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云舟的速度, 傍晚便能到達(dá)目的地。
蘇茶自從上了云舟, 便一直待在房間未出去一步。
若是此刻有人在此,便會發(fā)現(xiàn), 隨著她周身真氣運(yùn)轉(zhuǎn), 絲絲縷縷的黑氣自她體內(nèi)析出。
就在她打算將這些黑氣匯成一團(tuán)排出體內(nèi)時,黑氣仿佛活過來一般, 突然間脫離控制, 猛地涌回她體內(nèi)。
蘇茶如遭重?fù)簦?瞬間吐出一大口血。
顧不上胸口的悶痛,她臉上寫滿了驚恐:“為什么連寒川雪魄都不能壓制了, 這些黑氣到底是什么鬼!不,我不能入魔!”
“一定還有辦法,一定還有什么我沒想到的辦法……”
她喃喃自語,身上透著一股神經(jīng)質(zhì)。
無數(shù)負(fù)面情緒涌上心頭。
各種嘈雜的聲音在她腦海叫囂。
就在她頭痛欲裂時,腦海中突然有一道靈光閃過。
對了!
自己的心魔是虞初羽,只要她殺了虞初羽,是不是就不會入魔了?
她越想越覺得合理。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動念的時候,一道紅光自她眼中一閃而過。
云舟平穩(wěn)地行駛在云間。
殘陽西落,將整個天幕都染成橘紅相間的燦金。
就在這時,有驚呼聲從船舷處傳來。
“出什么事了?”附近聽到聲音的人頓時心頭一緊,渾身戒備。
“你們看!”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只見無邊無際的戈壁灘間,赫然出現(xiàn)一個綿延數(shù)十公里的巨坑,坑底距離地面足有百米之深,仿佛被人用巨勺在這片無垠的土地上舀了一個缺口。
云舟落下時,戈壁灘上已經(jīng)站著幾個人。
蕭止、任瑤便在其中。
“幾位先來一步,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率先從云舟下來的人問。
任瑤記得此人名叫溫澤宇,是川陵溫氏的人,如今在學(xué)宮學(xué)子中頗得人心。
她搖了搖頭:“我們都才剛到不久,正要下去看看里面是否還有活物!
“這情況也太詭異了吧,這么大的城池,一夜之間說沒就沒了!币粋體形圓潤的胖子咽了咽口水,還沒開始就打起了退堂鼓,“要我說這哪是我們這些學(xué)子能解決的!
又是一個世家子弟。
任瑤壓住心中的不耐,溫溫柔柔地提議:“一座城池憑空消失總該有些動靜,不如諸位去看看周圍有沒有住著什么人家,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
這話一出,胖子頓時眼睛一亮。
這可比在這坑底瞎晃悠安全多了。
但他沒有急著答應(yīng),率先看向溫澤宇,征求他的意見。
溫澤宇眸光閃了閃,溫聲道:“也好!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紛紛跟上。
這些人大多都是剛?cè)虢鸬,第一次出任?wù)的,對他們而言,危險(xiǎn)系數(shù)自然越低越好。
只有兩人站在原地沒動。
任瑤這才發(fā)現(xiàn),蘇茶也在,不由多看了幾眼。
難得她今天這么安靜。
“我身體有些不適!备惺艿饺维幍囊暰,蘇茶主動解釋。
配上她此刻微微發(fā)白的臉色,倒是挺有說服力。
而佘紫月一向我行我素,其他人早已習(xí)慣了。
這邊,溫澤宇帶著眾人走了一段路后緩緩?fù)O隆?br />
小胖子疑惑:“怎么不走了!
溫澤宇慢條斯理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疊精致的蒲團(tuán),分給大家:“戈壁灘上哪有什么人家,都坐下休息吧。”
“?”胖子臉上全是茫然,“那我們來干嘛?”
“任瑤不都說了,讓我們找線索啊!
胖子撓了撓頭,眼中的迷茫愈盛。
溫澤宇:“但本來就不存在的線索,自然就沒有找的必要了。”
-
夜幕降臨。
任瑤等人將坑底翻了個遍,回到云舟時,溫澤宇一行人已經(jīng)在上面了。
蕭止抱著刀站在舟頭,望著深坑的位置,陷入沉思。
什么樣的偉力能讓一座城池憑空消失,什么痕跡都不留?
就在這時,他耳朵動了動,依稀捕捉到了什么聲音。
他用刀柄戳了戳一旁共同守夜的人:“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俊蹦侨松裆悦,聞言側(cè)過耳朵仔細(xì)辨別了一會兒:“沒有啊,應(yīng)該是風(fēng)聲吧。”
蕭止沒有說話,又聽了一會兒,隨即往前走了幾步:“不對,卻是有聲音!
沒等對方反應(yīng),他便從舟頭一躍而下,朝聲源處尋去,不一會兒,就提著一個瑟瑟發(fā)抖的人回來了。
其他的人紛紛被驚動,出來查看。
“他是誰?”任瑤皺眉。
看蕭止回來的方向明明是大坑,可是他們傍晚明明查過了,若真有這么一個人,不可能沒人發(fā)現(xiàn)。
蕭止:“我去時,他旁邊有個洞,似乎是從洞里爬出來的!
“洞?那是不是還有其他活著的人?他們是不是也在洞中?”任瑤上前一步,追問被帶回來的人。
“!啊啊啊啊!”
隨著她的逼近,那人頓時發(fā)出一陣尖叫,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似乎想以此逼退她。
“任師姐,你嚇到他了!碧K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她小心地上前一步,放輕聲音:“放心,我們是來救你們的,不是壞人!
然而那人并沒有因此給她面子,依舊尖叫著揮手,險(xiǎn)些拍到她臉上。
任瑤看著眼前的鬧劇,緩緩扯了扯唇角,目光中透著關(guān)愛智障的柔光,提醒道。
“蘇茶,可能你忘了,但我確實(shí)還是個醫(yī)修!
“所以,讓讓!
蘇茶:“……”
她還真忘了。
畢竟哪個醫(yī)修能爆錘一眾劍修啊!
任瑤上前一步,直截了當(dāng)?shù)貙⑷舜驎,才開始查看情況。
“身體沒問題,只是驚嚇過度,失魂了!
說著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丹藥扔給一個圍觀的師弟。
“磨四分之一的粉,泡水給他喝下!
蕭止見這邊處理好,抱著刀主動往外走:“我去看看那洞里還沒有人!
任瑤:“我和你一起去吧!
-
虞初羽剛到那伙計(jì)說的位置,突然眼前景象一變。
瞬間置身于一座迷宮似的圍墻。
“不對啊,界碑周圍只是會出現(xiàn)空間重疊的現(xiàn)象,沒說還帶迷宮的。”她自言自語道。
而且她身上帶了“鑰匙”,按理說只要出現(xiàn)在界碑周圍,就會被自動吸入,可她站這這么一會兒也沒見有什么反應(yīng)啊。
難道找錯地方了?
小白前不久又睡過去,被她裝進(jìn)靈獸袋了,如今只有她一人。
虞初羽試著往前走,沒繞幾下,便拐進(jìn)了一條死路。
她想了想,后退幾步,隨即一個沖刺踏上圍墻,直接在上面行走。
然而,墻面仿佛會延伸一般,本該只有幾步的高度,卻怎么也走不到底。
虞初羽腳下一蹬,脫離墻體后輕飄飄落在地面,仿佛只是后退一步。
“嘖。”
她不信邪地拔出飲山雪向眼前的灰墻劈去。
然而,劍光落在上面,連一條白痕都沒有劃出來。
“咦?”虞初羽語氣中帶著幾分驚奇,上前幾步,摸上那道圍墻,若有所思:“是禁制?”
這下麻煩了。
登高和暴力突破等作弊方法被限制,虞初羽只能被迫腳踏實(shí)地。
就在她走錯了第十三條路時,一聲類似野獸的瘆人咆哮聲從某個方向傳來,連腳下都能感受到聲波帶來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