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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黎藏在顧清瀾手指下的眼睛露出疑惑,他拉下顧清瀾的手,“為什么這么說?”

  顧清瀾沒有回答,眼神看向蕭垣的方向。

  江黎一肚子疑惑,可最后還是閉上了嘴,貼在顧清瀾旁邊偷看蕭垣。

  除了蕭垣出現(xiàn)的那一秒,之后的時間里江黎并沒有察覺到任何危險,就如同顧清瀾的分析一樣,蕭垣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神智,只會永不停歇地攻擊,永無止境。

  兩人躲藏的位置正好在山巒旁邊,蕭垣盲目的攻擊不斷地在他們旁邊落下痕跡,卻始終沒有擊中他們藏身的石塊。

  比他們運氣更好的是邢丹青。

  顧清瀾的出現(xiàn)吸引了蕭垣全部的注意力,反而讓他徹底忘記了邢丹青。

  江黎目光掃過趴在斜后方一動不動的邢丹青,不滿地努了努嘴。

  到底是一介大能,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修正之后,邢丹青已經(jīng)不像方才那般出氣多進氣少了。

  察覺到江黎的視線,顧清瀾把他的頭推了回來,“不理他,不如來猜猜蕭垣還能堅持多久?”

  江黎的關注點果然被轉移,他皺了下鼻子,語氣真誠道:“我希望只有一秒!

  顧清瀾被他這副孩子氣的模樣逗樂,眼中滿是笑意。

  “不過也好不了多少!鳖櫱鍨懙男θ莸讼聛恚徒璺窒砹俗约旱牟聹y,“蕭垣的修為比之前精進太多,單純的入魔是絕對做不到這個程度的!

  江黎瞪圓了眼睛,不太確定地問道:“那是……用了藥?”

  “不排除這種可能!鳖櫱鍨懲督o江黎一個夸獎的眼神,贊同了他的看法,“而且他用的東西,恐怕不是什么好的。”

  “不是好的?”

  江黎疑惑地問了一聲,可顧清瀾只是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要獲得回報,自然會有付出!

  顧清瀾說得含糊,見江黎懵懵懂懂的,并沒有繼續(xù)深入。

  一些臟東西而已,沒必要污了阿黎的耳朵。

  不遠處,倒在地上的邢丹青終于再次睜開眼,看見前方的顧清瀾,他不知道哪里來了力氣,掙扎著往顧清瀾的方向爬去。

  邢丹青的聲音嘶啞而虛弱無比,“清瀾!

  顧清瀾回頭,目光淡淡地望著邢丹青。

  如今的邢丹青已經(jīng)徹底沒有了一宗之主的風范,衣料上滿是泥漿血漬,頭發(fā)凌亂,灰撲撲的很是狼狽。

  發(fā)現(xiàn)顧清瀾的目光,邢丹青討好地笑了下,眼睛里滿是哀求:“清瀾,我……”

  邢丹青掙扎著往前爬了一截,仿佛一堆失去骨頭的肉塊,不堪入目。

  顧清瀾皺了下眉頭,抬手捂住江黎的眼睛。

  “你干嘛!”

  江黎把顧清瀾的手拉了下來,他惡狠狠地瞪了邢丹青一眼,拉著顧清瀾咬耳朵:“顧清瀾,你可別看著他慘兮兮就可憐他,想想他從前對你做的事!”

  顧清瀾眉毛輕輕挑起,好像聽見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是這種人?”

  江黎的目光在顧清瀾身上上下打量一圈,小聲嘟囔,“你就是太善良了,他們才敢這樣欺負你!

  顧清瀾笑而不語,神情中盡是縱容。

  兩人交談的聲音并不算大,但是足夠被邢丹青聽清。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江黎的話就好像一雙無情的手,徹底撕開了邢丹青最后的遮羞布。

  顧清瀾在凌日宗的遭遇,邢丹青就算不是兇手,也躲不過一個共犯。

  當初顧清瀾第一次來到宗門時,邢丹青曾想過要好好培養(yǎng)這個孩子,奈何發(fā)現(xiàn)顧清瀾心思深沉,不為所控,邢丹青才會起了摧毀的念頭。

  他不是不知道蕭垣、藥老、還有內院外院的弟子等等對顧清瀾做的事,但他從未出手干預,關鍵時刻還會加把火,等到顧清瀾孤立無援時才會以一個關切的長輩形象出現(xiàn)。

  只是他的計策都被顧清瀾看在眼里,從未上鉤,唯一的用處就是加深了顧清瀾對凌日宗的厭惡。

  邢丹青眼中的光黯淡下來,笑容中滿是苦澀。

  若是當初他們真心對待顧清瀾,將他當作尋常弟子耐心培養(yǎng),現(xiàn)在的凌日宗定然不會如此。

  要是早知道……

  可惜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無論邢丹青心中如何后悔,都已經(jīng)無法改變發(fā)生的事實。

  顧清瀾不會再站在他們這邊,只會冷眼旁觀他們的境遇。

  邢丹青的身影成功引起了蕭垣的注意,他僵硬地轉過頭,目光投向了顧清瀾和江黎藏身的石塊。

  “原來你在這里!

  “走!”顧清瀾敏銳察覺到情況不對,一把拉住江黎,隨手畫了個陣法消失在石頭后。

  顧清瀾剛剛拉著江黎離開,原本藏身的巨石就在蕭垣的攻擊之下瞬間炸開。

  “無恥小兒!”蕭垣大聲痛罵,“有本事和老夫面對面,躲躲藏藏有何意思?”

  蕭垣口中爆發(fā)出一聲怒吼,天際涌出朵朵烏云,閃電閃爍著刺眼的白光,根據(jù)蕭垣的指揮追殺顧清瀾,蕭垣的手一刻不停,一道接一道的陣法落下。

  他好像已經(jīng)忘記了先前放下要將顧清瀾活捉的宣言,只想將顧清瀾永遠留在這一方土地。

  蕭垣本就是半仙之體,如今修為再度提升,哪怕他失去神智只會單一的陣法,顧清瀾也不想和他正面對上,拉著江黎連連后退,可在蕭垣的攻勢越發(fā)激烈之后,顧清瀾反而慢慢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