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嬴政思忖須臾,面色一凜,朗聲吩咐:“昌平君,昌文君,寡人命你們速速前去追擊,一定要及時阻止叛軍進(jìn)入章臺宮。”
“諾!”兩人異口同聲,抱拳應(yīng)下。
一整日都很少言語的呂不韋這是突然開口:“大王,長信侯曾是臣的門客,不如讓臣隨他們一起回咸陽清剿叛軍!
嬴政明白呂不韋當(dāng)著這么多人說出這番話,只是想要事后撇清關(guān)系。說實(shí)話,他不想同意,可若當(dāng)真拒絕,用意太過明顯,拋開私怨,對方畢竟為大秦奉獻(xiàn)了十幾年,又是先王極其重視之人,他若執(zhí)意阻止,未免會寒了那些老臣的心。
一番思量,他勉強(qiáng)點(diǎn)頭同意,“也好!
“謝大王!眳尾豁f尾音拖長,抬手執(zhí)禮。
不敢再過多耽擱,給君王留下一萬將士后,昌平君、昌文君和呂不韋前后翻身上馬,帶領(lǐng)剩余三萬三千人匆匆追出了城。
人群外圍的兩對主仆,均都默默松了一口氣。
琉璃慶幸的是不用與人族動手,而星知卻是因?yàn)椴粫驗(yàn)閼?zhàn)亂而和樊爾分開了。
樊爾和子霄對望一眼,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同樣為少主親侍的他們,其實(shí)很多地方是很像的,唯一不同的是將來樊爾會成為鮫族將軍,統(tǒng)領(lǐng)全族海桑軍。子霄因不是首領(lǐng)長子星耀的親侍,故而沒有權(quán)利成為蠑螈族將軍,但卻可以一輩子守在星知身邊,那也是樊爾所羨慕的。
星知松開劍柄,呢喃出聲:“好險,差點(diǎn)就要和樊爾分開了。”
聞此話,樊爾那張一貫冷峻面容上有了一絲無奈,他狀似無意看向別處,假裝沒有聽見那聲感嘆。
琉璃見兩個侍衛(wèi)都不吭聲,好心接了一句:“恭喜你。”
“謝謝!毙侵肿煲恍,也不客氣。
危機(jī)解除,一直跪坐在祠堂里默聲祈禱的華陽王太后終于起身。她忍著酸疼的雙膝在宮人攙扶下走出祠堂,看到琉璃他們沒有慌亂逃走,她內(nèi)心有些改觀。
以前,她一直覺得琉璃留在君王身邊是有私心的。在大軍入城之前,王室宗廟險些被攻破,她以為他們四個會為了保命而趁亂先行逃走,看來是她多想了。
遲疑一瞬,華陽王太后腳步一轉(zhuǎn),走向四人。
聽到腳步聲,兩對主仆同時回轉(zhuǎn)身。
華陽王太后淡笑走進(jìn),慈眉善目注視著琉璃和星知,“沒想到二位膽識不輸男兒。”
莫名被夸,星知先是一怔,隨即眉眼彎起。
“男女平等,他們不怕,我們自然也不怕!
男女平等?華陽王太后很喜歡這句話。羋姓女子個個不輸王室男兒,但能繼承楚國王位的卻只有族中男子,很多人都覺得羋姓女子身份尊貴,但她們終究貴不過王室中的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星知!毙侵曇羟宄汉榱。
華陽王太后退后兩步,將星知上下打量一遍,少女雙目明亮,五官小巧精致,面部輪廓深邃立體,雖沒有太大的親和感,但勝在模樣周正漂亮,舉止投足看起來也是聰慧之人。
暗自打定主意,她試探問:“不知你對大王有何看法?”
“????”
星知滿臉不解,她對嬴政能有什么看法!當(dāng)年邯鄲城中她還是有些喜歡那孩子的,覺得那孩子可憐又可愛。可后來咸陽重逢,他卻言辭嚴(yán)厲阻止自己住在樊爾隔壁,自那之后,她是一點(diǎn)也不待見那孩子。還有宮里那些說她覬覦君王的傳言,她更是想起來就生氣。
心中雖有不悅,可她不好在華陽王太后面前說道她孫兒的不是,斟酌一番,她鄭重?fù)u頭:“沒有,我對大王沒有任何看法,也不敢有任何看法!
華陽王太后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于是直白問:“本宮的意思是,你喜不喜歡大王?大王加冠儀式已成,可以娶妻生子… … ”
“王太后!”星知及時打斷她。
“放肆!”侍候華陽王太后的老宮正厲聲呵斥:“不可對王太后無禮!
“我沒有無禮,我只是想說我喜歡的是樊爾,不喜歡大王!毙侵砬槭譄o辜。
又是樊爾!華陽王太后眼神犀利掃向容貌俊美的樊爾,若是能抓到錯處,她早就毀了那張魅惑人心的臉了,只可惜對方不貪戀權(quán)勢,讓人找不到錯處。
琉璃不動聲色挪動兩步,擋在樊爾身前,露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微笑。
“還望王太后不要與星知計較,我們四個自小一起長大,她幼時就喜歡樊爾,況且她身后無權(quán)勢,不適合入后宮。您也無需憂慮大王婚事,五位王后候選人都比星知聰慧,也都比她適合做王后!
“五位?你確定真的是五位嗎?”華陽王太后臉色陰沉。
知道老人家指的是羋檀,琉璃假裝聽不懂,故意訕訕摸摸鼻子,半開玩笑道:“您放心,我不惦記王后之位,不會與她們五位競爭的!
華陽王太后又怎會不知琉璃是故意而為,一個女子肯為了一個男子這般不顧臉皮,她不免懷疑最喜歡樊爾的是琉璃。年輕時候的她也是極其看中男子皮相,可真正接觸權(quán)勢,她才懂得俊美的皮囊在榮華面前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