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海商會隱秘的密室中,龐大而又繁雜的玄奧陣法隔絕是一切探聽的可能,這也是月海商會能在丹清道眼皮子底下藏匿秘密的基礎(chǔ),但此刻卻多了一縷極為微弱的力量潛伏在張管事身上。那黑色的令牌正靜靜的躺在神秘黑袍元嬰修士的手中,反復(fù)查探著沒有一絲異狀。張管事恭敬的侍立在下方,眉頭緊皺。
“嗯,這次你雖然有些魯莽,不過也是事出有因,如此做法無可厚非,屆時自有我給你解釋,想必上面不會怪罪,你不必?fù)?dān)心!”黑袍元嬰修士沙啞的聲音傳來,聽不出喜怒,偶爾閃過的神光讓人驚懼。
“多謝仙師!只是屬下?lián)倪@次會暴露我們的行跡,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道門異常安靜,屬下隱隱察覺周圍有人在監(jiān)視我們!這次屬下借此試探丹雷子,覺得丹清似乎察覺什么,這是不是一種暗示,我們是否要早作準(zhǔn)備?”張管事異常憂慮的說著,隱隱有一種不安。
“這是太七的令牌不假,可見太七出現(xiàn)了變故,但這并不是我們要考慮的?磥淼篱T的確有所察覺,不過這又有何妨,一切只要按計劃行事就可以了!這事處處透露著詭異,只怕是故意打草驚蛇,好讓我們自露痕跡!即刻起,收回一切滯留的力量,截斷一切消息,靜靜等待上面的消息,一切自由上面解決!此事就到此為止,也不要再調(diào)動力量去查探了,以免暴露,一旦破壞計劃,你應(yīng)該知道是什么后果!”陰測測的聲音在密室中回蕩,那些瑣碎的物品驟然在一股勁風(fēng)下化為飛灰,僅有那枚令牌被黑袍元嬰修士收起。
“是,屬下明白!”
“嗯,這么多年的功績,你也該回去了,最后這一趟事關(guān)重要,這也是上面最為重視的事情!你能辦好獲得的攻擊足以抵你這些年來辛苦換來的功績,那里也會有一席之地!如何做,就看你的了,好自為之!”黑袍元嬰修士銳利的眼神仿佛刺入心靈一般深深的看了張管事一眼,說完閉上雙眼神游去了。
“屬下多謝仙師多年來的教誨,仙師之恩誓不敢忘!屬下定然不會讓仙師失望!”張管事恭敬的行禮,言語中有一股莫名的含義。
剛剛走出密室的張管事忽然察覺出什么,臉色微變,繼而露出一抹慘然與期望。有些踉蹌的腳步緩緩走出一股堅定決然。然而這微妙的變化林陽并沒有察覺,此刻林陽的神識早已退去,元嬰修士的威壓讓林陽倍感壓力,耗費(fèi)的心力更是出乎意料。已到極限的林陽倉促退走,收回的神識之力如同風(fēng)暴一般在識海中肆虐,縱然全力壓制也無濟(jì)于事。
見林陽痛苦欲死的模樣,佟力臉色大變,也明白是用力過度遭受反噬?煽v然明白何故,卻也無從下手,情急之下的佟力毅然引動自身神識之力幫助林陽梳理那些混亂的神識之
力。就在佟力神識之力觸及的剎那間,那洶涌的神識之力驟然席卷佟力的識海,而沒有三彩紫蓮等異寶鎮(zhèn)壓的佟力承受著更大的痛苦,不過是瞬息之間神魂就有一絲絲渙散的跡象。
狂暴神識的突然分流,讓林陽得到一絲喘息之機(jī),迅疾收攏分亂的心神,快速的煉化那歸寂的神識之力,漸漸的穩(wěn)固下來。眨眼間經(jīng)歷生死的林陽心有余悸,識海中聚神決聯(lián)合九極變的梳攏,那混亂的力量迅速平息。想起關(guān)鍵時刻的那一股新生力量,林陽驚慌的祭起三彩紫蓮,將梳攏的力量全力催動,忍受著無邊的攪動撕扯之力,凝聚一道道三彩神光融入一旁佟力的識海,在最后一刻守護(hù)住那渙散的神魂。
耀眼的靈光在閃爍著,隨著時間的推移,林陽臉色愈加的鎮(zhèn)定,而昏睡的佟力那深入神魂的痛苦之色悄然散去,漸漸平靜下來,周身閃耀著三才光芒。如同昏睡醒來的佟力有些茫然,隨即想起什么似的面露驚駭,匆忙的看向一旁,當(dāng)看見林陽溫和的笑容之時露出一抹驚喜至極的笑容,恍然忘記了自己所承受的那無邊的痛苦。
經(jīng)過林陽的一番解說,佟力仍是心有余悸。但當(dāng)察覺到自己身神識之力因此增長到筑基巔峰境界時,佟力驚喜的開懷大笑,顯然忘記了之前險些喪命的事實(shí)?粗d致勃勃鞏固境界的佟力,林陽眼中閃過一抹愧疚,若非之前因?yàn)楣虉?zhí)的想要探聽消息,也不會有如此危機(jī)。更讓林陽自責(zé)的是,之所以會遭到反噬,僅僅是因?yàn)闆]有探聽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而引發(fā)心神顫動,這才讓神識歸寂之力失去掌控。
此刻的林陽一心沉溺在自責(zé)中,并沒有察覺其中的蹊蹺之處?v然是初習(xí)九極變的時刻,就可潛入王家探聽消息,雖然經(jīng)歷生死劫難,但也憑借自身度過。同樣是元嬰修士,更何況此刻不僅實(shí)力增進(jìn)不少,九極變也修煉多日,在佟力的幫助下卻險些喪命。
如風(fēng)暴般的動亂來得快去的也快,林陽靜靜的在一旁守護(hù)著佟力,想著之前探聽到的消息,只是太過模糊,并不知道那所謂的計劃是什么。但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月海商會張管事所知不少,而且張管事也即將離去執(zhí)行重要的任務(wù)。而以張管事那筑基巔峰的實(shí)力對林陽兩人來說有絕對的把握擒獲。這也是這次打草驚蛇冒險探聽唯一收獲的機(jī)會,而此刻佟力正進(jìn)階筑基巔峰,此行更有把握。
時刻監(jiān)視月海商會的林陽兩人終于等到動靜,連續(xù)數(shù)天的人員調(diào)動,一些暗樁被一一拔除,似乎在準(zhǔn)備著什么。對于自己打草驚蛇是否破壞丹清道針對破滅門的計劃,林陽兩人根本不在意,反倒是若能提前挑起兩者的爭斗就更好,這樣還能渾水摸魚。故而丹清道對月海商會的一系列動作感到莫名其妙措手不及,匆忙間加大監(jiān)視力度的時候,林陽卻
只盯著張管事一人。
時刻監(jiān)視著張管事的林陽并沒有察覺一絲一毫的異樣,若非之前察覺張管事在密室中與那神秘修士的對話,只怕此刻也不會懷疑一個純粹的商人。只是張管事時不時的露出一抹悲涼讓林陽有些疑惑,也許是多年的努力即將離去有些傷感而已,林陽并沒有過多的在意。
丹清道的動作早已被月海商會察覺,只是相互之間并沒有撕破臉皮而已。張管事利用頻繁的交易,頻頻與顧客會談出面,讓丹清道放松了警惕。原本就不被重視的張管事從容的金蟬脫殼離開了丹清仙城,只是未曾擺脫林陽兩人的尾隨。
剛剛走出丹清仙城的區(qū)域,不等那張管事匯合其他同伴,林陽驟然出手。殘血刀劃過一道血紅,但那張管事卻從容避過,猶有余力的奔逃。林陽雙眼微縮,有些意外的看著那迅疾的身影,這絕對不是筑基巔峰的實(shí)力,而是金丹期的修為?蓮埞苁庐吘故窃潞I虝墓娙宋铮豢赡芴舆^丹清道的排查,那么此時只怕用的是一次性的異寶,這才將實(shí)力驟然提升。
冷然一笑,林陽殺意凝聚,身影如電,快速追上那張管事,手中殘血刀激射一道刀芒直刺背心。銳利的破空聲傳來,張管事驟然擰身避過速度不減的再次奔逃。一連數(shù)次林陽漸漸有些煩躁,張管事每每以極其詭異的角度轉(zhuǎn)換身形,險而又險的避過一次次攻擊,奔逃的速度更是愈來愈快。眼看著張管事就要從眼前遁走,林陽猛然凝聚神識,殘血刀脫手而出,靈動的一次次截斷逃脫的一方路徑,而一道道青色靈光則匯聚兩條蛟龍左右交織阻攔。
眼看無法擺脫林陽的攻擊,張管事有些急切,總感覺每一次的攻擊都像是刻意而為一般,而自己逃遁的方向似乎也在掌控之中。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qiáng)烈,但張管事別無選擇,唯有再一次的向著唯一可逃遁的方向逃去。然而這次這一線生機(jī)卻是一閃而逝,突兀的一道怒吼聲傳來,狂暴的靈力中密集的破空聲響起。
臉色大變的張管事已然無力躲避,突然的夾擊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逃脫之路。而身后那強(qiáng)大令人窒息的氣勢明顯是金丹修士的標(biāo)志,雖然沒有真正進(jìn)階金丹期,但多年的鍛煉眼力還是異常敏銳的。此刻唯有向前沖出這筑基巔峰修士的封鎖,這才能有一線生機(jī)逃過這必死之局。
然而腳下突兀的刺出根根銳利的土刺,密密麻麻的將前路封鎖,而那狂暴聲下竟然是密集如毫針般的,相差甚大的轉(zhuǎn)變又讓張管事措手不及,如同自己向那密集的針雨中沖一般進(jìn)退不得。一根根毫針刺入張管事體內(nèi),頓時靈力停滯渙散的臉色大變。然而不等清除這些麻痹的效果,身后那林陽幻化的青色蛟龍呼嘯而來,緊緊的卷起張管事,禁錮體內(nèi)一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