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瀾等了一會兒沒聽見江黎繼續(xù)要求,就在他以為對方準備放棄這個計劃時,殊不知江黎又拿出了全新的策略。
江黎沒有再往前試圖給顧清瀾制造壓迫感,而是往后退了一步,臉上浮現(xiàn)出遺憾,“還沒有人叫過我哥哥呢!
江黎抬起眼睛,其中似乎有淚珠在打轉(zhuǎn),他小心翼翼地拽住顧清瀾的衣袖輕輕搖了一下,放軟了語氣,說話時還帶著些許拖拽的尾音,“就叫一聲嘛,好不好?拜托你了~”
顧清瀾一向吃軟不吃硬,被江黎突然的撒嬌激得險些差點沒繃住妥協(xié)了。
藏在衣袖中的手驟然握緊,再次開口時,顧清瀾拒絕的話術(shù)不再像先前那般堅定,“以后有機會吧,好嗎?”
江黎心里的小算盤啪啪直響,斟酌一番后,他沒有繼續(xù)纏著顧清。
按照現(xiàn)在的發(fā)現(xiàn),今天大概率是聽不到他想要的那兩個字了,可江黎還是對顧清瀾的承諾有一定信任的。
他豎起一根手指,在顧清瀾面前晃了晃,“那你可不能賴賬哦。”
“不會的!
得到顧清瀾的保證,江黎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暫時地放下了這個計劃,只是在心里狠狠地記了一筆。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終于想起來把話題拉回正軌。
江黎拍了下自己,“對了,我還沒說完呢!
他們本來還在說買衣服的事情,因為某個人不著調(diào)扯遠了話題,繞了一圈之后,江黎終于有了回歸正事的自覺。
江黎轉(zhuǎn)頭對顧清瀾說:“其實你不用去問大哥,我知道哪里可以買東西呀!”
記憶像是被撬開了一個小口,逐漸在江黎的腦海中展開。
他兩只手撐在身側(cè),仰頭望著天花板:“龍島附近有個很熱鬧的集市,小時候我哥經(jīng)常帶我去那邊買東西,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顧清瀾一語點破了江黎的小心思,“我們?nèi)タ纯??br />
江黎等的就是這句話。
“好啊好啊。”他連連點頭,迫不及待地從床上蹦了下去,卻忘記了自己還穿著極不合身的衣服。
一腳踩在過長的褲腿上,江黎重心不穩(wěn)搖晃起來,若不是顧清瀾及時摟住他的腰,江黎險些原地摔個狗啃泥。
等人站穩(wěn)之后,顧清瀾迅速松開了手。
他揚了下下巴,示意江黎坐回床上,沉聲吩咐道:“坐好別動!
江黎還沒回過神來,對顧清瀾言聽計從,沒有多問一句就坐回床上,眼睛順著顧清瀾的移動而移動。
顧清瀾在江黎的面前蹲下,托起他的腳檢查了一遍。白玉般的腳踝因為布料的摩擦蹭出一片粉紅,不過好在剛才的意外并沒有造成其他扭傷。
“這么嬌氣?”顧清瀾笑了下,指腹在泛紅的皮膚上蹭了下。
江黎被他的動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往后縮了一下,“你別這樣,好奇怪!
“不弄你!鳖櫱鍨懯掌鹆耸箟牡男,他捉住了江黎想往被子里藏的腳,將過長的褲腿挽起,“我?guī)湍闾幚硪幌隆!?br />
江黎不明所以,可當他看見顧清瀾從儲物戒中拿出針線時,情不自禁地“哇”了一聲。
打量的目光在顧清瀾臉上掃過,江黎感覺自己好像在挖礦一般,不斷地開發(fā)顧清瀾這塊寶藏。
哪怕是在現(xiàn)代,也沒有多少男生會使用針線進行簡單的縫補,更何況是在修真界這個將針織女紅歸于女子責任的世界。
江黎臉上滿是膜拜,“你怎么什么都會呀?”
“小時候我娘教過,別動了,小心扎到你!
將褲子調(diào)整到合適的長度后,顧清瀾一只手護住江黎的腿,另一只手開始熟練地操作。
顧清瀾的動作沒有半點新人的生疏,手指翻飛,一條筆直的線條就出現(xiàn)在褲腿上,針腳又細又密,極具隱蔽性,仿佛褲子本身的模樣就是如此。
顧清瀾的手極具觀賞性,江黎彎下腰近距離地觀察他的操作,他看得入迷,并沒有察覺到顧清瀾的動作越來越慢。
隨著兩人的距離拉近,顧清瀾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頸間,拿著針的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戳歪了一針。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撤回了錯誤,余光掃過某個毫不知情的罪魁禍首,不禁嘆了口氣。
“阿黎!
終于,一只手抵住了江黎的額頭,把他推回了端坐的姿勢。
“怎么了嗎?”江黎雙手并攏放在膝蓋上,面帶不解。
顧清瀾低頭不去看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別彎太深了,一會兒長度不對!
江黎歪了下腦袋,他不太明白彎個腰而已,怎么會影響到褲子的長度?
不過作為一個外行,他并沒有懷疑顧清瀾,聽話地坐直身體,等到顧清瀾處理完兩只褲腿,他才抖抖腿,抓過顧清瀾的手給他按按。
摸到顧清瀾指腹上的老繭,江黎心里堵堵的,不太舒服。
顧清瀾能把針織做得這么熟練,想必小的時候沒少練過,記起顧清瀾曾經(jīng)同他說過的童年,江黎腦海中已經(jīng)勾勒出了一個小小年紀就被迫貼補家用的形象。
他眼中滿是心疼,“你辛苦了,以前肯定很不容易吧!
“嗯?”顧清瀾面帶疑惑,對上江黎眼睛的一刻,他茅塞頓開,忍不住低笑一聲,“阿黎,會這些是因為我母親喜歡,父母健在的時候我家里就沒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