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陣!”
嗔聲喝令之音,攜法力激蕩如音波浪潮,瞬間席卷所有是道門五宗弟子,強壓下他們肝膽懼顫的心神,一掃蒙寐于元神的陰霾。
其聲如大鼓般沉悶;
又猶如鐘呂般悠揚;
聞聽敕令喝命之語的所有道門弟子,無不是心神猛然一震,徹底激發(fā)出除魔衛(wèi)道的大義信仰,神情更再無任何懼意。
“嗡——”
空間傳蕩震顫漣漪,虛空漸漸映現(xiàn)一座龐大的文王八卦盤巨陣,以中央處的太極陰陽魚眼為基礎(chǔ)緩緩運轉(zhuǎn),八門陣宮之位徐徐凝現(xiàn),將在場每一個道門弟子盡皆納入其中,凝為一體。
而此時,邪魔獄第一層人字獄界漸漸分崩離析;
那自獄井中噴薄而出的人影密密麻麻,蝗蟲般數(shù)不勝數(shù),濃稠的魔氣遮天蔽日,幾乎掩蓋了整個蒼穹。
很難說的清楚,那究竟有多少人魔脫離了邪魔獄,而今得以重見天日,自然也可以想象他們心中難抑的興奮若狂之情,那嘶吼長嘯聲不絕于耳,此起彼伏的怪叫聲傳蕩在整個菁蕪三山。
“開門,啟!”
主陣的緋琰嗔聲敕令,喝命于開門陣宮之位。
“喝——”
十六人道門弟子其聲應喝,精氣法力狂涌而出,盡皆納入大衍乾坤伏魔陣中。
那第一門開門漸漸映亮起朦朧金光,陣圖一角被點亮,霎時間以菁蕪三山為中心,地氣龍脈其聚而來,凝成玄奇的束身攝神結(jié)界空間,以此作為承載接納所有脫離邪魔獄的人魔。
“她的衣服……”
“真是好漂亮!”
蘇洛依羨慕不已的望著緋琰,就見她的周身隱有霞光如幔披身,形神飄然出塵,唯夢唯幻,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下凡,如此超凡脫俗。
不得不說,緋琰所身穿的這身羽衣確實很美!
更為難得的是,羽衣自身器物神通力,極為契合緋琰所修行的云蔚霞光法,簡直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一般。
我依稀記得……
此羽衣名為塵光寶霞羽衣,乃是由采集云霞凝練而成,此番苦功皆是凝舞耗費心血所采煉,由此亦可見凝舞對這位羽宗修行弟子的看重。
“喜歡嗎?”
“回頭也送你一套便是!”
我笑了笑,與蘇洛依大方言道。
“嘁,我才不稀罕!”誰料蘇洛依竟一口回絕了,似乎突然又不那么喜歡了。
我苦笑搖頭,自然猜得出她的心思:“若是送你護身羽衣,我不會讓凝舞出手幫忙,我會親自為你采煉器物鍛造,左右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這我還是送得起的!”
“真的?”
“那可說好了,要比緋琰的更好看,更要比緋琰的更實用!”
“你如果敢騙我的話,姑奶奶絕對讓你死的很難看!”
蘇洛依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那喜上眉梢的神情模樣,真有種形容不出的可愛。
“是是是……”
“我哪里敢!”
我賠笑一聲,隨后提醒她:“開門陣宮之位像要抗不住了,該是你出手了!”
蘇洛依點頭應聲好,虛幻的形神飄身飛向前去。
那一步踏過虛空,好似步生蓮花,宛如穿梭距離,瞬間便已抵達開門陣宮之位,御器命輪器物神通力,攝于時空,束于形體,輕而易舉的擒拿住一眾恐怖人魔,隨手扔進了開門陣宮內(nèi)。
這第一層邪魔獄內(nèi)究竟有多少個人魔?
答案是:不計其數(shù)!
很難想象在這上下五千年里,道門五宗究竟擒殺過多少人魔,近代及現(xiàn)代還好,人魔蹤影幾乎絕跡,至多也不過就是像林海那般,但在上古時、遠古時,雖然已經(jīng)絕地天通、人神不擾,但天地世間仍不乏有圣人出世,擁有玄奇異術(shù)神通,甚至要比道門普通修行弟子還要厲害。
漸漸地;
第一層邪魔獄漸漸有承受不住的跡象,畢竟僅為一宮之陣位,所承載也有著極限。
“休門,啟!”
緋琰再次嗔聲喝令,傳命于第二層陣宮開啟門戶。
“喝——”
齊聲應喝之音響起,大衍文王八卦陣盤再次映亮金芒,將第二宮之陣位點亮。
無數(shù)人魔盡皆被放逐囚困其中,極大緩解了開門陣宮之位的壓力。
隨著時間推移,整個第一層獄界徹底分崩離析,再不復存在,而那人字第二層獄界也漸漸開始傾頹。
此層所囚困鎮(zhèn)壓的乃為鬼邪之屬,而因為陰間不理陽間律,陽間不管陰間法的規(guī)矩,所以這層邪魔獄被鎮(zhèn)壓的鬼靈并不算多,甚至是少得可憐,休門陣宮之位輕而易舉便就盡皆接納。
隨后,便是第三層人字獄界;
以元神觀之,那倒懸寶塔的邪魔獄再次門戶大開,漸漸開始傾頹,強行迫出其內(nèi)被囚困鎮(zhèn)壓的人。
“嗷……”
重見天日的興奮激動莫名,但這種興奮只持續(xù)了一秒鐘便就轉(zhuǎn)化成了震驚愕然。
“生門,啟!”
緋琰主持大陣又一次敕令,生門陣宮之位立即開啟門戶。
由蘇洛依御器擒拿,由陣宮虛境結(jié)界接納,那一個又一個逃離出獄井的邪惡家伙,還沒來得及高興,轉(zhuǎn)而又淪為了階下囚。
“師父……”
“師父救我!”
“徒弟知錯了,徒弟真的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師父……“
剛逃離獄井的一人哭喊哀嚎,眼尖的看到了結(jié)陣人群中的傳法上師,他聲聲祈求著師父救命,絕望之情溢于言表!
“計山……”
“徒兒計山……”
位處景門陣宮之位的那位老道士震驚喃喃,霎時間老淚縱橫,他不由自主地就要離開陣宮之位,向著獄井邊趕過去營救。
我微皺眉頭,形神飄然而落,抬手便按住了這老道士的肩頭。
我以眼神示意這位老道士,搖搖頭讓他莫要插手。
“師父……”
那名為計山的人影,那被貶謫入邪魔獄的道門弟子,最終在一聲凄厲悲喊的慘叫下,也被強行拘攝入了生門陣宮之位。
渾濁雙目淚縱橫,可更多的還是一種無可奈何。
“楚天……”
老道士低頭悲聲道:“我這不肖弟子計山,叛逆師法,持法作惡,落得這樣結(jié)果是他自作自受,但老道我想懇求于楚天真人,哪怕是殺了他、給他一個解脫也好,行嗎?”
我愕然沉默,不知該怎么回答這位老道士的問話。
老道士泣然不成聲的又求道:“我甘愿守在獄殿數(shù)十載,就只為想要在有生之年,還能夠等到這逆法徒兒能夠脫離邪魔獄,他是被我親手貶謫入獄中的,也該由我接他回來,徒弟縱然有錯、萬死莫贖,但我這個師父同樣也有著難辭其咎的責任!……楚天真人啊,能否懇求您,給我這徒兒一個解脫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