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咕啾咕,窗外的鳥鳴不絕于耳,生機勃勃的吵鬧著。荀薏在白茫茫一片中清醒,昨夜倒是睡得香,一夜無夢。她扭過頭,卻見一個腦袋枕在床邊,發(fā)絲披散,小小的發(fā)旋就窩在中央。她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團了好幾層被子,把她蓋得嚴嚴實實的,靠在一起的腳踝都能感覺到彼此濕漉漉的滑膩。
怕是昨天狀態(tài)不對,阿兄照顧了我一整夜。荀薏忍不住心疼他,自己都沒顧好呢。她輕輕摸了摸頭頂附近,儲物袋不見了,估計被阿兄拿出來了。她的眼神下意識飄向了荀桉的胸口,衣料服服帖帖地貼合其上,看不出怎樣。她猶豫地探出手伸向他的胸膛,本是想摸摸那塊布料是否干燥,卻不料被捉在了半空。
荀薏被嚇了一跳,不敢說話。荀桉支著她的腕子,頭沒動,胳膊輕輕晃動,像有個風車在手里晃,又像是在搖秋千。荀薏被他晃悠著,猜想他沒醒。
“……阿兄?”荀薏輕聲喚他,見沒反應便松了口氣。他太累了,手就隨他晃吧,再讓他休息會兒。
她看著她的手被不停擺動,怎么就想去碰他呢?手都給他了。
荀桉動了動,頭側了過來,她的手也被裹進掌心放到眼前。光影斑駁,他的面孔在陰影之下,模糊了他平日里的刻板。手他握的不緊,長睫掃過食指的指尖,突然一股細電竄過血管,電鋒扎了一下心尖。她忍不住張開手掌,悄悄貼上他的掌心握住。
“唔?”
荀桉扭了扭腦袋,荀薏的手立馬抽回,勁用大了肩膀還有些疼。
他抬起頭,聲音低啞,莫名添了些性感,“醒了?可有難受?”
“并無,多謝阿兄。”她看他睡眼朦朧,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阿兄不問問我嗎?儲物袋里的藥哪來,我前夜為何事夜出,我為何受傷。”
她一頓,停下不敢再說了。
“你自有你的理由,不過遮掩一二的事,我自是幫你的!避麒衿鹕,將儲物袋置于床頭,“你也未曾信我,我想等你愿意告訴我!
她見他在一旁洗漱,長發(fā)束冠,玉白的十指穿插在烏黑的發(fā)絲之間。他是她的阿兄,他無條件的幫助,使她放松警惕,竟對他有了些依賴之情。她不自覺皺眉,阿兄也見過法器,如果不是無條件的呢?自古以來,同室操戈的事也不少,何況兩人已有十二年未見。
余光里的荀桉正背對著她,身材修長。他站在窗邊,背光下的背影,邊緣閃爍著白色的鋒芒,她看不清他。她不愿往壞處想他,懷疑他,但總忍不住想些極端的事,總怕又有人要來害她。
“未來可能的。”她閉上眼,不知道在對誰說。
荀桉出門,不著急去研究藥人的藥方,先去了趟雁云池那。
“雁師兄,我有些問題過來請教,不知有無空暇?”荀桉敲門道。
“呦!還真就是有事雁云池,無事草藥爐咯?”雁云池打開門,吊兒郎當地問他。
“不要說笑,當心我拜訪峮辛長老!
雁云池一聽,立馬端正姿態(tài)把荀桉迎進去。這不廢話嘛!峮辛長老是他師尊,荀桉這小子只他一個朋友,有他不少把柄呢!
活該你沒朋友。雁云池心里犯嘀咕,玩笑都開不得。
“雁師兄是器修,可否告訴我器修平日里所學之事,要何時學起?你也知我妹妹是器修,想替她問問。”
“哦~原來如此,”雁云池斜眼看他,輕笑,“荀姑娘是練氣期,想必感興趣的和打鐵冶煉學了挺多年,照著練就行。這些是基礎,筑基期開始學術法,但你妹妹的師傅已經去世,不如從師天澤門?”
“我亦是此種想法,會與阿薏探討。”荀桉點頭,“不過什么叫學習感興趣的?器修修習之法有不同之處?”
“器修,以造萬物運百器揚名,當然是任何器物都要學習制作!彼忠粩,一枚玉制私印便出現(xiàn)在手中,“此為我筑基后期制器之一流云,一有私印之用,二為法器砸人之用,乃古器翻天印仿品!
荀桉挑眉道:“可砸為齏粉?”
“壺大之物尚可!薄拔矣玫に幣c你換它!薄岸w水青丹和叁十顆赤靈丹。”
“成交!避麒裉退幗粨Q,一只粗糙的手便伸到眼前。不說是難看,只是掌心指腹結著黃厚的繭。
“除卻不斷學習技法修煉,倒也沒什么可提的了。”
“謝過師兄,那我便先走了!
“行吧!毖阍瞥叵胂脒是不放心,對走出門的荀桉問,“你要流云作何用?”
“有些藥不好磨成齏粉!避麒裾f罷便轉身消失于門口。
“這是我筑基煉器的紀念品,你就拿它干這個!”
身后的咆哮沒多大威力,荀桉沒理睬他。以雁云池作為對比,荀薏的手怎么可能如此柔嫩?就算用藥保養(yǎng),也是達不到的地步。
雖說是不問她,但他也沒說不自己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