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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琉璃有些好奇他找自己敘什么,政見上他們沒有可聊話題,平時更無私交。

  呂不韋看透她的疑惑,“事關(guān)私事。”

  琉璃大概猜到那私事可能與君王有關(guān),七年來,呂不韋獨攬大權(quán),屢次借口嬴政年幼,不允許他插手朝堂之事。如今眼見著他即將滿二十周歲,只要加冠儀式已成,便可親政。這人怕不是要整事情,可要整事情為何找自己?

  帶著滿心疑惑,她走進酒肆。

  在前面帶路的家奴推開一間房門,彎身恭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待琉璃進內(nèi),他卻伸出手臂攔住了后面的樊爾。

  “為何攔我?”樊爾握緊赤星劍柄,冷聲質(zhì)問。

  家奴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向呂不韋。

  琉璃走回外間,按住樊爾手背,阻止他拔劍,不悅質(zhì)問里間人:“你這是何意?”

  呂不韋并未起身,慢悠悠煮著酒水,“老夫說了是私事,不便外人在場!

  “樊爾不是外人!绷鹆б蛔忠活D,蹙眉瞪視那儒雅的中年男人。

  呂不韋停下煮酒動作,賠笑解釋:“二位莫誤會,樊爾先生之于你不是外人,但他之于我們要談的事卻是外人,還望二位體諒。”

  琉璃不知對方有何機密要談,但也沒再堅持,輕拍一下樊爾手背,示意他不要擔(dān)心,在外等自己。

  樊爾握劍手掌收緊,微微點頭,沒有讓她為難。

  琉璃進內(nèi),家奴將門板合上,與高大挺拔的樊爾面對面站立,眼神飄忽就是不敢掀起眼皮。

  里間,呂不韋親自斟了一觴滾燙酒水推到對面。

  “先生請坐!

  掃了一眼那冒著熱氣的酒水,琉璃沒有客氣,上前盤膝而坐。

  瞧見她的坐姿,呂不韋不由失笑:“原來大王喜歡盤腿而坐,是受先生影響!

  琉璃不明所以瞅著他,“相邦有話,不妨直言!

  呂不韋呵笑兩聲,雙手托起耳杯,要敬她。

  將面前酒杯推到一旁,琉璃有些為難:“抱歉,我不勝酒力!

  “先生自便!

  呂不韋沒有執(zhí)意為難,一口飲盡酒水,放下耳杯,動作優(yōu)雅擦去唇角一滴酒,進入正題。

  “老夫知先生今日出宮送友人,故而特意等在回宮必經(jīng)之處的酒肆,就是想問先生一句與大王之間究竟是何種關(guān)系?”

  “???”

  聽到這最后一句質(zhì)問,琉璃驟然黑了臉色,原來人族不論男女,都喜歡臆測別人。四年前,華陽王太后的警告之言還歷歷在目,她明白呂不韋話里真正的意思,無非就是因為嬴政遲遲不愿擇出一位王后人選,于是懷疑到了她頭上。

  看到她變臉色,呂不韋忙解釋:“別誤會,那般詢問不是在指責(zé)先生。老夫的意思是你若與大王兩情相悅,老夫會極力成全,只是王室宗族是不會允許一名劍客嫁于君王做正妻的,今日你若答應(yīng)幫忙勸說大王在齊、衛(wèi)、鄭三人之間擇選一位為王后,老夫可保你與大王有個好結(jié)果!

  “好結(jié)果?”

  琉璃哂笑出聲:“相邦提出的條件真是毫無誠意,在我眼里的好結(jié)果,是一夫一妻制,我可不稀罕與她人共侍一夫。相邦放心,我不會干涉你的計劃,政… … 大王想選誰是他的自由,最后無論是羋姓姐妹也好,呂相的人也罷,都是她們自己的造化!

  語畢,她起身便要離開。

  呂不韋及時喊住她,“先生莫氣,老夫并非是看不起你的身份,倘若你能讓大王堅定一夫一妻制,老夫也可以力保你為大秦王后,只不過是有條件的!

  還真是明目張膽,琉璃差點被氣笑了。這呂不韋把持朝政多年,行為愈發(fā)張狂,竟然直接挑明想讓自己為他所用?礃幼樱呛懿幌脒政于王,都開始妄想操縱一國王后,來左右君王了。

  幾個深呼吸后,她才堪堪壓下怒火,“抱歉,我對相邦的條件沒有興趣,也不想做你們大秦的王后,我還是更想繼續(xù)做君王之師!

  走出幾步,她又停下,側(cè)頭:“今日,就當(dāng)你我從未見過,相邦想要扶持誰做王后,我更不會干涉!

  不待呂不韋再言語,她大力拉開門板,快步出去,拉住樊爾手腕便走。

  呂不韋單手撐在牗楣上,遙送那對身影遠去,他設(shè)想過幾種結(jié)果,唯一沒想到的是琉璃會嚴(yán)詞拒絕。不過也好,至少證明她與君王無私情。

  第080章 主仆爭辯

  察覺到背后一直有道視線, 樊爾眼神犀利回望,隔著攢動人海,對上呂不韋復(fù)雜眼神。對方明顯先是一怔, 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 淡笑點頭示意, 他眉頭輕蹙,沒有給對方任何回應(yīng), 冷漠收回視線,及時幫琉璃擋開右側(cè)擁擠過來的人。

  主仆倆走出熱鬧街道,行至偏僻無人處。

  琉璃氣憤雙手叉腰, 很想大吼一聲,但教養(yǎng)使她喊不出口。她作為鮫族未來鮫皇, 自然不會稀罕人族區(qū)區(qū)一個王后之位,就算她真的有什么不該有的心思, 也不可能放任自己與人族有情感糾葛,鮫族少主理應(yīng)以身作則。

  放眼諸國君王,幾乎都是不止一個女人, 那與鮫族一夫一妻制是背道而馳的, 縱使將來嬴政不想如他們那般,各國之間為了利益, 也會有人不斷送女人給他,那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所以安心做好君王之師遠比做什么一國王后要好得多,至少不會卷進宮廷爭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