,而后另只手撫過她細白的脖頸,看到上面有一小條細微紅痕的時候,他呼了口氣。
“我低看他在你心里的重要程度了!
“是我輸了!
只是謝藏瀾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
蘇綰綰為了個郁連恒竟然能不要命,他不是沒想過蘇綰綰是在演戲。
但是這種東西,他能賭嗎?
別人的命他不在乎,蘇綰綰的命……他敢不在乎嗎。
“拿開你的手。”
本就被風吹得發(fā)涼的脖頸被更涼的手觸摸著,蘇綰綰有種被刀尖再次抵著脖子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不舒服的皺起眉。
但顯然,一向好脾氣聽她話的男人這次尤其不聽她的話。
他似乎沒聽到一般,手指在她脖頸上來回撫摸著,似乎這樣就能消除紅痕,卻不想少女皮膚細嫩,他的動作反而讓那片肌膚更紅了。
“夠了,你傷到她了!
手腕傳來了阻力,順著黑色半指手套朝上看,謝藏瀾瞧見了西諾澤那張神色也并不怎么好看的臉。
可真是糟糕的臉。
這大概是他認識西諾澤以來見到他表情最難看的一次了,謝藏瀾想嘲笑對方,卻發(fā)現自己連嘴角都扯不動,最后只能面無表情松開手,還了蘇綰綰自由。
一瞬得到自由的蘇綰綰想要往后退,身上卻被一陣溫暖侵襲,她抬眼看去,便見西諾澤正朝她身上蓋著他的外套,而他身上就只剩下了一件單薄襯衣。
“先回去吧!蔽髦Z澤沒對她說更多,轉頭吩咐了一下其他人,就準備抱起她往回走,只是他剛準備動作,比他更快的謝藏瀾就代替他抱起了少女。
一路無話,二人步履匆匆,連夜返回利薩宮。
一向眼線遍布的埃托尼亞自然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事情的結果,所以在最快的時間就制定了第二個方案。
這次他并不打算讓謝西二人參加。
那個omega,太過牽扯他們,為了個omega連那么大的羊都能放過。
埃托尼亞起了殺心,綠色的瞳底浮上了一層冰色,然而這時,昨日雨天場景驟然在眼前乍現,他心臟一瞬微扯。
那種不受控制的失控感再度侵襲,他手指在輪椅上微微攥緊,鼻前似乎又飄起了那股甜到心亂的香氣。
他手指驟然松開,青筋繃緊,眉心緊蹙,惱恨的放棄了殺她的打算。
那個女人……
該死的omega,到底對他做了什么。
竟然讓他一想到殺她的時候,渾身就不受控制的發(fā)冷,身體隱隱發(fā)顫,像是被下毒一樣。
埃托尼亞從未對人動過心,他當然不知道。
他眼下的種種反應,只不過是害怕而已。
人一旦有什么東西進入了心里,就會害怕失去,會害怕,就會患得患失。
這個道理,同樣適用于兩個站在少女臥房里久久不離去的人。
只是他們心思更為復雜,一邊惱恨少女的行為,一邊又后怕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一邊又不受控制的想著還好她沒事。
alpha面對喜歡的雌性,一直都很下賤。
甚至明知道下賤,卻還要做出更下賤的事情。
比如謝藏瀾,現在就在安安靜靜的跪在地上給少女擦腳。
這讓西諾澤開了眼界。
第66章 第六十六香
這些事情謝藏瀾這些天干的多了也就不覺得怎么樣了, 但是落在西諾澤眼里就有種別樣的感覺。
他和謝藏瀾認識的時間很長,雖然真正私下接觸的時間很少,但是這并不耽誤他了解謝藏瀾這個人。
謝藏瀾, 他從未見過他真正將誰放在心上, 或者說他對誰都是一副情緒淡淡的樣子, 甚至更多的時候都會裝成你親切的朋友然后時不時來個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