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趙吉心中?清楚,但凡帶走宮墻之內(nèi)的女兒,就?等于自己切斷與皇帝的聯(lián)系,斷了自己的后路,這世上絕沒有哪個世家會這樣蠢。
趙吉頹然,“花無間?呢?我的大理寺卿也跑了?”
狗一刀撓了撓頭,“他爹病了,早些?時候就?回去侍疾了!
趙吉冷笑道,“花家消息倒是比京中?還要?來的靈通!
狗一刀不大相信是花無間?自己想溜,在她看來花無間?縱然不算個大清官,但也不至于瞞下這么?大的事。
但難保是花家聽說了什么?,借口?花老太爺生病將他叫了回去。
畢竟花家就?這么?一個在朝為官的,可得?護(hù)好了。
狗一刀還在胡思亂想,忽然聽見趙吉冷哼一聲,狗一刀轉(zhuǎn)頭就?看見趙吉滿臉怒氣,“若不是你非要?將我?guī)泶颂,京?怎么?會發(fā)生這么?大的事!”
狗一刀苦笑道,“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什么?誤解?”
“你當(dāng)時就?算不跟著我來這里,選擇留在了京城,我們現(xiàn)在也還是會在這里見面。”
狗一刀指了指高聳城墻之上,“到時候我在這里,你在城下!
趙吉要?是留在京中?,只會如那些?后妃一樣被人綁走。
狗一刀的話音剛落,忽然聽見外面鼓聲陣陣,小?令來報,“契丹人來了!”
趙吉滿不在乎道,“契丹人天天都來,何必大驚小?怪。”
小?令咽了口?唾沫,有些?猶豫。
狗一刀立時想到了緣由,看向趙吉,眼底難得?的見了幾分對趙吉的同情,“你要?去見見你的親人嗎?”
趙吉蹙眉不解,“親人?”
登上城樓,趙吉遠(yuǎn)眺而去,才知道狗一刀說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要?不是被狗一刀拉扯著御駕親征,他大抵也如城下人一般毫無尊嚴(yán)的拖拽來此。
趙吉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能見人的慶幸。
還好,他來了這里。
蕭成齊喊道,“此處有三妃六嬪,以及你們的兩位皇子三位公主,換一座文?安城,可換得??”
所有人沉默不語,轉(zhuǎn)向剛剛登上城樓的趙吉。
沒有人敢在這時候發(fā)表什么?意見與想法,即便是杜充也緊緊捂上了自己的嘴。
畢竟這可不是平民的性命,而是真正的皇族。
趙吉嘴唇顫抖,手指指出哆嗦,“我……他們……”半晌后,始終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蕭成齊在城墻下哈哈大笑,“趙吉,你離京數(shù)月,在這里看見你的兒女姬妾,高興嗎?”
趙吉手指愈發(fā)顫抖,嘴里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狗一刀嘆了口?氣,上前將趙吉的手指蜷起放下,湊在趙吉耳邊輕聲道,“你想他們活下來?”
趙吉眼中?充滿希望,使勁點(diǎn)點(diǎn)頭。
狗一刀笑著道,“知道了!
隨即將趙吉推入一個侍衛(wèi)懷中?,“把皇上帶回去休息。”
等到趙吉不見了蹤影,狗一刀振臂一呼,“陛下道,此時此刻,誰的命都比不上邊關(guān)將士的命更重要?,守城是要?緊!守下文?安城!”
千萬呼喊齊隨,“守文?安,護(hù)江山!守文?安,護(hù)江山——”
狗一刀看向顧居北手中?的弓箭,然后盯著他的眼睛,但顧居北緩緩垂眸,避開她的視線。
狗一刀無奈輕嘖一聲,朝身?旁兵士腰間?摸去,拿下兵士弓箭后,滿拉鐵弓,一箭射出。
擦著一個皇子的發(fā)髻而過。
她的弓箭準(zhǔn)頭的確不行。
蕭成齊大駭,“狗一刀,你這是什么?意思!這可是你們宋國的皇子!”
狗一刀道,“隨意找人充作皇族,借此亂我軍心,蕭成齊你的鬼主意還真不少。”
蕭成齊道,“你們的皇帝剛剛不是還在嗎?叫他來瞧瞧不就?分明了?”
狗一刀輕笑,“陛下剛剛已然看過,若他們真是皇族,我這一箭怎么?會射得?出去?”
蕭成齊的一時被狗一刀的話堵了回去,不知說什么?,斜眼瞪著看慣那群皇族的黑甲,黑甲立刻會意,抬手一鞭子打在一群人的身?上。
一群嚇傻的皇族這時候才回過神,陣陣哭嚎傳來。
所有人都知道,蕭成齊沒有理由帶一群假冒皇族的人來此,但誰都知道,只要?承認(rèn)了他們的身?份,這門就?不得?不開。
杜充顫著兩條腿道,“咱們開了城門,與他們拼了!”
狗一刀瞥了眼杜充,冷笑道,“十年前,杜大人怎么?沒有這般覺悟?”
杜充滿臉不解,痛心疾首,“他們可是皇族!”
狗一刀道,“皇族如何,王族如何?你舍得?下成千上萬的平民性命,舍不下這十幾條人命?”
狗一刀看著城墻之下哭作一團(tuán)的人,面容冷峻,不見半點(diǎn)同情。
蕭成齊見狀,怒道,“將他們懸于高臺之上,作我軍祭天之物!”
戰(zhàn)鼓再次擂動,一聲一下?lián)粼诿總人的心上。
連日的守城作戰(zhàn)讓諸多點(diǎn)位人員疲憊不堪,一點(diǎn)失守而虧于一簣。
登上城墻的黑甲越來越多,狗一刀登時看向顧善長。
顧善長立刻明白,帶兵退下城墻,“下城!”
狗一刀進(jìn)?軍營,無官無職,手下沒有屬于她的一個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