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赤誠相對 磨刀霍霍
狗一刀并非沒有醉過酒。刀還沒背在身后時, 她不過是個無?依的小姑娘，多得是人愛看她的丑態(tài), 哄著她喝完一壇又一壇。但她總能假作清醒的告別所?有人，步步穩(wěn)踏的爬回自?己?的住處。
時間久了，那?些人自?覺無?趣，便不再浪費銀錢給她買酒。
狗一刀深感酒醉的滋味并不好受，臟腑作嘔，頭暈?zāi)X脹，今夜若不是為了不讓陸小鳳喝酒, 又吝嗇錢財舍不得倒掉，她絕不會全都?飲下。
久違的暈眩讓狗一刀再次想起昨日醉, 心里不由感?慨那?個藥當(dāng)真是好，好就好在它讓人清清爽爽之間就有了歡愉，不頭痛也不想吐。
頭腦遲鈍卻還?思緒萬千，衣衫從肩頭滑落也未曾發(fā)覺, 直到肩上?如輕羽拂過, 驟然回神。
她從不知什么是欲.望，不懂畫冊為何不能?叫別人發(fā)現(xiàn), 也不明白花樓的人為何總愛啞聲呼叫, 直到此時此刻與楚留香抬起的眼眸對視的剎那?, 該懂的不該懂的瞬間涌入心間。
不是為了延續(xù)香火, 不是為了消愁解悶，不是為了撫慰寂寞。
——是歡喜, 是至樂, 是情.欲。
衣衫盡褪, 赤誠相對。
狗一刀尾指勾住楚留香鬢邊發(fā)束，看著手從發(fā)束處緩緩?fù)? “你別后悔�！�
楚留香眼中帶笑，包裹住即將從發(fā)尾落下的小手，“一刀不要后悔才?是�！�
狗一刀向前傾倒，肌膚寸寸貼合，掌心的熱度逐漸遍及全身，自?上?由下，自?下而上?，攻城略地?，不棄一座營池。
楚留香湊近狗一刀耳邊，心中一時間萬般滋味，“一刀的動作，似乎頗為嫻熟。”
一通百通，似乎關(guān)竅點明，普通的對話?也帶上?了說不清的撩撥，“自?然比不上?你的經(jīng)驗豐富�！�
紙上?得來終覺淺，躬行之時才?的的確確感?受到了天塹的差距，只憑著一腔熱血，如何也不愿認(rèn)輸。即便受不住，指尖卻仍舊不安分的四處游走，點燃一次又一次的火苗，終究還?是引火燒身。
手腕上?的半截綢帶被?楚留香取下，“一刀一直留著？”
話?問出聲，卻并未得到一句完整的回應(yīng)，不由輕笑一聲，將綢帶覆上?雙眼。
黑暗突至，狗一刀下意識心間一凜，但逐漸濃郁的香氣讓她無?暇分心。
玄月高懸，漸沒白金——
一夜未眠。
撫過發(fā)間，聲音溫柔低沉，“可是累了？”
狗一刀雖糊涂，卻嘴硬，帶著還?未平復(fù)的喘息，“一點也不。”
“那?我們繼續(xù)？”
天間走云清晰可見，晨光終究破開藍云，天邊三色并顯。
窗邊透入的光束落在枕邊，狗一刀看的入迷，伸手觸摸之際，掌心落下一點輕吻。
語氣仍舊溫和，卻叫人聽出其中的不滿，“一刀不專心�！�
重巒疊嶂，山復(fù)山；千浪層起，水化水。
再?度醒來，日光已從另一扇窗戶透進。
落在地?上?的陰影卻是一個空心圓圈上?帶著一個叉，還?有一條上?拱的波浪。
狗一刀蹙眉看向窗戶，才?見陰影來自?窗戶上?的一群小蟲，窗戶邊還?夾著方玉飛帶走的那?張畫押契約。
狗一刀沉思片刻，回頭準(zhǔn)備起身，看著身側(cè)仍舊熟睡的人，猛然間思緒回攏，這才?感?受到一絲遲來的慌張。動作盡量輕柔的跨過外側(cè)的楚留香，準(zhǔn)備穿衣時才?發(fā)現(xiàn)一地?狼藉，衣裳也已被?撕成碎片。
悄聲打開楚留香的衣柜，告了聲罪，偷偷套上?一件看起來最便宜的長衫溜出了門。
弓著身子盡量減輕木門發(fā)出的動靜，像個初出茅廬的笨賊。
卻不想身后朗聲一喊，“喲，終于醒了？”
狗一刀迅速轉(zhuǎn)頭，食指放在唇前，“噓！”
這才?看見，陸小鳳搬了把椅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立在院子中間，正對著他們這間房門，左右還?擺著瓜子、熱茶，活像坐在勾欄里買票看戲的梨友，好不快活。
狗一刀左右瞧看，“其他人呢？”不出意料之外，聲音沙啞，喉嚨干澀。
陸小鳳戲謔的顏色不改，“咿咿呀呀一整日，你們受得了旁人可不行，方魯帶著她們送銀子去了�！�
狗一刀朝著陸小鳳走過去，抬手動作，陸小鳳還?當(dāng)自?己?要挨打，立刻抱頭躲開，狗一刀卻只是端起他的那?杯茶，一氣飲下。
放下茶杯，看著陸小鳳厲聲訓(xùn)斥，“你往后不許喝酒�！�
陸小鳳一臉莫名，反駁道，“你自?己?不也喝了！”
狗一刀指了指自?己?，“酒后亂.性，沒有好下場。”
陸小鳳被?這句咒自?己?的話?堵的一時不知該回什么，憋悶的坐回椅子上?。
狗一刀抬頭看天，日已偏西?，將落未落。
隨后低頭打理著長衫，修長的手指上?下翻飛，快速扣好腰間玉帶，“我出去一趟�！�
即將踏出院門之時，狗一刀聽見陸小鳳吊著嗓門問了句，“你還?回來嗎？”
狗一刀愣怔半刻，回神后輕笑一聲，轉(zhuǎn)頭看向那?扇關(guān)著的房門，話?出口仍舊未看向陸小鳳，“當(dāng)然要回，還?欠他的錢呢。”
原本準(zhǔn)備獨行，話?說出口，還?是吹響尾指，喚來棗紅馬，上?好馬鞍后靈巧一躍飛身上?馬，扯動韁繩，看著陸小鳳道，“這些日子別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