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羽抽了抽嘴角:“再說吧!
好不容易擺脫這個話題, 她松了口氣, 頗有些不解地問:“你們怎么在這里?那艘船上也都是學宮的人?”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不少人下了云舟朝這邊過來, 正好聽見了這句話。
同溫澤宇一起的胖子詫異道:“咦?你難道不是為了任務來的嗎?”
虞初羽一臉茫然:“什么任務?”
溫澤宇見她確實不知, 開口解釋:“兩日前, 此地的一座城池連帶著城內上萬百姓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于是派我們前來調查!
“城池?”虞初羽匪夷所思, 神識鋪開,這才注意到遠處地面上的一個巨大深坑。
“所以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是?”
“朝夕城!
虞初羽頓時腦子一空,滿臉不可置信。
“怎么會?我昨日……”她突然話音一頓,“眼下是什么日期?”
莫非自己已經在迷宮中待了一天一夜?
得到具體的答案后,她還有些恍惚。
任瑤注意到她的停頓,追問道:“既然你不是為了任務而來,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那條魔蛟又是怎么回事?”
“找東西。”虞初羽一語帶過,將迷宮內發(fā)生的事大致描述了一遍。
“會不會,這朝夕城的消失也是那飼養(yǎng)魔蛟的歹人所為?”一人聽完她的敘述后大膽猜測。
溫澤宇思索片刻點點頭:“確實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虞初羽眸光微垂,若有所思。
自己當時根據(jù)酒樓伙計所給的信息,跑到落日城尋找界碑,當晚朝夕城就消失了,莫不是真像他們說的一樣是有人設計好的?
溫澤宇視線落在虞初羽身上,態(tài)度和善:“羽姑娘身上還有傷,不如隨我們到云舟上稍作休息,我們這么多人,你要找什么東西,我們說不定也能幫上忙。”
虞初羽:“那就麻煩了!
任瑤在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
溫家野心不小,許是見何家眼下在何逐風手中如日中天,隱隱有凌越各世家之上的意思,有些坐不住了,小動作不斷,溫澤宇身為溫家默認的繼承人,也充分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在無上學宮中廣交各派弟子,頗有些籠絡人心的手段。
……
夜深人靜。
云舟內,一扇門緩緩打開。
蘇茶左右看了看,深吸了口氣,目的明確地朝某個方向走去。
溫澤宇見到來人,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雖然他自認長得不錯,但也不會自戀到以為蘇茶這是看上自己投懷送抱來了。
他之所以擅長籠絡人心,靠得便是這看人的本領。
在他看來,蘇茶此人全然沒有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簡單,雖然表面看上去溫溫柔柔,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條極擅偽裝的毒蛇,一不小心便會淪為她掌中玩物。
畢竟,能在世家中混出頭的,沒幾個真正的蠢貨。
看著眼前之人,溫澤宇心中隱隱戒備。
二人此前并未有過任何交集,實在想不到對方有什么理由在大晚上來找他。
“關于朝夕城,我得到了一條重要消息!碧K茶直接開門見山。
“夜色已深,有什么線索也該明日大家都在的時候說吧?”
“情況緊急!”
看著她臉上的迫切不似作假,溫澤宇將信將疑,側過身讓她進來。
“說吧!
蘇茶直接扔下一記重磅炸彈:“虞初羽便是造成朝夕城消失的罪魁禍首!”
“??”
溫澤宇一臉懵逼。
啥玩意兒?
“昨日蕭止救上來的人親口說的!
溫澤宇下意識皺眉:“那人如今神智不清,他說的話怎么能信!
“怎么不能?”蘇茶反問,“他只是因為某些事,或者某個人,驚嚇過度,但恰恰如此,他見到虞初羽時那種切實的恐懼反而不可能作偽!
溫澤宇蹙了蹙眉,卻并沒有被她這三兩句話輕易說服。
而且他聽說過二人之間的糾葛,難保蘇茶不是趁此機會借刀殺人。
“有一件事,大概你不知道,”蘇茶施施然道,“虞初羽,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魔族!
溫澤宇瞳孔驟縮。
“怎么可能?”
蘇茶坦言:“這是我從掌門那兒聽到的,在整個昆侖巔都是一個秘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說是吧?”她直直看向溫澤宇,為虞初羽的所作所為給出一個完美理由。
溫澤宇心亂如麻。
“事關一座城池,一次性派出那么多學子足以見得學宮對這件事的重視,若是能解決此事,必定能給你帶來不少助益!
溫澤宇抬頭,直視她的眼睛:“為什么和我說?若是論起實力,蕭止才最可能攔住虞初羽吧?”
“他攔不住!碧K茶搖頭,“而且他們二人相識,以蕭止的性格很可能就跑去同虞初羽當面質問了,到時候只會打草驚蛇!
“而且,你認識的人多!
“人海戰(zhàn)術?你想讓他們去送死?”溫澤宇質問道,一時間沒控制住聲音。
篤篤篤。
突兀的敲門聲乍然在門外響起。
溫澤宇渾身一激靈,心臟瞬間撲通狂跳。
就見蘇茶似乎毫不意外,無比自然地前去開門。
隨后,一個隱約有些眼熟的少年走進來。
“事情辦好了?”蘇茶問。
“嗯,東西已經摻進療傷丹藥中了!鄙倌暾f完,又有些遲疑地看向蘇茶,“師姐,我們真的要這么做嗎?會不會是個誤會?”
蘇茶垂著眸,光影照在她臉上,映出掙扎的假象:“事關一城性命,若不是師姐所為,我事后自會同她賠罪!
聽到這話,少年神情頓時放松不少。
溫澤宇:“你給她下藥了?”
蘇茶點了點頭:“避免不必要的傷亡,確保——萬無一失。”
溫澤宇沉吟片刻:“我會給其他人傳訊,將虞初羽的房間包圍!
濃郁的夜色下,涌動著無聲的暗潮。
蘇茶同溫澤宇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推門而入,來到床邊。
下一刻,一道殺意凜然的靈力朝床上的人影瞬息落下。
虞初羽猝然睜眼,利落翻身避開那道攻擊。
轟——
整張床瞬間化為齏粉。
虞初羽也猝不及防地摔到地上。
方才動作間牽扯到傷口,動作一頓,這才沒能在床塌前離開。
她抬起頭,看清眼前的人影。
蘇茶想殺她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旁邊還有一個溫澤宇。
她動作一頓。
不,不只是溫澤宇。
神識外放,房間外所有的氣息都一清二楚地呈現(xiàn)在她腦海中。
虞初羽緩緩起身:“這是什么意思?”
蘇茶手中抱著原本放在床頭的兩把劍,自覺她翻不出什么浪花,一時愉悅,好心解釋了句:“你用手段抹除整座朝夕城,怕是沒想到會有一條漏網(wǎng)之魚吧?”
虞初羽一臉莫名其妙。
也不管她聽沒聽懂,蘇茶給了溫澤宇一個眼色。
后者見狀立即下令:“拿下她!”
下一刻,門外眾人蜂擁而入。
虞初羽望著眼花繚亂的招式鋪天蓋地地朝她招呼來,神色漠然。
既然如此,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一道強大的靈力波動自她周身蕩開。
突然間,虞初羽眉峰一蹙。
【這種靈力消失的感覺是不是很熟悉?】蘇茶的聲音施施然在她腦海中響起。
是傳音入密。
虞初羽穿過人群對上那雙戲謔的眼睛。
只見蘇茶紅唇輕動。
【可惜,這次連劍都不在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