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穆側頭看了羅武,隨手丟了一瓶仙丹給他:“你倒是會說!
蕭垣雖然沒有開口,但顯然也是認同的。
其他弟子見狀只能斂去了面上的擔憂,跟在金玄穆身后往城門走去。
聽著羅武不斷地對金玄穆說好話,江黎的眉頭緊緊皺著,他一只爪子搭在顧清瀾的手腕上,軟綿綿的肉墊不由自主地收緊。
雖然他在離剛才那名老人很遠的位置,但江黎還是聞到了一股莫名的惡臭,仿佛是某種生物腐爛的味道。
江黎直覺這件事情沒有羅武說得這么簡單,他正想要和顧清瀾說話,卻被悄悄捏了捏耳朵。
江黎知道這是讓他不要開口的意思,連忙閉上了嘴,緊緊盯著系統(tǒng)給他開的小屏幕。
旁人看不見身后的情況,但處于上帝視角的江黎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凌日宗弟子進入木南城之后,方才與他們說話的老人再次出現(xiàn)。
只是不過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那般佝僂,后背筆直,抬起一只手朝著守衛(wèi)做了一個手勢:“去稟報城主。”
得到指令的守衛(wèi)迅速往城墻上跑去,很快,一名身形隱秘的黑衣人從人群的上方掠過,直奔木南城中心。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江黎很是著急,可哪怕進了城,顧清瀾依舊不讓他開口。
焦急的小貓崽只能不斷地在顧清瀾的手上寫字,但卻遲遲沒有等到回復。
過了好一陣,江黎才聽見顧清瀾壓低聲音對他說:“先回客棧!
雖然有一肚子話,但江黎選擇相信顧清瀾,他重新縮成一團把自己藏起來,準備等到顧清瀾的指令再出來。
一行人很快抵達了提前定好的客棧。
城內(nèi)不太安寧,客棧的生意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一樓的大堂內(nèi)很是冷清,只有一名白衣男子坐在桌前小酌,哪怕只有一個背影,可舉手投足間卻透著王侯世家才能養(yǎng)出的貴氣。
見到幾人到來,男子抬眸隨意地掃了一眼,最后定在了末尾的顧清瀾身上。
察覺到旁人的注視,顧清瀾平靜地抬眸回望,目光中不見半點溫度。
白衣男子并沒有在意顧清瀾的冷淡,他笑了笑,朝顧清瀾舉起酒杯,隨后一飲而盡。
“一丘之貉。”
看到這一幕,羅武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在進門時他就一眼相中了這名食客,明明都穿著白衣,但卻勝過了外院那名少年不知多少倍,尤其是見到這人容貌時,羅武幾乎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
誰知這人非但無視了他,還主動和顧清瀾示好。
羅武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屬于凌日宗弟子的服飾,仿佛已經(jīng)能看到白衣男子知曉他身份之后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時刻。
至于顧清瀾嘛……
羅武忍不住嗤笑一聲,目光肆意地在顧清瀾身上走了一圈。
他承認顧清瀾確實長了一副好容顏,只是對于頂尖天才來說,這張臉無異于錦上添花,但對于一個無權無勢的廢人,這張臉就是火上澆油。
既然離開了宗門,那么處理顧清瀾的方式就更自由了。
顧清瀾不是沒有察覺到羅武的目光,這樣的眼神他從小到大不知見過多少次,不用想他都能猜到羅武此時齷齪的想法。
他淡淡抬眸,正好對上羅武的眼睛。
一瞬間,羅武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了冰窖一般,后背不禁浸出一層冷汗。
不過很快他回過神來,轉(zhuǎn)頭不再去看,心中暗罵自己會居然被一個廢人唬住。
前方,黃子楊已經(jīng)和客棧掌柜吵了起來。
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我們明明定了八間天字房,你告訴我只剩三間地字房?”
掌柜慢條斯理地撥著算盤,絲毫不被他的態(tài)度影響,“你們給的這點錢只夠三間地字了,如今情況特殊,大家都覺得住在客棧彼此有個照應更安全些,你們?nèi)羰遣粯芬獗惆逊块g讓出來,有的是人想要!
他朝著門口做了一個請便的動作,“只不過現(xiàn)在整個城里都住滿了,你們盡管打聽。”
凌日宗內(nèi)院弟子大多出自仙門世家,金枝玉葉哪里受過這種氣,黃子楊的指尖蹦出了金色的火焰,直直地沖著掌柜的臉。
掌柜這才變了臉色,抓著被燒糊的頭發(fā)連連后退,雙腿一軟順著墻壁滑了下來。
本以為來人就是幾個普通客人,誰知竟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仙人。
掌柜頓時不敢再有剛才的氣勢,跪在地上結結巴巴地求饒道:“仙人饒命,小的、小的這就去把房間騰出來!
“掌柜不必麻煩,出門在外,多有不便。”蕭垣摸著胡子看向其他的弟子,“我與城主相識,借住幾晚不是問題,這三間房你們幾個自己分配,出來歷練可不是讓你們享福的!
“是,長老!
既然蕭垣都這樣說了,其他人不敢再有抱怨,恭送蕭垣離開后才回來商量房間的分配。
地字房比不上天字寬敞,住下兩人已是極限,可此行一共七名弟子,就算兩人一間,也還是會有人被落下。
掌柜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我這就去多騰一間,仙人別動怒!
黃子楊卻突然變了副模樣,他笑著攔住了掌柜,收起了之前盛氣凌人的態(tài)度,“掌柜不用麻煩了,不就是三間房,我們師兄弟擠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