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面吸引了不遠處的一支隊伍靠近,御劍飛行至云霧下的山坡,引得王家家主警覺:
“王在,小心你身后的人,別讓他們摘了你的果子!
王在聞言便轉(zhuǎn)頭去看,見山腳下果真走來七八個人,因為角度的原因,這些人還沒看到他,有說有笑的走來。
而門上的冰,只剩下薄薄一層。
王在立即收了蓮燈,一掌打在門上,冰層應聲而破。
山下的人也被驚動,頓在原地警惕地看向山上。
王在和王家主臉上是同款的狂喜,一人狂奔向露出廬山真面目的巨門,一人在銀鏡后捶桌跺腳。
其他世家的家主冷眼旁觀。
其他宗門的長老皺眉不語。
連王行也難得沉默。
所有人都看不慣王家主小人得志的模樣,不約而同地實施冷暴力,場面頓時凝住了。
王家主又不是木頭,怎么會感覺不到。
他朝眾人嗤笑一聲,見他們臉色有變,正準備假惺惺地安撫兩句,就聽到王行說話:
“王家主,希望你能明白,門不開,王在不足以成為首席。”
“怎么會呢?”王家主驀然回頭。
他寄予厚望的王在已然倒在地上,山下的幾人走上來將他圍繞,指指點點。
...
第二波到達的人,乃是長生宗弟子。
朝陽先給王在服下一枚小還丹,再把人扶到較為干燥的地方放著。
“大師兄,這個門該不會就是昆侖墟的入口吧?我們這算是找到了嗎?”
曾和秦寶怡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站在門前往后喊。
朝陽安頓好王在,也跟著走過去。
“小心門上的禁制,王在應該就是強行破門遭反噬,你們離遠些,我先跟師父聯(lián)系!
桌上剛倒下去的令牌再次立起,傳來朝陽的聲音。
“師父,是要打開這道門才算成功嗎?”
“不錯!比蠎艘宦,仔細端詳那扇展露的巨門。
巨門是由天缺神石筑成,上方有一圓環(huán),圓環(huán)中心有一點,是開啟門的關鍵。
除此之外,圓環(huán)還分出來四條支線,似乎與鑰匙有關。
但有什么鑰匙是不規(guī)則的條型呢?
在心底斟酌一番,跟朝陽叮囑:“你們要找到鑰匙才能打開,不要強攻,門上殘留的神力,不是你們可以對付的!
朝陽:“明白了!
交流完畢后,令牌倒下。
方才狂妄自大的王家主成了落敗的公雞,雙目赤紅地盯著鏡中昏死的王在。
朝陽等人就站在王在的身側(cè)商量下山的事。
“留兩個人在這守著,其余人跟我下山!
“大師兄,少了兩個人,就沒法擺陣了。路上我們要是遇到危險還耽誤你們時間,不如讓幾位修為高的師兄師姐下山,我們這些修為低的在這占場子。”
朝陽也覺得行,就帶著自愿跟去的師弟師妹們走了。
等他們徹底消失在遠山下,留在門外的弟子們擠眉弄眼一番,忽地蹦起來歡呼。
“提心吊膽的日子終于過去了,我現(xiàn)在要吹簫一曲,聊以慰藉。”
“嗐,我就想找個地方,靜靜地修煉打坐,誰也別來打擾我!
“咱們是不是太沒出息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調(diào)侃著,殊不知王在的那面銀鏡把他們的嘴臉都暴露了。
然而,就在這時——
天空一道宏光乍現(xiàn),直沖云霄,在天空蕩開層層玄黃的波紋,似乎要逆天,要將這天,頂?shù)酶吒鼜V闊些!
幾十面銀鏡中都能看到這道光柱,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是什么?”
沒人回答,但很快他們就知道答案了。
玄黃光柱破開上方云層后,一點黃燦燦的晶光從云中顯露,劃過半個雪域,匿入昆侖大門的圓點中。
大門無聲地亮起一條支線,卻依舊嵬然不動。
大家瞬間明白鑰匙是什么了。
說是光,也不全對。
只知道,鑰匙都藏在天空的云中,而打開云的鑰匙在地面。
話又說回來了,這第一把鑰匙,是誰拿到的呢...
“光從極北端來,大概是她。”
大家猛地看向說話的王行,也跟著想起那個消失了三天的人。
專屬于她的那面銀鏡此時昏黃一片,猛烈的暴風和雪片激烈廝殺,雪是被風無情粉碎的一點點白點。
踏出混沌世界的人,是鏡中第三種絕色。
那是一個纖細的黑影,從慘淡的世界走出,潮頭般的風雪仍追趕在身后,尖利地朝她伸出爪牙。
隨著步伐的邁近,可見她獵獵鼓動的衣角,可見那如山如雪的身姿。
第188章 世間最冷不是冰霜雨雪
兩天前,秦寶怡一怒之下離開銀鏡的監(jiān)控范圍,踏入一片雪原。
沒有白天的晴日,夜晚又飄漫天飛雪,白刷刷、霧蒙蒙,天地不分。
她不怕冷,照舊走。
走到黎明時分,天空泛起一片灰白,才抬起頭來。
看四周,一層一層被雪加高的山嶺,天上的白云被雪壓下來,和山夾在一起,兩者都是白的,兩者都亮著光,都快看不出哪是云哪是山。
只有北面那座山,高聳破云,巍然屹立,白雪也不能完全藏匿其存在。
再定睛仔細看,竟有種雪原風雪都源自于此山來的錯覺。
山瞧著就在眼前,自己離山根仿佛不到千米,但面對著山走,越走越遠。
不僅距離沒縮短,反而掃在臉上的風雪更猛烈,她前進一步,風就要用蠻力推她往后兩步,而雪則是極速堆積在她腳下,阻攔她的去路。
迫使她不得不在使用那招。
燎原之火!
往常威力顯著的紫火,居然在這里受困,火勢只能蔓延至她身前大約兩米,隱隱呈現(xiàn)出保護罩的形態(tài)。
風雪從四面八方襲來,在火中消弭。
走了很久,她都看不見山了,只感覺自己好像走在雪地的隧道中,不知道周圍是什么,不知道離山還有多遠。
心中莫名的孤寂和冷意猛地竄上精神識海。
她腳步一頓。
外面的風雪就跟找到了破綻似的,發(fā)起更猛烈地糾纏,像個發(fā)病的瘋子。
“主人,快到了!弊R海中的黑色圖騰亮起幽幽的光。
秦寶怡怔了怔,精神為之一振。
丹田的氣旋也如身外的狂風一般卷動靈氣,明臺高坐的元嬰凝神煉化成紫火靈氣,隨她意念調(diào)動。
在熊熊火勢之下,那漫天飛雪猶如燃盡的紙灰,不再具有任何的勢力,飄然凋落。
秦寶怡繼續(xù)往前走著,心里還在慢慢細品剛才的怔然。
原來世間最冷不是冰霜雨雪,而是高處不勝寒的心冷。
她忽地一笑。
玄夜便問:“主人?”
秦寶怡輕輕搖頭:“沒事,心有所得!
聽她這樣說,玄夜也不再多問,只是時不時跟她聊兩句。
山近了,山近了,一直說了兩天,才是真的近了。
燎原之火化不開的冰山崖壁終于橫絕在她面前,似乎是千萬年的寒冰,烈炎訣的燎原之火不過螳臂當車。
秦寶怡身負火靈根,對水、冰屬性極為敏感。
這座山似乎與其他雪山不同。
“主人,我感覺到了同族的氣息!
秦寶怡忽然想起自己來之前惡補的道教常識,居北方,五行主水,象征冬季,這三者結(jié)合玄夜的話,不免讓她想起道教四大圣獸執(zhí)明神君,又名玄武。
書寫在紙上的神話故事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讓她的認知十分割裂。
目前,還不知道對方的態(tài)度。
她想起眾多小說、電視劇中,主角遇到這種場面,都會說一些經(jīng)典名言,然后哐哐叩首,接著奇跡就發(fā)生了。
秦寶怡是沒有什么包袱的,人家比她大這么多歲,也算老祖宗了,給長輩磕幾個頭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