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看向原隨云。
原隨云方才下跪給他奉茶,這會兒l坐在桌邊,一副端莊有禮的世家公子模樣。
他在控制著自己的眼神不落在這位師父身上,因為此時此刻,他完全能夠看到這位師父和其周圍的一切。
原隨云指尖蜷縮,心跳卻始終快了幾分。
他定定神,伸手給這位師父要倒一杯茶水。
可就在他拿起茶壺時,月笙抬手便將面具摘了下來。
哐當一聲,原隨云手中的茶壺一下子掉落桌上,茶水灑了下來。
月笙握著面具的手一頓,道:頭還疼?
原隨云這時已經(jīng)垂眸,低聲道:是、是有些疼。
他眼神閃爍,在震驚這位師父的容貌。
他以為這人成名已久,是天下第一,想必已經(jīng)很大年紀,或許面具下的容貌是蒼老、或許是留著胡子等。
但卻完全沒有想到這副面具下的容貌竟是、竟是如此精美。
美的讓人愣住,讓人不敢置信人間居然還有這樣的絕色。
怪不得他要戴著面具。
怪不得他此刻要摘下面具,因為他是一個瞎子,他看不到他的臉。
呵,瞎子,原隨云暗自冷笑,可他卻是瞧見了他的臉。
為何會這樣他不曉得,但這人于他一定是特殊的,既然已經(jīng)拜了這人為師,早晚有一天他要弄清楚。
師父,請喝茶。表面上,原隨云乖順地將重新倒好的茶遞給月笙。
月笙接了過來,手指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原隨云的指尖。
原隨云頓時指尖一顫,幸好茶杯早已拿走,他將手指縮了回去。
此后,他將全部的注意力落在月笙身上,致力于弄清楚能夠看清楚的原因。
然后原隨云發(fā)現(xiàn),若和這位師父身體接觸一會兒l,哪怕師父離開他的視線范圍,他還是能夠看見一會兒l。
但不久,這種看見就會消失。
怕是接觸越久,他能夠看見的時間越長。
但只要跟隨在師父身邊,他便可以一直看見。
同時,原隨云也發(fā)現(xiàn)他的這位師父武功確實非常厲害,哪怕是另外一個已經(jīng)長大的自己也絕對不是對手。
幸好,他已經(jīng)是自己的師父,他可以學到他的全部本事。
但原隨云想的很好,逐漸相處下去,他卻是發(fā)現(xiàn)他的這位師父很是懶散。
通常教著教著就讓他自己去一旁學習,他則懶洋洋的躺在搖椅上。
原隨云:
罷了,師父這般好看,他可以寬容些。
越相處,師父的本性就越露出。
他原來不是第一天見到的那種不染世俗的高人模樣。
他高興時也會揉著自己的頭發(fā),或捏一捏自己的臉,喊他小云。
最初被月笙捏著臉頰時,原隨云都愣住了。
但在視線里,那張絕美的臉孔朝他笑著,紅唇輕啟,喊一聲小云,令他心尖微顫。
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指揉搓他的臉頰,掌心溫熱,這般接觸著,卻令他頭皮發(fā)麻,脊背也躥上一股癢意。
師父。原隨云喊了聲,然后腳步一退打算從月笙的手掌間脫離而出。
但誰知曉月笙不按常理來,尋常這種時候都該松手了。
可月笙見他要往后退卻是手上一個用力捏住他的臉,看他還怎么退,要是一定要退,他的臉皮就得被揪起。
原隨云:
他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對這個師父無言以對了。
師父。原隨云這回的語氣無奈。
月笙笑瞇瞇道:嗯,小云,喊師父什么事啊?
在他以為他看不見的視野里,原本冷冷淡淡的高人,此刻卻笑得異常燦爛美麗。
原隨云突然覺得慶幸,慶幸他是個瞎子,慶幸他得到奇遇,能夠因為師父再度看見這世間。
沒什么。原隨云道,他覺得就這樣被師父捏著臉頰也沒有什么。
他還往前走了走,讓月笙捏著更加輕松。
誰知他這般乖順,月笙卻覺得沒有意思,嘟囔幾句小孩子真無趣,就把手松開了。
小孩子?不、他不是小孩子,原隨云心道,他不想要被師父當成小孩子。
師父。
嗯?月笙看向原隨云。
師父今晚想要吃什么,徒兒l為師父做。原隨云道。
他第一天拜師就已經(jīng)決定要討好這個師父,那么,哪有比什么都親力親為更能討好他。
更何況,他眼瞎目盲,一些事情即便做不好也能夠惹得師父疼惜,更加愛護他。
所以做飯就被原隨云放到計劃里。
果不其然,第一次做飯燙了手,師父就安慰了他。
不過原隨云聰慧無比,很快就學會了做飯。
之后,月笙便經(jīng)?洫勊鲲埡贸。
原隨云不常做飯,做得更多的就是給月笙,就連原莊主這個父親都很少吃的他做的飯。
月笙:我要吃
原隨云認真聽著月笙報菜名。
他在月笙不注意的時候會注視著月笙的臉龐,沉迷于師父的美貌中,師父這個樣子只有他能夠瞧見。
因為有外人在,師父都會戴上面具,怕是迄今為止,只有他知曉師父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