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晟抱著藥瓶催促著路歸衍離開,看起來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服用。
路歸衍回到自己住所,關(guān)緊門后從乾坤袋拿出一套精致的茶具,仔仔細(xì)細(xì)擦拭一遍。
夜色已深,他思索片刻,還是帶著茶具出了門。
*
秋傾別苑的燈火熄滅,彥青霜走入臥房,雙手結(jié)印召喚出傳送陣。
一陣微弱的紅光閃過,人影沒入陣法消失不見。
等人再次出現(xiàn),四周的裝飾已然換了風(fēng)格。褪去冷淡至極的極簡白色風(fēng),取而代之的是五彩琉璃燈和大片的紅色紗綢。
彥青霜那身白衣?lián)Q成了紅色打底,金線鑲邊的寬松大袍,臉上還有副遮擋住上半張臉的銀色面具。
一扇門推開,門外人緊張的神色終于得到緩解:宗主,沐浴結(jié)束了?
彥青霜:嗯。
那個打翻酒杯的侍女屬下已經(jīng)派人處理,關(guān)幾天禁閉,沒有人起疑心。
做得很好,拾樾。
輕笑聲代表宗主的心情不錯,拾樾松口氣,跟著宗主回到宴席上。
宴席是合歡宗常有的娛樂項目,從酉時開始,一直持續(xù)到子夜。
其實沒什么營養(yǎng),主要就是吃喝玩樂,享受生活,也是彥青霜刷自己存在感的必要項目。
他的寢臥有連通合歡宗和瓊瑤派的傳送陣,傳送需要一柱香的時間。
瓊瑤派那邊時間安排自由,不會有人查崗。但合歡宗這邊經(jīng)常以閉關(guān)為由,總有人會起疑心。時不時的參加宴會,露一露臉,可以完美隱藏自己的雙重身份。
誰會想到,清冷無瑕的瓊瑤派彥仙尊,還是合歡宗宗主呢。
彥青霜撥了撥耳邊的紅色吊墜,習(xí)慣性地攏上敞開的衣襟,頓了頓又皺眉把衣襟拉開,確認(rèn)衣服松松垮垮掛在鎖骨處,這才滿意地?fù)u著手里的折扇,慢悠悠邁開步伐。
紗帳搖曳,輕歌曼舞,室內(nèi)一片靡靡之音。
席下隨處散放的桌子,席位坐著的人無不左擁右抱,美人在懷。
衣著暴露的女子只有一層紗布堪堪蔽體,嘴里叼著葡萄。冷不丁被捏了一下,她顫了顫,嗔怒道:輕點,宗主回來了。
旁邊還有裸著上身的男子纏著人,媚眼如絲地給人按摩。
亓沅劍輕蔑地看了眼走向高臺的人,摟住兩人的腰與他們咬著耳朵:哈,他啊,身有隱疾。當(dāng)上宗主又如何,還是跟我更快活,是不是,美人們。
討厭。
二長老,再吃一顆。
合歡宗除了一位宗主,還有三位長老。
大長老玉弦年事已高,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guān)參悟長生秘訣。三長老若月整日在外流連百花,不;貋。
也就這個二長老亓沅劍在平日彥青霜閉關(guān)的時候,自作主張管理宗門大部分事件,儼然以副宗主自居了。
彥青霜對于二長老這種爭權(quán)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鬧太過分,也是在給宗門打工,打得還算不錯,放點權(quán)也沒什么。
彥青霜倚上美人榻,翻出浮圖盤不知道聽什么聽得入神,對臺下的一切視而不見。
他的周圍空空蕩蕩,唯有衣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拾樾端著酒壺站在一邊。身為宗主的侍衛(wèi),必須時刻保持警惕,當(dāng)然對拾樾來說,把自己一路提拔上來的宗主比任何事都重要。
浮圖盤對面不知道說了什么,榻上的人笑了兩聲,頗為愉悅。
指尖隨手一揮,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說書人面前的銀缽多了上百顆靈石,隨即將逆徒以下犯上的戲碼講得更認(rèn)真了。
與此同時,臺下有些人在竊竊私語,拾樾耳朵動了動,默默在心里的小本本記下。
你們有見過宗主的雙修對象嗎?每次參加宴席他都是一個人。
還不是那些庸脂俗粉不入他的眼。
拾樾默默在心里點頭。對對對,你們這些凡人,怎么能配得上宗主。
欸,不是說宗主研究出了新的功法,可以不用雙修也能增進(jìn)修為嗎?
那倒是,宗主無所不能。
哈哈哈,那又如何,合歡宗不雙修,傳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你看二長老,那修為是蹭蹭地往上漲,我覺得沒過多久,就能超越宗主了。再說,這么快活的事情誰不喜歡,宗主其實是因為無福消受啊。
放屁!
拾樾瞪著眼看過去,還在說悄悄話的人完全沒有注意,還在繼續(xù)揶揄。
真的?
那不然怎么解釋他對著這么多美人還無動于衷。
嚯,原來如此,不過也很有可能是那張臉不行,才遮起來不敢見人。
這些才不是美人!你們都瞎了眼!
拾樾在心里怒號,眼神都快把那幾人戳出好幾個洞來。
啊!
一位面容姣好的男子被踢倒在地,抖成篩子。
宗主。拾樾慌張下跪,是屬下失察,讓他爬上了宗主的榻。
彥青霜拂了拂被弄皺的衣服下擺,紅色耳墜在空中晃蕩出一道弧線。
他抬起眼,看向亓沅劍,笑意很淺。
下半張臉略顯清冷,但隱約透過面具得見的上揚(yáng)眼尾添了些媚色。不笑的時候一股不茍言笑的禁欲感,笑的時候又帶了些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