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沒說,怎么就走了。
方應看瞧了眼蘇夢枕,他立于一旁,分明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卻無法叫人忽視他的存在。
而此刻方應看似乎才意識到,怎么蘇夢枕的面容神色好像較之前好許多?
他仿佛不像是一個有重疾在身的人了。
但此刻也容不得方應看細想其他。
他道:此事不急,可以稍后再談。
既然不急,小侯爺不妨先聽一聽我的事情。
方應看略為蹙眉,疑惑:教主何事?
他就看著教主一步步走下臺階,道:神水教與小侯爺合作,理應更加誠心才是,畢竟神水教能有今日,都是靠著小侯爺將神子舉薦到陛下面前,那么,為表謝意,小侯爺想不想知曉我的真實身份?
方應看先是一愣,隨即心臟猛地跳動一下。
然后他的心仿佛被攥緊一般,就像一只貓看見一個箱子,目前不知曉里面有什么,可能是尖銳殺貓的利器,也有可能是誘貓的餌食、或束縛住貓的繩子
這貓明明可以轉身就走,可偏偏就是止不住那好奇心,非得伸出爪子去撥弄箱子。
現(xiàn)在方應看就如這貓一樣。
他想快些離開,但卻好奇極了神水教的教主到底是什么人。
不等方應看回答,月笙已經動手除去偽裝。
他的聲音也由蒼老變回正常,待只剩一個面具要摘下來時,他道:小侯爺,別來無恙。
不,應該說,我們才在宮里見過面才對。
伴隨著聲音結束,他臉上的面具也全然摘了下來。
蘇月笙!
方應看再也控制不住臉上的神情,第一次肌肉抽搐、目眥欲裂,難以置信。
神水教的教主和神子居然是一個人?!
這怎么可能?!
蘇月笙他才多大年歲,竟有那樣厲害、不,他本來也不是尋常人。
方應看此時心神俱震,腦袋仿佛被人敲了一記重錘一般,弄得他頭暈目眩,簡直要懷疑眼前所見到的一切。
但他到底不是一般人,急忙反應過來,轉身迅速欲要逃出去。
他額頭冒汗,脊背也全然繃緊,已經意識到蘇月笙之所以會在他面前顯露真實的身份,明顯是要殺了他。
他今天來錯了!大錯特錯!可現(xiàn)在反悔晚矣,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逃,快些逃然而,比方應看更快速度的卻是蘇夢枕的紅袖刀。
那一抹紅色最終映在方應看的眼里、刺入他的身體
方應看不可置信,喃喃道:你、你怎么會
怎么會武功大進?蘇夢枕知曉他未盡的話語。
他料到神通侯方應看會隱藏武功,可能與他不相上下,可這程度是與之前的他相比。
蘇夢枕不知是笑還是嘆息一聲,道:大概是因為,我有阿笙吧。
自從與阿笙雙修,他發(fā)現(xiàn)不僅他的病逐漸痊愈,就連他的武功也大為精進。
蘇夢枕將紅袖刀從方應看的胸口抽出。
月笙走到他的身邊,道:師兄,你想當皇帝嗎?
蘇夢枕:你先前還說讓趙家的分支繼承皇位,現(xiàn)在又想改朝換代嗎?
我怕這天下始終是趙家的天下,萬一后代再出幾個不像樣的。
阿笙,可你我生不出孩子。
對哦。月笙愣了愣,師兄和他沒孩子,不還是得從趙家的皇室子弟里挑出繼任者么。
我忘記了,師兄。
他所在的魔法世界已經都可以魔法生子了。
蘇夢枕挑起嘴角:或許師兄努努力,阿笙能懷孕呢。
他伸手摟住月笙的腰。
接下來蘇月笙還說了些什么話,但方應看卻已經沒有了意識,倒地不起。
他臨死前才終于知曉,原來神水教竟妄想顛覆皇權,奪得天下,原來蘇月笙和蘇夢枕居然
但他即便知曉太多,也再也沒有機會說出。
畢竟一個死人,是沒有可能說出這些秘密的。
方應看的死在朝堂上和江湖里掀起一點波瀾。
不過如今顧惜朝已經在神水教的扶持下進入朝堂,有他向陛下呈上方應看的罪證,陛下也就只是感嘆一番,隨即又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修仙修道上面去了。
至于江湖里,方應看的義父方歌吟來了汴京一趟。
只是他卻與蘇夢枕打了一架,然后便離開了汴京。
這一場比斗,蘇夢枕竟然與方歌吟不分上下,彼此輸不了、也贏不得。
但方歌吟離開汴京前卻道:再給蘇夢枕一些時日,我未必能贏得了他了。
眾人聽聞,不禁大驚失色。
什么?蘇夢枕什么時候竟強悍至此了?
他不是身患重疾嗎?
難道他的病已經快要好了嗎?
但還有一個問題,蘇夢枕為何要攔方歌吟?
難不成方應看是他殺死的?
不對、方應看明明是死于神水教教主之手,這事兒并不如何隱秘。
那么,蘇夢枕為神水教攔著方歌吟就值得思索了。
是不是因為神水教的那個神子?他既是神水教的神子,也是金風細雨樓的副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