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立刻蹲下，拿出手機咔咔拍照，而三五五去一旁喝水。
旁邊的貓咪投影們或站或坐，但看上去都不大高興的樣子，游客有些疑惑地“喵喵”了兩聲，想把熟悉的貓叫過來。
楚子涵小大人式地搖搖頭：“貓貓們在生氣呢�！�
游客：“怎么了？”
楚子涵：“因為最近想翻墻的人真的太多了�！�
有些是在“彩蛋”里面體驗到了這段跑酷路程，而且和現(xiàn)實里一比一復刻，就志得意滿，覺得可以在現(xiàn)實里試一試；有些則是怎么也沒能觸發(fā)“彩蛋”，又不想找代跑……干脆到線下來跑一次這段路，捉摸著線下肯定是有什么沒注意到的細節(jié)，不然為什么十歲小朋友都能跑完，他們就跑不完呢？
十歲·但速記能力極強·手指操作非常靈活·而且自認為自己虛歲已經(jīng)十二的楚子涵：
“嘁�！�
——他們大多甚至達不到被拉進牧場黑名單的要求，因為很多人其實沒有真正的跑酷能力，更不可能翻墻，所以在其他游客看來，頂多行動路線奇葩古怪了點。
而且，雖然觸發(fā)路線和彩蛋路線都得從牧場里翻閱高墻跑出去，但終點有區(qū)別，路線不一樣，雙方?jīng)]什么沖突，遇到了甚至能打招呼呢！
他們招呼的內(nèi)容大致是：
“你也被貓罵了？”
“噢噢，你也？”
“是啊，不過我跑得快，而且這里的貓都是投影嘛，被罵幾聲也沒關系。不過你們怎么少人了？”
“有兩個人遇到真貓了……被三五五一路從餐廳攆到湖邊，不敢來了。嗯，你們怎么好像也少了人？”
“……雖然都是投影，但我們這邊有兩個人恰好是動畫的粉絲。發(fā)現(xiàn)被自推討厭了，嚇到了，正在和客服打電話問能不能充錢補回隱藏的好感度呢�！�
第189章 房子
楚聽烏正在躲電話。
雖然只是游戲中的一段彩蛋，而且并不算完整的“全息游戲”，頂多是vr游戲升級版，可配合著烏聲集團的vr體驗設備，很多人現(xiàn)在比楚聽烏還要自信，認為很快就要迎來真正的全息游戲時代。
位于臺風眼的楚聽烏和她的公司自然獲得了不少關注，能聯(lián)系上她的用各種方式找到了她的電話或者私人賬號，希望她“透露點”什么或者把公司上市。
讓他們能夠跟著分一杯羹。
比起這些上趕著送錢的商人，楚聽烏更喜歡看網(wǎng)絡上網(wǎng)友們的評論——
因為他們的話都怪好笑的。
也不乏有一些“業(yè)內(nèi)人士”出來進行較為悲觀的分析：要么是認為全息游戲沒那么快上線，大家買《飛鳥》進行前期投資是無用功；要么是認為全息游戲很快就要上線了，整個游戲產(chǎn)業(yè)都要迎來一波降維打擊，就像是楚聽烏用vr直播打擊直播產(chǎn)業(yè)一樣，而因為這波打擊，原本就苦苦維持著的獨立游戲工作室也將徹底消失。
楚聽烏坐在樹枝上，眺望遠處的海面：“我是什么大魔王嗎？”
游客們從樹下穿過，沒人意識到頭頂還坐著一個人。
海浪拍打礁石，海鷗機混在真正的海鷗中間，一時分不清彼此。
在楚聽烏話音落下后，系統(tǒng)操控著海鷗機一個俯沖，落到楚聽烏身前——把一個有紅色螺紋的貝殼塞給她。
楚聽烏：“……”
=v=
她剛和三五五通過電話，聽完了貓媽媽的一通抱怨，而公司宣傳部也一直想給老板打電話，只是都被系統(tǒng)接了，再總結(jié)過后把決定權(quán)交給楚聽烏。
要不要發(fā)聲明？又該發(fā)怎樣的聲明呢？
這幾天，楚聽烏自己把彩蛋都觸發(fā)了出來，并沒有直播給觀眾看。但這反而激發(fā)了觀眾的熱情，沒有“官方攻略”，那就自己摸索，還更有挑戰(zhàn)性呢。
不用系統(tǒng)提示，她也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追逐點點時的直播錄屏播放率高了一大截——
甚至她昨天點開風華網(wǎng)，首頁居然刷到一則百萬播放量的視頻，內(nèi)容是分析她沿途用什么樣的方法經(jīng)過了哪些城市，又都做了什么，梳理時間線和地圖做了個總集篇！
“唉，”她拍拍腦袋，“感覺發(fā)聲明沒什么用了�！�
告訴觀眾們“這不是全息游戲”，用不著，觀眾其實都知道，現(xiàn)在為游戲花錢的人更多是買一個“未來能做出全息游戲”的可能，何況《飛鳥》本身也很好玩。
告訴同行們“暫時做不出全息游戲”，同行只是一笑，行動大約和現(xiàn)在沒什么差別。
——這是全民狂歡的時候，反而沒人在意狂歡節(jié)的主人公要說些什么。
“那就干脆……再做一個‘半全息’出來吧。”她想。
如今，網(wǎng)絡上的狂歡，線下玩家們的頭腦發(fā)熱，以及行為失態(tài)的同行們，都是因為沒有確切的消息，不確定烏聲集團的游戲能做到什么程度……更是因為所有人都只能體驗那一小段“彩蛋”。
所以他們的注意力都落在上面，急切地仿佛現(xiàn)在不買，楚聽烏就要把游戲下架，然后再想玩全息游戲得等個好多年。
楚聽烏咨詢過系統(tǒng)后，最終，又聯(lián)絡公司，由他們用官方賬號發(fā)表了聲明。
【感謝大家對《飛鳥》的支持與厚愛，《飛鳥》是一部3d探索類游戲，玩家可選擇觸發(fā)游戲彩蛋體驗vr玩法，也可在進入彩蛋界面時選擇鍵鼠操作。
我們的vr彩蛋數(shù)目為六個，全部流程共計16分25秒，若玩家使用vr體驗倉，能體驗到較為真實的游戲畫面、氣味效果與觸感，能在地圖中進行有限的自主操控。
玩家們在彩蛋模式下的所有選擇都由數(shù)據(jù)模擬生成，當前游戲無法支持真正的“全息效果”，我們的彩蛋為“半全息”模式。
彩蛋并不是一款真正的游戲，請大家理智消費，不要為了彩蛋購買游戲。我司將會努力研發(fā)，盡快推出一款真正的半全息游戲。
——烏聲游戲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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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明在刷到這則公告時幾乎是從床上彈射了起來。
但他頂著雞窩頭在床頭坐了會兒，又躺回去了……激動，是的，他也說不清自己在激動什么，但是無論烏聲集團的“半全息”游戲什么時候做出來，能做出什么樣的效果，似乎都和他無關。
他現(xiàn)在又不做獨立游戲了。
他在大學時和舍友一拍即合，幾個年輕人畢業(yè)就開始搞獨立游戲，然后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最終一地雞毛，工作室也已經(jīng)遣散。
“老陸，”他給舍友發(fā)消息，“你看了烏聲的聲明了嗎？”
舍友回去接手家業(yè)了，大概在忙，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復：
“烏聲集團能做出十六分鐘的彩蛋，那做一個類似于情景觀影類的半全息游戲是不難的。”
獨立游戲也分很多種，很多工作室都是從最簡單的文字類rpg游戲啟航的，優(yōu)秀的文案加上簡單的畫面、簡易的操作就是一款游戲。
甚至有時候玩家可以完全不用操作，不用操控角色走動，不停點擊對話，在重要節(jié)點做選項都行——
所以，玩這種游戲，玩家有時候就像是電影的觀眾，他們做出的選項就是選擇電影的支線，而每一段支線都提前寫好，通往不同的結(jié)局。
老陸似乎研究過了烏聲集團的游戲，從vr直播時代就開始研究了，很快就給老朋友分析清楚了：
“這樣的游戲本質(zhì)上還是vr直播的錄播模式，相當于提前錄完了視頻，只是中間可以選擇。”
但這樣的游戲并不敷衍，只要能講好一個故事，再加上烏聲集團擅長的畫面，玩家們立刻就能被安撫到。
奚明摸了摸下巴：“不，我覺得……如果是烏聲，不會走這么簡單的路線！”
他對這家公司莫名有信心，因為它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很多的不可能。
這讓他的心頭一直鼓動著一種激情，他相信自己如今的期待感不會落空——
而他打開聲明那條博文又看了看，發(fā)現(xiàn)很多人和他一樣，都被安撫了的樣子，評論也很理智，紛紛發(fā)表自己的期待。
奚明：“老陸……我想辭職了！”
朋友沒有回復，但他自顧自說下去了：“我現(xiàn)在的工作雖然也能養(yǎng)活我自己，但真的一眼就能看到頭，說我矯情也好，我想象不出來幾十年之后我還在做差不多的工作，然后領退休金的樣子。那太可怕了，這份工作現(xiàn)在給我?guī)沓删透�，工資也不是特別高，既然我工作也是沒錢，做游戲也是沒錢，那我為什么不去做游戲呢？”
朋友似乎笑了下：“現(xiàn)在回去做獨立游戲，你是準備逆流而上嗎？”
奚明：“當然不，我是想要給烏聲集團的策劃部投簡歷！”
那他就不是逆流，烏聲集團就是這條河流。
辭職，則是破釜沉舟。
想到這他就興奮起來，差點脫口而出喊老朋友陸聽瀾一起，但下一秒他反應過來，陸聽瀾是接手家業(yè)去了，又不是他，老板哪能隨便辭職。
他搖搖頭，和莫名沉默的老友道別，掛了電話，編輯完辭職報告后，就開始找自己的簡歷。
“烏聲集團……”奚明翻看網(wǎng)站上的招聘信息，又回想各方自己打聽到的公司成員信息，“他們好像不招策劃�！�
他發(fā)出的簡歷果然石沉大海，第二天hr回復了沒有招聘的計劃，但奚明早有心理準備，沒有氣餒。
他把自己熬夜寫出來的策劃案發(fā)過去，又死皮賴臉地找各路親朋好友，拜托他們把策劃往上遞，但他依舊覺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嘶……
想了想，奚明打開楚聽烏賬號的私信界面，新梅app的陌生人私信只能發(fā)一條，而風華網(wǎng)的后臺私信雖然可以折疊，但如果主播去看后臺，還是能看到私信內(nèi)容的。
只要對第一條私信有興趣，那么就可能翻看被折疊起來的全部……策劃案！
這幾萬字的策劃里，不僅有關于半全息游戲前景的分析，游戲模式和vr直播關聯(lián)性的思考，對新游戲的預測和建議，對游戲行業(yè)的想法……到最后，他抓耳撓腮，把自己當初做的那兩個獨立游戲的文案發(fā)了過去。
接下來就是等待。
烏聲集團的消息石沉大海，而奚明打聽到了更多關于策劃部門的信息，頹然地發(fā)現(xiàn)策劃部果然都是大佬，他做的策劃，他們都能做，而且比他更有經(jīng)驗——不是他明珠蒙塵，而是烏聲集團真的不需要招聘策劃，因為那里都是珍珠。
再找朋友幫忙？但朋友們已經(jīng)幫他夠多了。
至于他分成好多條發(fā)出去的那幾萬字私信，他懷疑楚聽烏的賬號運營已經(jīng)把他拉黑了，畢竟他看上去那么像是個來騷擾的神經(jīng)病。
……不應該在熬了三十個小時沒睡的情況下亂做決定的。
就在奚明這么想時，風華網(wǎng)提醒他有一條關注人私信。
楚聽烏的“系統(tǒng)”，她那位著名的合伙人用楚聽烏的賬號聯(lián)絡了他，約他來一場線上面試。
而且，對方還非常慷慨地給出了面試的試題：
[你猜測新的半全息游戲會做貓咪養(yǎng)成與經(jīng)營類，有什么依據(jù)嗎？]
-
系統(tǒng)：“猜中游戲類型的人不少，畢竟大家都知道你是貓嘛，但他怎么猜那么準的？”
即使系統(tǒng)什么都知道，也沒法挖開一個陌生人的腦子，看看他的靈感是怎么來的。
楚聽烏：“他不是有求職意向嗎？如果他有理有據(jù)，那就招進來看看，游戲設計還是要靠靈感的�！�
至于奚明大學時的人際關系和曾經(jīng)做過的游戲……系統(tǒng)覺得不重要，根本沒提，楚聽烏也沒問。
他能夠得到這個機會，只和他個人的能力有關。
而且楚聽烏很忙的。
她正在桑城抓小貓，一邊做采訪，一邊讓系統(tǒng)做近距離的動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