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羽茫然了幾秒,【你睡著了?劍也需要休息嗎?】
以前她半夜趕路的時候伏塵會隨時找她說話,她這才以為對方不用休息。
【不需要吧?】伏塵眨眨眼,她純粹是一個人呆著無聊。
不過聽虞初羽的語氣,顯然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在她的追問下,虞初羽不確定地說:“之前那個紙人剛剛好像就站在床頭!
【嘶——】伏塵倒吸一口氣,【那玩意兒跟了我們一路?】
虞初羽一時間有點懷疑剛剛那一幕的真實性,不敢下定論:【我沒察覺到周遭的任何異動!
【不是說老人做了一個等高紙人嘛,沒準(zhǔn)是這家人在搗鬼!】伏塵轉(zhuǎn)瞬就想到了在之前那個村莊發(fā)生的事,憤憤道。
根據(jù)之前的相處,虞初羽私心里并不相信對方會這么做,還是說:【等明日問下那個紙人的下落說不定就能明白了。】
畢竟那個紙人的脖子被她捏得皺巴巴的了,好認(rèn)的很,而再做一個相同的紙人起碼得一周的時間,根本來不及。
不過這么一來,虞初羽徹底沒了睡意。
一直等到天光大亮,虞初羽徑直坐起身,一開窗,一張白色的紙錢毫無征兆地飄了進(jìn)來。
虞初羽隨手接下,朝外一看,才看見院子中還有不少在空中打著旋的紙錢。
更遠(yuǎn)處,白色的圓紙在風(fēng)的助力下翻過圍墻,顯然是從外頭吹進(jìn)來的。
虞初羽拿起劍朝屋外走去,紙錢如飛雪般鋪在過往的街道上,光看這量,活像是整條街的棺材鋪都被打劫了似的。
楊振此時正好從外面回來,看見站在屋外的虞初羽連忙小跑了幾步。
“仙子姐姐,我忘記和你說了,今日鎮(zhèn)內(nèi)有好幾戶人家辦喪事,不太吉利,姐姐你要不多留一天吧!
“好幾戶人家?”虞初羽不解。
現(xiàn)在民間連喪事都流行扎堆辦了嗎?
楊振本就是個小話嘮,聞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陳述了一遍:“前幾天突然蛇蟲爆發(fā),以前從沒發(fā)生過這種事,因此好些人沒注意,等被發(fā)現(xiàn)時人已經(jīng)不行了!
【按照一般劇情發(fā)展,事情肯定沒有這么簡單!糠鼔m自信地發(fā)表意見。
虞初羽沒有回應(yīng),聽楊振繼續(xù)說:“如今立夏將近,我們民間有句俗話‘日值四絕,大事勿用’,因此幾戶人家請段大師算好日子,一合計干脆放在今日,想著各家過世的親人都是鄰里,一起走還能熱鬧些!
虞初羽:“昨日你說的阿堯哥哥也是今天下葬嗎?那紙人可是已經(jīng)給他們送去了?”
說起這個楊振撓了撓頭,露出一副心疼的表情:“沒呢,本來都要做好了,但祖父當(dāng)時不小心手抖了下,將嘴唇畫歪了,直接咧到耳后,根本沒法修補(bǔ),考慮到工期,只能向鎮(zhèn)長請辭了。”
虞初羽聽到這話下意識地頓了下。
若說那道畫歪的嘴唇是巧合,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那個紙人還在嗎?可否帶我去看一眼?”
“仙子你還對這個感興趣。 睏钫裱凵耦D時一亮,引以為榮地說“也是,我祖父手藝可好了!”
“不過……”他話音一轉(zhuǎn),“那個紙人前幾日我去倉庫找了半天也沒找著,不如我?guī)憧纯雌渌埲??br />
這時,屋內(nèi)傳來老婦人的呼喚聲,是叫他們?nèi)コ猿场?br />
楊振大聲應(yīng)了聲“來了”,招呼虞初羽一蹦一跳朝里邊走去。
吃完朝食,楊振正想領(lǐng)虞初羽參觀自己引以為榮的紙人展,沒想被祖父叫去跑腿,只好歉意地看了虞初羽一眼。
虞初羽笑笑,示意自己在鎮(zhèn)內(nèi)逛逛,消消食也好。
修士比起凡人反倒更常接觸死亡,而且大多數(shù)的秘境根本不會給你收殮尸體的機(jī)會,講究的是生于天地,還于天地,都沒有后事,自然也不會忌諱后事。
虞初羽不知道所謂的幾戶人家的具體數(shù)量,走在大街上,仿佛到處都是哭靈聲。
就在這一片壓抑的嗚咽中,一道聲音顯得極為突兀。
“抓小偷。!有人偷墓葬品!”
“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另一道聲音語氣里帶著些許崩潰,大聲申辯。
虞初羽腳步頓在原地,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呼喊聲越來越近,顯然正朝她這個方向而來,虞初羽看著前方的黑點一點點放大,逐漸形成一個人形。
虞初羽定定看了一會兒,才從背光的方向認(rèn)出來人,不由出聲:“饒因蘭?”
第47章 第 47 章
虞初羽看見饒因蘭朝自己的方向投來視線, 伴隨著眼底一閃而過的困惑,腳步不停地從她身邊唰地一下躥過。
虞初羽:“……”
忘了對方只認(rèn)識自己的馬甲。
看著對方身后滾雪球似的增多的人群,虞初羽識時務(wù)往墻邊一側(cè)身, 給他們留出充足的追趕空間。
嘈雜的聲音在背后遠(yuǎn)去,她也沒放在心上,自顧自往前走。
說起來,在何府時,這人便同她一樣,身上感受不到任何靈力, 不過對方是浮空殿的人,想必是身上帶了什么掩飾修為的法器, 只是可惜一直沒能見識對方的實力。
那所謂的望星師, 著實讓人好奇。
虞初羽淺淺逛了一圈。
小鎮(zhèn)內(nèi)沾親帶故的, 即便自己家沒有喪事, 也都去旁人家吊唁了,極少有店鋪開門, 伴隨著二胡和嗩吶的聲音, 整座小鎮(zhèn)顯得冷清又詭異。
她干脆沿著另一條路返回楊振的家, 下一瞬,前方視野中又出現(xiàn)烏泱泱的人群, 仿佛故事重演一般。
不過這一次, 最前方的人確實一副看見救世主的模樣,眼神中閃爍著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激動。
“我想起來了!是初一姑娘, 救命!”
饒因蘭喘著粗氣, 一副累趴下的模樣, 往她身后一躲。
“初一姑娘,你幫我解釋解釋, 我真不是小偷!”
身后的熱心群眾瞬間圍了上來。
一人睜大眼睛,認(rèn)出了虞初羽:“是虞仙子!”
“沒想到小振說的是真的!近日鎮(zhèn)內(nèi)出了點事,實在招待不周,我回去便讓我家婆娘殺只雞給您送去!”
“不知道您此次要在這待多久?之前大家伙還沒來得及感激您呢!”
所有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將饒因蘭都聽懵了。
“初一姑娘,你認(rèn)識他們。俊
他一出聲,其余的人頓時橫眉冷豎,同虞初羽說:“此人溜進(jìn)鎮(zhèn)長家盜竊墓葬品,實在可惡得緊,如今還胡亂同您套近乎,仙子可別被他忽悠了!”
饒因蘭腦袋一縮,委屈巴巴地說:“我沒有!”
虞初羽看了他一眼,感受到對方祈求的目光,對眼前激動的人群說:“會不會有什么誤會?此人我確實認(rèn)識,他也是修士,應(yīng)該不會去偷墓葬品。”
聽她這么一說,其余人頓時面面相覷,不禁偃旗息鼓。
一人眼神中還帶著狐疑:“可是,我確實看見他背著旁人,偷偷對紙人下手了。昨晚大家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的紙人,當(dāng)時就出現(xiàn)在他身邊。”
說著朝饒因蘭質(zhì)問道:“你怎么解釋?”
饒因蘭一副有口難言的表情,被逼急了,憋了半天才說:“那個紙人有點問題。”
虞初羽聞言身體站直了幾分。
又是紙人?
其余人聽到這話,忽然眼皮一跳,也顧不上墓葬品了。
他們鎮(zhèn)不會又召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而且這么巧,虞仙子也來了。
一人壓低聲音,不安地說:“仙子,你們此番來可是我們青巖鎮(zhèn)又出了什么事嗎?”
“只是恰巧落過而已!庇莩跤鸢参康馈
她并不想引起恐慌,而且這話也是事實。
“那就好,那就好。”所有人齊齊松了口氣。
剛剛質(zhì)問饒因蘭的小伙子局促地看了他一眼:“仙人,那紙人……”
饒因蘭:“別擔(dān)心,她不會傷害人!
聽他這么說,小伙子心里越發(fā)發(fā)毛,紅著臉道:“剛才是我們失敬了,那紙人能否拜托您幫我們處理了?”
“行吧!别堃蛱m點了點頭,說完一臉希冀地看向虞初羽,“初一姑娘不如一起?”
虞初羽也想看看饒因蘭口中有問題的紙人,便一同跟了上去。
“我叫虞初羽!彼崃司。
如今沒了絕影閣的威脅,她自然也不再避諱用自己的本名,而且這里的人聽過她的名字,并不是什么秘密。
“哦——那初二姑娘也不叫初二了?”饒因蘭一臉好奇。
虞初羽:“嗯!彼踔敛皇枪媚。
不過后半句話到底沒說出來。
左右今后他們也未必見得上面。
正想著,就聽饒因蘭說:“她如今也在這鎮(zhèn)內(nèi)嗎?”、
虞初羽:“?”
饒因蘭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解釋道:“初二姑娘第二天就找你去了,你們二位沒碰上面嗎?”
虞初羽沉默了瞬:“沒有!
她還以為對方?jīng)]了方向興許就會回昆侖巔了。
說話間,鎮(zhèn)長家到了。
之前不少人看著饒因蘭被追著跑出去,如今見到眾人心平氣和地走進(jìn)來,不免有點懵。
剛剛的小伙子進(jìn)屋后解釋了一圈,期間鎮(zhèn)長還來道了歉,不過近日時機(jī)特殊,寒暄幾句后便又離開了,小伙子這才帶著他們朝紙人的所在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