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日暮黃昏,太陽西斜,天空中漸漸有一顆星愈發(fā)明亮,即便是陽光也無法遮蓋那明亮的星輝。
南冥村之中,清肅宮之內(nèi);
開山祖師畫像懸掛供堂,下置六把虛位太師椅,而就在突然之間,六把椅子像是坐上了“人”,準(zhǔn)確地說是六道奇異的人形剪影,整個南冥村頓時便被無形的惶惶威視所籠罩。
于此同時,但凡達(dá)到六派元神現(xiàn)修為的弟子,俱聽到了祖師傳喚。
家中;
凝舞把我關(guān)在屋門外,不愿理我,我蹲坐在門邊,若有所思的出神想著事情。
突然降臨的威視,我和凝舞第一時間便就察覺。
“吱呀……”
屋門打開,凝舞從里屋款款走出,她輕飄飄的瞥我一眼,故作生氣的哼了一聲!
我嘿嘿傻笑,連忙起身:“出來啦?不生氣了吧?”
“別想蒙混過關(guān),這件事沒完,只是暫時擱置,回頭奴家還要跟你繼續(xù)算賬!”凝舞依然冷著臉,不肯輕饒。
暫時擱置?
算賬?
嗨喲喂……
我頓時一百個不樂意,咱可不帶秋后問罪的!
“恩!?”凝舞瞪眼過來。
我賠笑著:“媳婦兒說什么就是什么,小的不敢有異議。”
“恩!”
凝舞又恩一聲,這才滿意的漸漸收斂了脾氣,轉(zhuǎn)而又問:“相公,祖師們會怎么處置我們?”
“去了不就知道了?別瞎擔(dān)心了!”我溫柔笑著安慰。
凝舞點(diǎn)點(diǎn)頭,她長長的深呼吸,舒緩緊張情緒。
丑媳婦終要見公婆;
該來的,遲早都會來,躲是躲不掉的!
院門外傳來敲門聲,有幾人走進(jìn)來,正是六派清肅者。
我和凝舞攜手并肩走出屋外,見六人眼神和情緒復(fù)雜,我不由得笑了一聲,讓他們不用覺得為難,六派祖師既有諭令,便當(dāng)遵從,不因?qū)Ψ绞钦l而改變。
折紙門清肅者甄昆深呼吸之后,朗聲道:“傳行人派逆徒楚天及狐妖凝舞,至清肅宮接受六派審罰!”
“不肖弟子楚天,聽令!
我恭敬躬身而拜,凝舞也欠身施禮。
六派清肅者“押”著我和凝舞走出院外,院子里眾人眾鬼還想要跟著,但卻被蘇洛辰一聲喝令站住。
“誰都不準(zhǔn)去!”
“老實(shí)呆著!”
蘇洛辰神情嚴(yán)肅瞪了大家一眼。
“死娘炮,你為什么不讓我們?nèi)?待在這里干什么?”肖山忍不住憤怒問。
蘇洛辰頓時來了氣,叉腰大罵:“臭猴子,你丫得又想跟著去干什么,劫囚車?還是闖公堂啊?不該湊的熱鬧就別湊,幫不上忙就老實(shí)呆著,這還用我教你們?”
“可是……”
秦小若他們情急的還想說什么,但卻被蘇洛辰打斷。
蘇洛辰不耐煩的擺手:“沒什么可是,六派祖師只道傳訓(xùn)審罰,并且稱凝舞為狐妖而非神魔將,這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還有什么可是的?耐心等著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的沉默。
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件事有些不對,既能驚動六派祖師顯圣傳訓(xùn),足可見所牽連事情的嚴(yán)重程度,而且諭令中可是直呼楚天為逆徒。
但就連蘇洛辰和加百列都沒去,他們……也只有留在這兒不安等著。
……
“不準(zhǔn)去,更不許再鬧!”
“否則的話,老子我可翻臉了!”
蘇友道怒氣沖沖的訓(xùn)斥著。
“爸!你到底為什么不讓我去。砍焖锌赡軙鍪碌陌!”蘇洛依急哭了,大吼著辯解。
蘇友道氣的直瞪眼:“那小子死不死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用你跟著去瞎操心?”
“不行!我一定要去!”
“不準(zhǔn)去!”
“蘇友道!!”
蘇洛依情急之下竟叫出了自己父親的名字,她胸脯起伏不停的嗔怒道:“實(shí)話跟你明說了,我就是喜歡楚天,所以我非去不可!你到底讓不讓開?”
“怎么?你還想跟老子動手?”蘇友道生生的被自己親閨女給氣笑了。
蘇洛依銀齒緊咬,從牙縫里蹦出一句話來:“是!接招吧!”
蘇洛依抬手便取出渡魂鈴,御器施法,以精氣催動“困”字訣連綿不斷的鈴音,霎時間音波激蕩,凝成如有實(shí)質(zhì)的音波擴(kuò)散。
“哼!”
蘇友道沉聲冷哼,以元神之力強(qiáng)行抹平激蕩音波,眨眼間便就來到了蘇洛依的面前,扣住了她施法御器的手腕。
“禁魂!”
蘇友道口中輕喝二字,以靈媒派術(shù)數(shù)輕而易舉封禁了蘇洛依的魂魄,讓她無法再御使術(shù)數(shù)。
蘇洛依身體一軟,虛弱無力倒下。
“想跟你老子我動手?我也實(shí)話說,你還嫩了點(diǎn)!”
“在這里老實(shí)呆著!”
蘇友道將蘇洛依扶到椅子上坐好,又收起了她手中的法器渡魂鈴,可就在蘇友道轉(zhuǎn)身想走時……
“爸……”
蘇洛依哭聲嘶喊了出來,那雙漂亮眼睛中的淚水決堤般涌下。
她哭了;
哭的傷心欲絕;
幾日里來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釋放,她哭的宛如孩子一樣,是那么的委屈。
蘇友道身形一頓,唉聲嘆氣的又轉(zhuǎn)回身來,望著這寶貝女兒,蘇友道真是倍感心痛萬分,從小到大一直以來都是百般呵護(hù),奉若掌上明珠,又何曾讓她受過這樣的委屈?
“你這傻丫頭。
“我也不去了,我在家陪著你!”
蘇友道走過去,抬手為女兒擦著眼淚,任憑女兒大哭不止,宣泄委屈情緒,不知不覺他的眼圈也泛紅了起來。
……
同樣的情景,在不同的地方上演。
或許情由不同,但這一天,許多人都被強(qiáng)行留在了家里,不許跟著瞎湊熱鬧。
六派祖師顯圣在陰門傳承里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而這場審罰,也唯有元神現(xiàn)修為的弟子才能夠參加,并不是祖師們故意設(shè)下高門檻,而是……在祖師們的意識里這已經(jīng)是很低的門檻了,若弟子還不能出師獨(dú)擋一面,那么觀禮這場審罰又有什么意義?
六位清肅者“押”著我和凝舞走進(jìn)清肅宮中,受到傳喚的陰門弟子分立兩旁,正當(dāng)中六把太師椅上便正坐著六派祖師。
供案之上,祖師畫像無風(fēng)抖動,似有目光視線穿透虛空垂落,落在我和凝舞的身上。
我心中一凜,頓感壓力;
凝舞也很是緊張;
我悄悄安撫過凝舞的情緒,這才松開她的小手,我們行師禮叩拜在地,朗聲道:“行人派三十四代不肖弟子楚天,攜妻子凝舞,拜見陰門開山之祖,拜見六派祖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