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要東方?不敗活著,只有東方?不敗活著,他才?能夠折磨他,他才?能夠?qū)⒆约旱?所有痛苦全部還?給?他。
可是偏偏,東方?不敗死去了。
他就這樣,死去了。
這樣簡單,這樣安逸,這樣不公!
任我行猛然沖過來,狠狠的?瞪著東方?不敗的?尸體?,他一遍又一遍道?:“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
任盈盈淚流滿面道?:“爹。”
可是任我行卻對任盈盈的?話置若罔聞一般,他根本什么都聽不到,他的?眼睛里?只有憤怒和不甘。
那是一種極致的?憤怒,他只覺得他的?體?內(nèi),那些用吸星大法從別人?身體?里?奪來的?真氣,明?明?這些年來他在水牢之中已經(jīng)有顯著成效得以很好的?壓制,可是此?時此?刻,它們似乎被他的?憤怒所感染,竟然不約而同的?同時爆發(fā)出來。
任我行突然吐出一口鮮血。
任盈盈失聲道?:“爹!”
她下意識的?沖上去想要扶任我行,轉(zhuǎn)頭看向夏初兒道?:“你救救他!”
夏初兒飛身上前,剛一搭上任我行的?脈搏,便感到對方?體?內(nèi)那瘋狂涌動的?滔天的?內(nèi)力幾乎要撐破他的?身體?爆裂而出。
就連此?前在令狐沖身上,她也沒有感受到這般強烈,這般令人?恐懼的?內(nèi)力。
任我行忽而反手就要搭上她的?手腕,強大的?內(nèi)力毫不留情的?向她擊來。
任我行身體?里?根本不止一個?人?的?真氣,甚至于說成百上千人?,都不為過。
故而任我行這一掌擊出,普天之下,恐怕都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
就算是夏初兒也不能。
但是她足夠快。
她在發(fā)現(xiàn)任我行向她攻擊的?一瞬間,便立刻本能的?飛身躲避,縱然如此?,那強烈的?內(nèi)力還?是撲面而來,令她心中一驚。
她倉促后?退,險些穩(wěn)不住自己的?身形,然后?她墜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一個?溫暖的?,熟悉的?,帶著迷人?的?郁金香氣息的?懷抱之中。
楚留香自她身后?,扶著她的?腰,讓她得以靠在他懷里?。
她瞬間變得安心。
可就在她方?才?不得不后?退躲避的?這一刻,任我行見已經(jīng)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便忽然抱起了東方?不敗的?尸體?,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任盈盈一次又一次的?喊著任我行,可是回答她的?,只有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
他要報仇。
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再也記不起任何事情,他唯一記得的?,只有仇恨。
既然東方?不敗已經(jīng)死了,那么他就會向他的?尸體?報仇。
他要去一個?沒有人?能找到他們的?地方?。
永遠沒有人?能找到他們的?地方?。
沒有任何人?,能夠把東方?不敗救走的?地方?。
夏初兒輕聲道?:“任前輩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楚留香默然半晌,緩緩道?:“我想是的?。”
夏初兒咬唇。
楚留香向來不是一個?會輕易作出結(jié)論的?人?,可是他此?時此?刻,卻講出了一個?近乎于肯定的?回答,那么便只有一個?理由,他說的?,必然是真的?。
夏初兒嘆息道?:“我方?才?雖然只把了一下他的?脈搏,但我已經(jīng)察覺到,他的?心脈已然徹底紊亂,顯然活不了多?久了!
“并且他的?心智……”夏初兒輕聲道?:“也被他體?內(nèi)的?真氣所影響!
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曾經(jīng)奪去了多?少人?的?生?命。
可是現(xiàn)在,他卻即將死于自己親手奪來的?這些內(nèi)力之下。
夏初兒忽然想起了薛笑人?。
他扮演了半輩子的?白癡,最后?卻當?真成為了白癡。
是不是,每一個?人?的?結(jié)局,其實?早就寫在他的?過去之中呢?
那她呢?她沒有過去,她是否,也沒有未來?
夏初兒不知道?。
任盈盈聽到了夏初兒的?話,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她沉默許久,輕聲道?:“勢了心智,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她繼續(xù)道?:“那樣,爹他就不會這么累了!
任我行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只在做著一件事,就是仇恨。
徹骨的?仇恨。
足以吞噬這世間一切的?仇恨。
若他以后?變成了瘋子,那么他是不是,就不再記得這些仇恨了?
當?你恨的?人?已經(jīng)死去,你能做的?,便只有努力讓自己忘記。
任盈盈流淚道?:“我只希望他能忘記,就算是生?命最后?的?時間,就算我不在他身邊,我只希望……他能過幾天真正輕松的?,自由的?生?活!
沒有仇恨。
沒有爭斗。
夏初兒輕聲道?:“任前輩會的?。他一定會的?!
東瀛忍者已經(jīng)散去,中原武林的?危機就這樣在沉默中得以解決。除了他們在場的?幾個?人?之外,再沒有人?知道?今天的?黑木崖上發(fā)生?了什么,沒有人?知道?,中原武林曾經(jīng)和一個?滅頂之災(zāi),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