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還在暗自思量其中利害關系,狗一刀倒是?淡然,掂了掂手里的刀,對十五人道,“來吧!
楚留香伸手剛要阻止,就見狗一刀舉著并未出鞘的刀沖進人群之間,眼波隨刀而動,雖然刀身受縛,但出手的刀招卻凌厲狠辣,刀風呼呼作響,不過片刻,只?剩為首之人還站立著。
為首那人抬劍攻來,劍勢疾若閃電,輕盈一縱,隨即凌空而起,左腳借力?一根枝椏,自上而下的這?一招便是?號稱天下第一劍客的薛衣人也絕不可能將他一擊勘破。
狗一刀輕掀眼皮,直身抬手舉刀,“錚——”
劍客的劍一招劈開了獸皮為衣、鐵為內(nèi)膽的刀鞘,與里面的刀身撞擊,發(fā)出持續(xù)不斷的幽鳴。
劍客收劍回身,垂眸道,“我輸了!
狗一刀并未勘破他的劍招,而是?僅僅憑借純粹的力?量,用刀鞘抵住了他的劍勢。
狗一刀惋惜的看著自己的刀鞘,并未抬頭,隨手指了指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你將他們帶回去吧,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打馬渡河,一行人走?了十余里無?人說?一句話。
沉默。
狗一刀單手將刀抱在自己的懷里,悔恨與懊惱的情緒將她占滿,早知道不直接接下那一招了!
其余三人的沉默則來自于,他們知道狗一刀很狂,畢竟她要是?不狂也不會跑到京城干出那么多驚世駭俗的事來。
但他們的確沒想過狗一刀會這?么狂。就算面對著青衣樓的人竟然也沒有半點反應。
更令他們沒想的是?,狗一刀竟然會這?么強。
雖然一直知道狗一刀武力?不弱,但方才?那招幾人看的分明、聽的真切。他們?nèi)穗m不見得比那人的武藝弱,但真要他們徑直接下那一劍卻難之又難。
狗一刀無?知無?覺,仍舊抱著自己的刀。
忽然,摸了摸頭上的那根發(fā)帶,自覺想到了辦法,催馬到楚留香的身側,“你還有多余的發(fā)帶嗎?”
楚留香雖有幾分愕然,但還是?將自己頭上的發(fā)帶取下交給狗一刀后才?道,“一刀需要用來做什么?”
狗一刀看著楚留香瞬間披散下來的頭發(fā),笑?道,“我是?問?你有沒有多余的,怎么你將自己正在用的給我了!
楚留香看著狗一刀盯著自己散落在肩的青絲,宛然一笑?,“凡是?你要的,我沒有也要去為你找來,更何況是?我有的!
狗一刀思來想去,覺得楚留香散亂著頭發(fā)也還是?位美男子?,但自己若是?散著頭發(fā)那就是?個真乞丐了。
接過發(fā)帶,將斷成兩截的刀鞘努力?纏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抽.插了半個刀身,發(fā)現(xiàn)勉強能用后,再將刀像個嬰孩一樣背在身前。
李全素被狗一刀丟到喬峰馬上后,索性也沒再回來找她,現(xiàn)在正坐在喬峰身后看著狗一刀無?厘頭的舉動,面目有些?扭曲,猶豫許久還是?沒忍住開口道,“你真的要這?樣抱著那把刀?”
狗一刀認真的點頭,“要是?這?樣背在身后,下半身刀鞘掉落了我不知道,不小心坐下去戳到我屁股怎么辦?”
李全素默默轉開視線,放棄與她溝通。
“嚦嚦!嚦嚦!”
樹上傳來鶯聲,不遠處又有一聲悠長的“啁噍——”
李全素彎身抽起幾根草,隨手打結,信手朝著樹上一扔,立刻落下一人。
只?見這?人穿著一身狼袍,看著像個普通獵戶,但小腿處卻緊緊綁著兩根長條布帶,這?是?軍中人才?有的做法。
在這?里的軍人,只?有尼倫部的黑韃靼。
林間數(shù)人疾走?的聲音由遠及近,不多時便手持刀槍出現(xiàn)在四人面前。
狗一刀看著眼前這?些?人的裝束,有些?奇怪。
上回在拒馬河邊,這?些?人分明裝備精良,但現(xiàn)在卻個個一副破落模樣,跟安肅軍甚至有的一拼。
如此,狗一刀倒有幾分懷疑他們的身份,“尼倫部的人?”
站在前方的是?他們的頭領,蹙眉厲喝,“你們是?什么人!”
狗一刀目光從這?群人臉上一一掃過,竟當真發(fā)現(xiàn)了幾個熟悉的面龐。
那日在拒馬河邊曾見過。
“怎么穿成了這?樣?玉盔呢,軟甲呢,戰(zhàn)馬呢?”
總不會短短幾日沒見,就被安肅軍打了個精光吧。
那群人中立刻有人反應過來,指著狗一刀與楚留香道,“就是?她!上次打去拒馬河邊時,她幫著安肅軍殺了我們好些?兄弟!”
黑韃靼們瞬間氣勢劇變,看著幾人眼中充滿仇恨。
狗一刀摸摸腦袋,真誠道,“我不是?故意的。可你們的人打過了大宋的邊境,我身為宋人,幫安肅軍自然是?理所應當!
黑韃靼首領眼中通紅,正要發(fā)怒,忽然聽見有人喊了一聲,“那牙勒大哥!”
在場所有人轉頭看向喬峰,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又見黑韃靼首領一臉驚喜的望向喬峰,“喬峰兄弟!”
喬峰扶穩(wěn)李全素后,下馬與那牙勒抱在一起,兩個男人狠狠拍著對方的闊背,表達道不清的思念。
“喬峰兄弟,當日一別,沒想到就是?五年!你怎么會在這?里?”
喬峰激動過去,只?剩下 滿臉苦澀,“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