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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初兒會從那些來來往往的路人的裝扮之上對他們下一個大致的判斷。

  比如說這位匆忙趕路的行人。他雖然身上穿著綾羅綢緞,可是鞋子上卻沾著泥土,垂在身側(cè)的手并不像別人一樣自然彎曲,而是緊緊的握成拳頭,不僅如此,夏初兒還注意到他虎口的部位有磨出的老繭。因為夏初兒判斷這人絕非外表裝扮的本地紈绔子弟,他的鞋子證明他是郊外趕路而來,而他的手則證明他必定是個練家子。這是一個會武功的江湖人,打扮成這樣想必是為了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大概率是來打探消息的。

  再比如街邊那個正在賣包子的小販。他身為一個包子店老板,眼睛卻根本不在自己的蒸籠上,而是四下環(huán)視,也并不像旁人那般吆喝,似乎根本不擔(dān)心自己的包子會賣不出去。這很明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夏初兒猜測他便是與那裝扮成紈绔子弟的江湖人接頭的人。

  果不其然,很快兩個人便對上了暗號,只見那包子鋪老板取了兩個包子給他,而那江湖人并沒有吃,而是抱著包子跑去了小巷。

  夏初兒對他們在做什么并沒有半點興趣,她只是習(xí)慣性觀察每一個人而已。事實上,她現(xiàn)在只對可能會去賭場的人感興趣。

  而她很幸運的找到了!

  只見街邊的典當(dāng)行里走出一人,那人衣著樸素,粗布麻衣,顯然并不是個有錢的主?墒种袇s抱著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子,顯然剛從典當(dāng)行當(dāng)了不少寶貝。

  而他此刻目光中透著說不出的激動,那是一種只有失去理智的上癮的人才會展現(xiàn)出來的癲狂,一種只有在賭鬼身上才能見到的眼神。

  渴望翻身的眼神。

  于是夏初兒毫不猶豫道:“我知道路了!跟我來!”

  第5章 盜帥夜留香05

  胡鐵花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總是無法快夏初兒一步,但是意外的這種感覺并沒有讓他不爽,反而很新奇。

  他又想摸鼻子了。

  天吶他真是把老臭蟲的習(xí)慣學(xué)了個干干凈凈。胡鐵花想,也不知道老臭蟲現(xiàn)在在哪里,從大漠里一出來就不見了他。倘若老臭蟲在這里,一定也會對夏初兒很感興趣。

  不過那老臭蟲不在也很好,似乎只要老臭蟲不在,自己便總能交到桃花運。

  兩個人一起跟蹤著那個賭徒便來到了全鎮(zhèn)最大的賭場。

  夏初兒正想走進去,卻因為一邊的角落里正在發(fā)生的爭執(zhí)而停住了腳步。

  只見那里有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他手中正拉著一個小女孩,往另一個衣著華貴的男人面前拽,小女孩正大聲的哭著,焦急的喊著:“爹,我不要去!”

  夏初兒皺了皺眉。她還沒邁步,便見胡鐵□□直走了上去。

  “你們這是做什么?”胡鐵花問道。

  其實他心中已經(jīng)對現(xiàn)在的情況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想必是這小女孩的父親欠另一個人錢,所以他才想把女兒賣給對方抵債。

  胡鐵花最厭惡這種賣妻賣女的人渣,路遇此事,他自當(dāng)行俠仗義。

  夏初兒也跟了上來。這件事,她本也是一定要管的。她不能看見一個小女孩如此悲慘的命運而無動于衷。

  而且這還是在賭場門口……夏初兒很難沒有一些想關(guān)聯(lián)的想象。這讓她的臉色都陰沉了幾分。

  只見那男人愣了愣,然后無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都是我的錯!蹦悄腥碎_口道:“是我沒本事賺錢……”

  “沒本事賺錢,卻有本事賭錢嗎?”夏初兒毫不留情的問道。

  “什么?我沒有!”那男人立刻否認。

  從男人的敘述中,夏初兒他們了解到,原來他們的猜想其實并不是事實。

  “我原本是一個秀才!蹦悄腥苏f道:“靠著在私塾里教書,來維持生活。雖然不至于大富大貴,但是也算過得輕松!

  “囡囡的娘親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在村子里玩,一起摘花,一起抓螞蚱……她本可以嫁給一個富商的,一世富足無憂,但是她卻選擇逃婚和我在一起,和我這樣一個貧窮的秀才。”

  “那時的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蹦悄腥说难蹨I順著臉頰流下來,“我們結(jié)婚之后,每一天雖然平淡,卻很快樂。我每天去私塾里教書,我的娘子也會做一些手工藝的活計,來補貼家用。每天晚上,我們便會一起煮飯,一起吃飯,然后一起讀書,又或者一起看星星!

  “婚后第二年,我們有了囡囡!蹦腥舜葠鄣目粗约旱呐畠海骸拔覀兌己苷湎н@個女兒,認為她是上天帶給我們的禮物。我們曾經(jīng)發(fā)誓……要用自己的一切來愛她!

  “那之后呢?發(fā)生了什么?”胡鐵花問道。

  “之后……”那男人的眼睛瞬間暗淡了下來:“之后我的妻子生病了。那是很嚴(yán)重的病,咳嗽,吐血……我找了很多郎中,買了很多藥,都根本不見效。我本就貧瘠的家產(chǎn)早已在求醫(yī)問藥中花費的干干凈凈,我還找親戚朋友都借了錢,但是……”

  他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但是我的妻子,她還是去世了,就在今年春天!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許久,夏初兒才輕聲道:“我很抱歉!

  胡鐵花伸手輕輕拍了拍夏初兒的肩膀,安慰夏初兒的情緒。雖然他和這女孩子才剛剛相識,但是他就是莫名的不愿意看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