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沒有錢,就把糧拿出來,反正我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不給,我就帶著兄弟殺人!
這隊人幾乎把路給堵住了,秦寶怡和炎妙想放任不理都不行。
被威脅要錢要糧的婦人和丈夫絕望對視,沒有注意到懸在空中的菜刀,馬上就要落到孩子頭上。
孩子被母親捂住嘴,縱使想喊也喊不出,俱驚地瞪大眼。
那歹人菜刀劈下,卻聽到“鐺”地一聲,虎口一震,菜刀險些拿不住從手里甩出去。
婦人這才回頭看到,緊閉雙眼,抱緊孩子旋過身。
男人也是大駭,沒想到歹人會突然動手。
“誰!”歹人看到地上有石頭滾落,抬頭掃了一圈,大聲喝道:“誰動的手?”
人群一陣躁動,跟無頭蒼蠅一樣亂瞟,都不知道是誰出手相救。
也沒人發(fā)現(xiàn)草叢后面藏著兩個人。
歹人急了,擔心再出變故,當即就用刀開路,強行去搶。
眾人大喊一聲,抱頭亂竄,一時間哭爹喊娘的聲音不斷,有兩人躲慢了,刀子落下,熱血急射出來,落了一地的紅。
“石頭是我扔的。”
秦寶怡一劍揮砍了眼前的雜草站出來,強調(diào)道:“你們擋路了!
歹人抬頭一看,先注意到秦寶怡那張臉。
眼睛怎么也挪不開。
盯著那雙清瑩的眸子道:“這么喜歡多管閑事,那就一起留下。”
“我看這人長得好,咱們玩玩還能賣出去賺一筆!迸赃叺男值芄Φ。
逗得大伙直笑。
轉(zhuǎn)眼間,秦寶怡已經(jīng)走到婦人和小孩身邊,歹人不禁往后退了半步,意識到自己不能膽怯,一刀砍過去壯膽。
秦寶怡只是抬手。
歹人臉色瞬間煞白。
空手接白刃!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寶怡把他的刀奪過來扔到地上:“過路人!
“馬上把道路清出來,我要過去!
歹人知道這是遇到硬石頭了,朝身后的兄弟揮揮手,將路中間的兩輛板車挪開,清出能容牛車經(jīng)過的空。
秦寶怡騎上馬,和炎妙剛過去,就聽到后面有婦人厲聲喊道:“您就這樣走了嗎?這些為非作歹的壞人難道就這樣輕易放過了?”
歹人低聲暗罵,強忍住過去甩耳光的沖動。
然而秦寶怡只是坐在馬上回頭,在他們每一個人身上掃過。
“你們都是普通人,十幾個人還打不過四五個人?這次是我出手救了你們,之后的路上又有誰會幫你們?自己不強硬起來,就是人人都可以欺負的軟柿子,好自為之。”
秦寶怡說完就走了。
大約走了數(shù)十米,聽到身后尖利的痛喊聲。
炎妙墜在后面觀望,聽到聲后才趕上來和她說:“是那婦人的男人先動的手,砍了歹人的肩膀......”
第47章 何方妖孽!
歷時半月,跋山涉水。
秦寶怡終于將炎妙送到故都——西京。
離西京還有一百里地的路上,炎妙突然大叫一聲,策馬奔向路旁休憩的馬車。
原來是馬貴跟京中送了密信,宮里的娘娘估摸著她們的行程該到了,早早差人在百里坡等。
“我們才來幾個時辰,還以為你們至少要兩三天后才到,沒成想這么快就遇著了。”
身著深色華服的老嬤嬤將炎妙攬在懷里仔細打量,好像怎么也看不夠。
“長公主受苦了,那凜國太子實在欺人太甚,待馬將軍帶大軍殺過去,替公主報仇雪恨。”
炎妙淚水漣漣。
她以為這一路的奔波早已將她心底的苦難洗去,以為自己如今足夠堅強。
怎么乳娘的話還是叫她瞬間掉下淚來。
擦也擦不盡。
秦寶怡仿佛一個局外人,看她們就像看古裝劇拍攝現(xiàn)場一樣。
炎妙哭夠了才想起來自己的同伴。
給嬤嬤介紹:“這是秦一,多虧了她,我才能從凜國皇城逃出來,一路上救了我好多好多次......”
老嬤嬤忽然接過話腔:“好好好,等回到皇宮,就請陛下和娘娘厚賞,咱們這就啟程回去吧,嬤嬤還有好多話要同你講。”
秦寶怡看著她們上了馬車,本來也想上去,但被一圓臉的宮婢瞪了一眼。
沒等她上去,馬車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車頭,緩緩駛上路。
秦寶怡頓時有點緊張,這炎妙不會過河拆橋吧?
別啊,她還需要那藥材突破進階呢。
......
馬車內(nèi)。
老嬤嬤立即扒開炎妙的衣衫看,見她肌膚白皙瑩亮,沒有一絲紅痕,頓時放心了。
“長公主潔身自愛,沒有讓那少年占便宜。”
炎妙臉色爆紅:“嬤嬤!秦一是女子!”
老嬤嬤這下心驚:“什么?馬貴...嗐,這個馬貴,也不說清楚,陛下和娘娘都準備將他聘做公主您的駙馬了!
炎妙也有些失落,秦一要是男子就好了。
這樣她也不用擔心回去該如何自處,一心讓秦一娶自己就好了,唉~
......
秦寶怡騎馬跟著隊伍走了半日,后來在驛站用飯后,老嬤嬤過來請她上馬車。
“之前誤會秦姑娘是男子,多有得罪,老身在這里跟你道個歉!
秦寶怡無奈地看了眼炎妙,動了動唇,嘆道:“沒事。”
老嬤嬤擅長溝通,即使秦寶怡和她差了幾十歲,甚至不是一個時代的人,老嬤嬤也總能找到秦寶怡感興趣的話題交談起來。
老嬤嬤與她說了幾句便發(fā)現(xiàn)秦寶怡對炎國一無所知,對她隱士高人的身份又信了七分。
問起她的家族父母,秦寶怡便不肯說了。
老嬤嬤笑了笑,又換了個話題:“西京是三朝古都,歷代皇帝在這里統(tǒng)治王朝,其中宮殿數(shù)千,一步一景,姑娘明日就可親眼去看看!
秦寶怡有點興趣,不過她想,按照古代的生產(chǎn)力,這里的建筑肯定跟現(xiàn)代的六朝古都和京城沒法比。
炎妙看她們倆說話,自己根本插不上,憋不住,橫插進來聊起秦寶怡最感興趣的藥材:“嬤嬤,我?guī)旆磕切〇|西還在吧?”
老嬤嬤不知她為何這樣問,只是略想便回道:“都在,金玉珠寶都還鮮亮,布匹我也經(jīng)常拿出來整理,都沒有落灰!
“那外邦送來的藥材呢?”
“也在,好像上次盤點的時候,放庫房第三個柜子上了。”
炎妙第一次看到秦一對自己露出亮晶晶的眼神,心里跟喝了蜜一樣甜。
馬上進城的時候,秦寶怡抓住炎妙去一邊說話。
“你要不直接把東西給我吧,我著急回去,等我回去之后,我們還可以在群里聊天!
一想到要去皇宮,人家看她跟看猴子一樣,說不定還要跪拜,她就渾身不自主。
炎妙一聽,心里就像被掏空一樣。
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反正不好受就是了。
可秦一難得要求她什么,藥材也是一早就答應(yīng)人家的。
只好戀戀不舍地答應(yīng)下來:“好,我跟嬤嬤說聲,先回公主府拿藥給你!
秦寶怡展顏笑道:“謝了,回去之后常聯(lián)系。”
......
迎回長公主的車隊在公主府停下。
老嬤嬤看著公主帶那人進去后,過了片刻就獨自哭著跑出來,撲到她懷里,比提到凜國受到的屈辱時還傷心。
幾乎是一路哭到皇宮的。
皇后還以為女兒是因為思念家人,忙安慰她:“都過去了,以后就在西京哪也不去,母后日后一定會為你找挑個良人!
炎妙哭得更大聲了。
不是的,不是的。
她失去了一位摯友。
患難與共,生死相交的摯友。
自此,年紀輕輕就守寡的長公主回來后茶不思飯不想。
宮里的人都道長公主這是情傷。
只有貼身的老嬤嬤知道,公主是因為秦姑娘的離開。
只是老嬤嬤活了幾十年也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