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叫什么事兒啊!”
夜色下,樹林間,半緣捏著拳頭怒到了不行,這才剛把孟沐給趕走,可轉(zhuǎn)念他立即就又后悔了。
但是再后悔又能怎樣呢?
狠話都撂出去了,如果現(xiàn)在就去找沐兒,那他身為男人不要面子的嗎?
“哎!”
“希望不要真出事啊,否則的話……”
半緣重重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回去麻衣坊,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逐漸又隱于霧靄氤氳的瘴氣中消失不見。
……
“為什么還沒人來救我們?”
“三清佛祖上帝耶和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求神仙顯靈保佑,趕緊派個人來救救我們吧……”
“無量天尊……”
“阿彌陀佛……”
“哈利路亞……”
齊仲良誠心誠意的不停拜拜,那雙手合十的模樣虔誠無比,他在以心靈向上蒼禱告,希望能有神仙聽到,更希望能有神仙回應。
“蒲牢蒲牢,快過來跟我一起拜……”
“心誠則靈,心誠則靈!”
齊仲良阿彌陀佛個沒完,拜完這個神又拜那個仙。
蒲牢很是有些擔心向旁邊問:“燭女,仲良他……是不是修辟谷術(shù)修出岔子來了?別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辟谷也能走火入魔?”燭女滿臉的神情怪異。
蒲牢又問:“那不然……他咋變成了這樣?精神那么的亢奮?是不是你教的不對?”
“不可能!”
“這套辟谷之術(shù)乃正統(tǒng)古法,比現(xiàn)如今道門傳承的還要好呢!”
“怎么會是我教的不對!”
燭女矢口否認,再三強調(diào)不可能是她教錯了。
不過說起來也確實有點不對啊,這都已經(jīng)一連幾天了,為什么還沒有人找來這里?即便是微子辛她封鎖了消息,可錢王寨離云山市如此近,不可能完全沒有人察覺的啊!
“我感覺,我們好像被這個世界遺棄了!逼牙谓^望悲聲道。
燭女蹙眉問:“楚天他在云山市么?”
“在。∥覀兲觼磉@里之前有聽聞過陰門六派的消息,鬼界侵襲陽世,還是辛虧楚天和凝舞主母力挽狂瀾,這才將那些鬼靈全都殺死了呢!”蒲牢很確定的回答。
“那就奇怪了!”
燭女手托下腮,凝重神情的沉吟著:“楚天若在云山市的話,他早該找來錢王寨了呀,那天的斗法動靜可是不小,陰門六派不可能沒接到消息啊!……但凡是楚天找來的話,應該就能立即感應到龍門神像之上的我不見了,那他絕對就會意識到錢王寨有事發(fā)生并且尋來這里。”
“可是……”
“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還沒人來?”
燭女歪著腦袋,深深想了半天卻也沒能想明白,按常理來的說,不應該那么久了還沒人發(fā)覺錢王寨的事!
確實,如果按常理來說的話,的確會像燭女所講的那樣,早該有人來救他們了。
但是……
他們因蘇洛依的出現(xiàn)而僥幸逃得一劫,卻因蘇洛依的離去,而被不為人知的困在了這里。
我當時從半緣和孟沐那里得到了消息之后,立即就動身去往兩界門戶戰(zhàn)場了,我……根本就沒有途經(jīng)錢王寨,更沒能察覺這里曾發(fā)生過什么事。
事后,陰門確實得到了消息;
靈媒派清肅者袁正平率陰門弟子而來,在錢王寨中搜索了一番,但最后并無所得,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總之,就是這么機緣巧合的情況下,行人派大弟子齊仲良就這么的被我們給遺忘了。
“師父……”
“你到底在哪兒……”
齊仲良欲哭無淚的大嚎出聲來,然而他的聲音,卻只能夠燭陰山洞天福地中回蕩,不能傳出去半點。
……
鬼界,魂河邊,
這面積極大的內(nèi)海河流一眼望不到邊際,入目所見盡是黑色海水,波濤洶涌,無主之靈凝聚的白影密密叢叢,在水下宛如游魚游蕩,隱約之間恍有悲戚之音悠悠蕩蕩。
突兀時,空間光影折射,有一道人影腳踏虛空出現(xiàn)。
他身形魁梧高大,身穿寬袍灰色僧衣,他國字臉的面容很是威武陽剛,長著寸發(fā)的腦袋上依稀可見九個比丘戒疤,脖子上掛著長長非金非玉的念珠。
他環(huán)視四周,微皺眉宇;
昔日此地魂河邊的鎮(zhèn)水神獸石像,如今半截傾頹,早已不復當年猙獰兇惡模樣,而魂河之上亦再無擺渡之人。
“自絕月離開這里之后,羅浮可是又荒涼了幾分。
迦梵發(fā)出一聲輕嘆,嘆聲復雜。
聽不出他究竟是在嘆絕月,亦或是在嘆這里的荒涼,他的面容看起來似有悲憫,但實則在他的眼睛深處卻總有一種萬物皆不入法眼的玩味之感。
收回視線,看向魂河;
迦梵饒有興趣的目光更濃,他嘗試著以神識力侵入海水之下,然則卻立即便有腐蝕之力侵蝕而來,反襲擾向他的元神。
“唔?”
迦梵目光閃過一抹驚訝,轉(zhuǎn)念間便斬斷這縷神識之力,他輕笑呢喃:“都說魂河黑水富有劇毒,果不其然,這還只是表相而已,真不知那魂河之下的亂流之力又是何等恐怖。”
試探過后,滿足了好奇心便罷。
迦梵站在魂河岸邊,口中沉喝朗朗之音,傳揚于天地,更傳揚于魂河之底:“人皇陛下圣諭,凌云使現(xiàn)身聽召!”
不多時,魂河黑水突然分開出一條通道,宛如海中峽谷。
這峽谷深淵般不知幾許深,目光所及竟一眼望不到底,就仿佛海底深處連接著的是另一方虛無空間,徒有的只是無盡的“空”!
“凌云使,聽召……”
自海中峽谷深淵之下,一道身影朦朧,毫光隱現(xiàn),腳踏無形臺階漸漸出現(xiàn)。
他,正是方小白!
迦梵目光中閃過一抹艷羨之色,能夠無礙穿行于魂河的,獨有他方小白的這份菩薩力福報通才能做到,莫說是他迦梵,即便是如今的帝鸞神女、人皇陛下對此都要忌憚三分,此等絕地可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夠來的。
“陛下有諭,召凌云使即刻趕往兩界門戶戰(zhàn)場。”
“凌云使領(lǐng)命!
方小白拱手施禮,領(lǐng)命聽召。
迦梵笑了笑,又道:“陛下遣我還有一問,不知凌云使那陰魄沙晶開采的如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