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落此間?
最后一面?
聞聽到這不動明王尊菩薩的話,我當(dāng)即緊皺起眉頭,陰沉著臉色,握拳間雷霆乍現(xiàn)更已持神槍在手!
“堂堂佛國大菩薩,莫不是要以世間普通人的性命來要挾。俊
“如此行止,你們又與邪魔何異?”
我陡然怒聲朗喝,龍吟嘶吼咆哮之音乍起天穹,隆隆回響不止。
不動明王尊菩薩的笑容愈發(fā)濃郁,忿怖中夾雜著陰險和譏諷之意,他淡淡言道:“菩薩即是菩薩,天魔即是天魔,其中自有分別!……楚天,非是我要以無辜凡人性命相要挾,而是你的父親楚三石天年將盡、已處于彌留之際,病榻前唯一放不下的、唯一還在念的仍是你楚天!
“世尊法旨,未予追究你楚天之責(zé)!
“我雖不解其深意,但既領(lǐng)法旨便當(dāng)遵行,只要你肯歸還佛衣圣服、佛寶舍利,我便放你們從此地安然離去!
聽到他的話,望著他的神情,我心間不由得憤怒更勝。
原來……
他是打著這樣主意,抱著這樣目的來的!
我愈發(fā)握緊了手中金府雷龍,眸中凌厲殺機(jī)盡顯,隨時都有可能暴起發(fā)難,而反觀這位尊者大菩薩卻是根本不以為意,似乎并沒有將我放在眼中。
“楚天,這不動明王雖未證佛果,但卻也有著類金仙極致之能,誅魔神力更是舉世無雙!”
“咱們?nèi)羰桥c他動手,根本沒有多少勝算!”
常羲暗中情急傳音提醒。
我也知道,我也明白,也正是因?yàn)槿绱,我才沒有立即動手闖陣。
僅憑我們現(xiàn)如今的狀態(tài),再加上還要保護(hù)受傷的岳白曼,根本不可能會是這位不動明王尊的敵手,就算是最終能夠無恙脫身,但誰知道他會與我們糾纏到什么時候?
我終其一生都未曾在父親面前盡孝,如今又怎么能夠不趕回去見父親最后一面!
“楚天懇請大菩薩慈悲為懷,高抬貴手,歸還誅魔至寶的事情,能不能等到以后再談?”
我強(qiáng)忍殺機(jī)怒火,再次深深躬身恭敬而拜。
“不能!”
“此刻歸還且罷,否則你等三人休想離開天境!”
不動明王尊菩薩淡漠搖頭,譏諷又道:“楚天,難不成你父親的臨終心愿,竟也比不過你心中的邪淫執(zhí)念嗎?難道為了你的自私自利,竟連你父親最后一面,你也不想見了嗎?”
“卑鄙!!”
常羲忍不住嗔怒喝道,美眸更是難掩怒意:“菩薩果慈悲為懷,怎容得你如此作惡?”
不動明王尊菩薩譏諷更濃道:“世人生死世人命,苦海難渡、輪回難消,這非是菩薩的作惡,若楚天連他父親最后一面都不愿見,如此才是不赦的惡業(yè)。”
“以后我會還給你們的!”
“我會的!”
“我從沒有想過貪占佛門的東西,現(xiàn)如今也只是借用而已,為什么你們一定要逼人太甚!?”
我怒吼質(zhì)問道。
不動明王尊菩薩冷漠看來,道:“皆因你楚天造業(yè)自找!”
話音剛落,漫天紅蓮業(yè)火洶洶燃燒而起,以三角為陣凝成一方業(yè)火領(lǐng)域結(jié)界,并將我們徹底囚困在了其中。
十二品蓮臺寶座之上,三方端坐的大菩薩徐徐形神變化。
他們的形神愈發(fā)膨脹、愈發(fā)魁梧猙獰,渾身更是呈黝黑忿怖之色,乃有三頭六臂各御誅魔寶器,目光冷漠且凌厲的將我形神鎖定,無窮磅礴之神威更是充斥在業(yè)火領(lǐng)域之間,壓迫的人幾乎不能喘·息。
岳白曼神情駭然,一時間站立不穩(wěn)更是喘·息不能,她臉色蒼白如紙更是絕望不已。
如此神威,非人力所能敵。
常羲第一時間施法御器指月玄光鑒,將岳白曼護(hù)佑在月白光華之下,如此這才緩下了她的艱難呼吸。
“還來!”
“還來!”
“還來!”
三聲暴喝猶如雷震天地,音波化作無形之駭浪,近一步壓迫場中,無語神通法拷問元神更直襲場中。
但見此幕,我悲憤之余更也心驚不已。
如此業(yè)火領(lǐng)域結(jié)界,乃是不動明王尊的靈臺所造化,徹底斷絕了我們的退路。
況且……
就算我們能破陣離出又如何,不動明王尊盡可以憑借佛睛寶珠和木棉袈裟追蹤我們的形神,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在天境中甩脫得了他!
這種局面,已由不得我再作選擇。
我……
也已經(jīng)沒有選擇。
“我愿意歸還佛睛寶珠和木棉袈裟,但請不動明王尊撤陣放我們離去!
我面無表情道。
“楚天……”
常羲驚呼一聲,難以置信看向我來。
如此兩件至寶對于我的意義非凡,就這樣還了去,以后又該如何是好?
我搖搖頭,讓她不要再多說什么。
“甚好!”
呈忿怖相的不動明王尊菩薩獰笑一聲,神情很是滿意的望我一眼。
御器至寶顯現(xiàn);
送于虛空,落入他手,歸于佛門;
不動明王尊菩薩依承諾而放行,斂滅漫天紅蓮業(yè)火領(lǐng)域,一句話沒有多說的轉(zhuǎn)身飄然而走。
“太師叔……”
臉色蒼白不已的岳白曼欲言又止,那目光眼神很是為我憂心。
我搖搖頭道:“咱們回家!”
從不動明王尊那里獲聞父親將要離世的我,再也顧不得其它事情,一路疾馳行于天穹高空之上,以最快的速度回返趕去。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
懊悔自責(zé)的情緒縈繞在心扉難以消散,我能夠想象到父親病榻上的模樣,更也痛心于自身的不孝。
往事種種,一一浮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仍舊能夠清晰記得與父親在爺爺墓前的談話,仍舊清晰記得父親曾為我付出的種種。
時間過了很久,我卻從沒有再回家過哪怕一次。
輪回中來;
輪回中去;
我依然如我,卻失孝于父親的跟前。
經(jīng)由西荒之域約莫半日,我們便趕到了南荒之域,而兩界門戶的所在已然離我們不遠(yuǎn)。
“行路茫茫,奔孝于往,可憐癡兒,徒作虛妄……”
幽幽吟喝回響于天地,又有人再度攔在了我們的面前,那當(dāng)前一道人坐騎火麒麟,手托銀絲拂塵,其身后分別站立著男女天人仙家,正嚴(yán)陣以待的等著我。
南岳帝君崇覃;
清源妙道真君楊戩;
……
我驟停下形神來,怒到顫抖的望著面前攔路之人,愈發(fā)握緊了手中金府雷龍。
“楚天……”
“咱們又相見了!
“吾知你趕路匆匆,也不欲耽擱你的時間,但你既已歸還佛門至寶,此刻也應(yīng)該歸還道門至寶,不是嗎?”
南岳帝君崇覃和藹笑容滿滿,宛如長輩訓(xùn)導(dǎo)后輩般親和言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