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識到自己當(dāng)前的狀態(tài)有點奇怪,但又自心底覺得無所謂,繼**之后,意識也陷入一種鈍感,仿佛同這個世界的一切隔了一層霧。
她抬頭朝另一邊看去。
簡禎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什么都沒說,或者說根本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什么。
想到遠(yuǎn)處還存在著一位虎視眈眈的大能,只能暫且收起思緒。來時他看到鳳棲梧的身影,此時便朝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就看見鳳棲梧隔著人群神色凝重地?fù)u了搖頭,顯然也不知道那人的來歷。
簡禎注意到他的動作,蹙了蹙眉。
不是離火道的人?
若是擅闖,護山大陣怎么沒反應(yīng)?
無論如何,多少有點如入無人之境了吧。
簡禎朝前邁了一步,挺身而出,朝威壓來時的方位拱手。
“不知前輩在此,多有打擾,還望前輩見諒!
此話一出,所有人緊張地望著火山的方向,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于是,眾目睽睽下,一道遮天蔽日的狐影出現(xiàn)在火山上空,身后,是九根比個頭更大的毛茸茸尾巴。
“是、是九尾狐!!”有熟識典籍的弟子驚呼道。
“怎么可能?上古異獸不是都在萬年前的那場浩劫中或身殞或離開此界了嗎?”旁邊有人立即反駁。
“閉嘴,大佬想當(dāng)什么當(dāng)什么,就你屁事多!”旁邊的人一巴掌呼他腦門上,生怕因為這廝觸怒那位性情不明的大能。
旁邊一人聽到這話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媽的,一群智障。
下一瞬,巨大的狐影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著紅衣的男子。
“咦?”男子遠(yuǎn)遠(yuǎn)抬眸朝他們的方向望來,“沒想到還能遇見故人!
誰?故人?
這里還有一個大佬?
眾人還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見男人無視數(shù)百米的距離,站在他們的救命恩人身前。
方才瞧不真切的面容清清楚楚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這長相可以說是很狐貍了。
特別是那雙狐貍眼,簡直是點睛之筆!
“嘶——”
最開始說九尾狐的弟子小聲吸了口氣。
就沖著長相,不是九尾狐都說不過去。
哪個正經(jīng)男修長這樣!
旁邊的人趕緊捂住他過于冒犯的眼睛。
住眼啊喂!
男子沒有理會底下的動靜,徑直走到虞初羽面前,語氣中帶著幾絲久別重逢的感慨。
“許久不見,熏池!
第85章 第 85 章
虞初羽直視眼前渾身上下透著艷麗的男人, 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仿佛在思索對方話語的含義。
未果。
正要動唇,一道人影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 神情中帶著幾分戒備。
簡禎:“閣下怕不是認(rèn)錯人了?”
男人不悅地皺了皺眉:“你是誰?”
“我是他師兄。”
男人偏頭朝虞初羽看了一眼,見她沒有反駁,對簡禎的臉色稍霽,但很快又陷入自我懷疑。
“不對啊!蹦腥肃,突然一撫掌,輕而易舉地?fù)荛_擋在兩人之間的簡禎, 恍然大悟道,“你是熏池的后人?!”
簡禎甚至沒有察覺對方是何時出的手, 回過神時, 自己已經(jīng)被拉至一邊。
他臉色難看地站在一邊, 感受到對方身上并無惡意, 這才按捺下來。
“也難怪,我被封印了這么久, 那家伙應(yīng)該早就不在了!蹦腥朔路鸾z毫沒察覺周遭的暗涌, 自顧自地嘀咕著。
虞初羽站在原地, 任憑他一個人自言自語著梳理出了自認(rèn)為的來龍去脈,隨即迅速代入長輩的身份, 伸手在她頭頂毫不客氣地擼了一把, 直接將原本絲滑柔順的雪絲揉成了一團亂糟糟的毛球。
頂著這么一張人神共憤的臉,硬是拿捏住了招人嫌的長輩的精髓。
“……”虞初羽面無表情地開口, “熏池, 不認(rèn)識!
男人“咦”了聲, 這才注意到眼前之人的不對勁,“這是魘住了?”
說著抬手打了個響指。
伴隨著他的動作, 一道紅光落到虞初羽身上,一道藍(lán)光自她體內(nèi)浮出,應(yīng)聲而碎。
五感歸位。
虞初羽眼神恢復(fù)往昔神采,朝眼前之人拱手:“多謝前輩!
“不是什么大問題,本來過段時間便會恢復(fù)!蹦腥藬[了擺手,“不說這個,難得遇到故人之后,你們?nèi)俗宀皇嵌贾v究什么見面禮嘛!
他自顧自地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毛茸茸的赤紅狐尾,像是蓬勃燃燒的火焰。
“可惜如今我身上沒別的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是我早年換下來的尾巴,就當(dāng)是見面禮,剩下的以后補上!蹦腥穗S手遞給她。
旁邊的人齊齊露出一腦袋問號。
不是,感情你們狐貍的尾巴竟然是替換品嗎?
還有,送尾巴什么的和送斷肢有什么區(qū)別?你們妖族都這么兇殘的嗎??
想到這,不禁為虞初羽掬了吧同情淚。
難為她了。
正想著,目光落在當(dāng)事人身上。
……嗯?
好像有哪里不對……
虞初羽看著那蓬松的狐尾,久久移不開視線。
毛茸茸。
見她沒說話,顏上月也不在意,迅速揭過這一話題,“對了,我叫顏上月,你直接稱呼我名字就成,我們妖不在乎這個!
感受到對方灼灼的目光,虞初羽便也順勢介紹:“晚輩虞初羽!
她頓了下,還是忍痛將他的手推了回去:“顏前輩……”
“顏上月!鳖伾显乱荒樥J(rèn)真的糾正。
“……”虞初羽因他突如其來的打斷卡了下殼,“顏上月前輩……”
“只是顏上月!睂γ娴娜艘荒槇(zhí)拗。
虞初羽忍住扶額的沖動,直接跳過稱呼:“我未曾聽過您口中的那位熏池前輩,也并非她的后人,這禮不是我能受的!
顏上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寫滿了類似“這孩子是不是腦子不好”的懷疑,隨即擺了擺手,帶著幾分看自己愚蠢后輩的包容:“隨便你是不是,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聽到這話,虞初羽遲疑了下,沒再推辭,這才詢問起正事。
“不知道您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不禁豎起耳朵。
說到這個顏上月就來氣,語氣里帶上幾分憋屈:“這里本來就是我的山頭,倒不如說他們怎么在這!
眾離火道弟子:哦豁。
任誰被封印了上萬年,一覺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家被人從外削了一塊,然后從四面八方傳來的駁雜氣息推斷出自己的私有地產(chǎn)被人霸占,只怕都不會有什么好心情。
辛辛苦苦幾千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顏上月沒把這里炸了都算好的。
面對這個嚴(yán)酷的事實,他卻只是一個呼吸不順,泄出一瞬的威壓,可以說情緒非常穩(wěn)定了。
身為離火道少主,鳳棲梧此刻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這位一個不爽與他們宗門同歸于盡。
雖然離火道內(nèi)也有幾位避世不出的活化石,但若這人所言非虛,只怕所有人的年歲加在一起也不及對方封印的年頭,根本沒法比。
不過占山立派這種事,在浩劫后動蕩未息的那段時期委實不算稀奇,倒也不能完全算是離火道的錯。
彼時修真界遍地瘡痍,為了重振此界,無數(shù)的宗門如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在這破爛不堪的世界縫縫補補,這才一點點修復(fù)因浩劫而殘破不堪的世間。
離火道的開山老祖便是因為此地的異火才在其上建立離火道。
等等,鳳棲梧的思緒一頓,異火?
虞初羽也意識到這一點,問出了他的心聲:“那這里的鳳凰火……”
顏上月一臉茫然:“哪來的鳳凰?這是我的地盤,有的當(dāng)然只是我的狐火!
啊這……
一瞬間,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帶上了些許復(fù)雜。
敢情不僅家被偷了,連天賦火焰都被冠上了別人的名字。
做狐做到這種份上,何止一個慘字了得。
虞初羽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