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箭之后,魔獸們一見他抬手挽弓,便紛紛四散逃開。
段尋謹慎地分出幾縷神識,掃視一圈,并沒有找到那只刺下冰劍的魔獸。
這說明,那只魔獸的修為比他高,且有意隱藏,所以他難以察覺。
段尋收回那幾縷神識,卻暗暗留下了更為微小的幾絲,也許會有什么意外收獲呢?
段尋再拉開弓,這一次,瞄準了向他趕來的進階期魔獸,一頭斑斕大虎。
猛虎對上長弓,心頭一顫。它不敢大意,連忙跳開了。
果然,下一秒,它原先所在的地方,炸開一個深洞。
它連躍幾下,一邊躲開段尋的箭矢,一邊逼近了段尋。
段尋不再挽弓射箭,握緊了弓,繃緊手臂。
果然進階期的魔獸,不好射中。它們太靈活了,而且有敏銳的感知力。
但同為進階期,這只魔獸,比不上蕭凌風。
能殺。
段尋身形一飄,轉瞬間來到猛虎身側,把弓作刀,提弓砍上。
猛虎猝不及防,沒料到這個人修,竟然放棄了長弓的遠距離優(yōu)勢,直接撲上來了。
它憤怒地嚎叫一聲,往右跳開,但前腿連著肩背,已經(jīng)多了一道焦黑的血口子。
段尋趁勢追擊,猛虎這回有了防備,扭頭躲開。
一人一獸從地下打到天上,接連過了幾百招,身上各掛了彩。
猛虎有點吃不消了。
它發(fā)現(xiàn)段尋的火焰,和普通的火靈力不太一樣。它從前也對戰(zhàn)過其他人修,但他們的火焰,不會這么難以撲滅。
這人練了什么功法,是個邪修吧?
猛虎驚險躲過貼臉的一箭,心有戚戚。
它心一橫,寒山護法就在附近,不會眼睜睜看著它被殺掉吧?
段尋見猛虎不再后退逃跑了,像是下定決心了似的,猛沖過來。
電光火石間,段尋幾番思量,也迎了上去。
是危險,也是機會,還是個誘餌。
那只潛藏在暗處的魔獸,若見到他重傷,會現(xiàn)身嗎?
猛虎倏地張開巨口,口中白牙森寒,藤蔓如蛇狂涌而出。
藤蔓先被蕭凌風的火焰吞沒,又立刻突破黑焰,意圖絞死段尋。
段尋面不改色,長弓懸在身前。
他一手浮起火焰,護住丹田和心口,一手頂著手臂上絞緊的巨力,單手撥開了弓弦。
錚錚弦聲中,深紅的箭矢,沖向巨虎的大口。
轟!
方圓十幾里,冰劍嘩啦啦摔倒,厚實雪地鏟飛了,露出底下點點青綠的土地。
段尋耗了大半靈力,未緩過氣,突然全身寒毛直立。
他腳下急蹬,運轉身法,一瞬蕩開。
巨虎的尸體被冰劍捅了個對穿——若段尋沒有及時離開,捅穿的就是他。
魔獸還沒有現(xiàn)身,但段尋留下的幾絲神識,已經(jīng)察覺到了它的蹤跡。
另一邊。
金流火雖滿身傷口,也占了上風。
她本身就像一件兵器,她的周身,像是灑下零碎的果肉般,落了一地血肉。
后方不再需要他了,段尋向前而去。
他對上蕭凌風焦灼的眼神,安撫性地一笑。
蕭凌風松了一口氣,咧開狼牙。
他不再顧及防守,連綿火焰沖天而起,幾乎能以一敵二,讓墨星稍微喘了一口氣。
他扛著闊刀,去和金流火匯合。
這是時隔七年,段尋和蕭凌風第一次并肩作戰(zhàn)。
不知是否因為神魂交流過的原因,段尋總覺得,他們的配合完全沒有生疏,反而比之前更默契了。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兩人似乎融為了一體,不分你我。
他的眼,也是他的眼;他的手臂,也是他的手臂;他的所知所感,也是他的。
段尋握緊拳頭,又松開,仿佛在使用蕭凌風的爪子。經(jīng)脈中源源不絕地流淌著力量,讓他身體輕快,心情舒暢。
他敢肯定,他們的力量遠不止元嬰中后期了。
兩人的神識幾乎覆蓋了整片戰(zhàn)場,將一切盡收眼底。
在金流火和墨星的率領下,底下的魔獸們節(jié)節(jié)敗退;前方兩位,一只為鳥,一只為豹的進階魔獸,對視了一下。
它們在猶豫什么?
那只未出現(xiàn)的魔獸?
蕭凌風:我也看見了,那只用冰劍的,藏在你的東北方向。
段尋:先殺了眼前那兩個。
段尋先起手,箭矢封路,令那兩只魔獸不得不躲避。
蕭凌風化作一支黑箭,幾乎與紅箭一同到來,直擊飛鳥門面。
飛鳥想逃,卻無法逃走——段尋早已經(jīng)斷了它的退路,唯一的空缺,是蕭凌風所在的方向。
蕭凌風張開嘴,正正好咬在飛鳥的脖頸上,一陣火焰從傷口中洶涌燃起。
火焰自傷處起,暴漲至全身,映得天邊發(fā)黑。
飛鳥叫都叫不出來,像一塊血跡斑斑的石頭,從天上,咚地一聲砸落在地上,沒了聲息。
這一切,不過用了幾秒。
蕭凌風轉身,沖向金色的豹子。
豹子哪里敢和他們對上,慌忙化作一條金線,遠遠逃開了。
段尋:不要追。不要打草驚蛇。
他落在山頭上,離那只魔獸的藏身處,不遠不近。
功法的特性,他的神識分得極細,他有九成的把握,那只魔獸還沒有發(fā)現(xiàn)那絲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