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心里直打鼓,瞧見這房間里只有濯盥一人守著,并未見染月半分身影。
若然便松了一口氣:啊,原來母神還不知道啊,那便好!
若是讓染月知道她膽敢一聲不吭地來妖界殺了混沌,還受了一身的傷,定要發(fā)好大一通火。
濯盥察覺出若然的小心思,他忍不住捏了一下若然的臉,嗔怪道:“我若是不來,還不知道你在妖界做了多大的好事兒呢!”
若然被濯盥捏得有些痛,拼命往床里縮,初醒迷離的眸子嬌憨得像只慵懶的小貓兒。
“我一日未見你,又見妖界有異動,便料定你來這兒了!”
濯盥見若然如此嬌嫩,不覺心間癢癢,也消了大半的悶氣。
他松開捏住若然嫩臉的手,聲音低柔:“我若是不來,反而不知道你有這么大的本事!
若然一時之間分不清濯盥這是在夸她還是在批評他,訕訕一笑:“我那是一時心急,沒有跟你們商量!”
若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掙扎著坐在床上,惡狠狠地威脅濯盥:“你別想著跟母神打小報告,否則我就報復你!”
狡黠著一雙眸子,好似一只齜牙咧嘴要干架的貍貓。
濯盥“噗嗤”一笑,還是忍不住捏了捏若然的小臉,很快便松手。
“你放心吧,我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花辭也沒通知,獨自一人便來了妖界。”
若然聞言,松了一口氣:如此,她得趕緊回去了,否則母神見她不在,一通發(fā)火,花辭和林修可招架不住。
只是臨走之前,她還有一牽掛未了......
若然向門外張望,一副翹首以盼的模樣,神情非喜非憂,雙眸灌水溫柔。
濯盥眸光更加深邃,幽幽地望著若然,一字一頓:“你在看什么?”
若然垂著腦袋,一副神傷的模樣,喃喃自語:“他沒來......”
若然口中的“他”,自然是“落絮”。
她坐在床上暗自神傷,卻不知落絮是被濯盥攔在門外,足足站了一夜。
濯盥隱匿在面具下的臉色一沉,雙唇清冷無溫,暗眸幽冷,氤氳著濃濃的危險氣息。
出聲冰冷:“他來了,就在門口!
若然欣喜:“真的嗎?”
為何不進來?
若然剛要開口詢問,在觸碰到濯盥冰冷雙眸的一瞬間,她便如同鵪鶉一樣,蔫兒了神采。
囁嚅道:“我知道梨雨軒與雪族關系僵硬,可是落絮并未犯錯,而且,而且我......”
接下來的話若然已經(jīng)不敢說了,她漸漸沒了聲音。
因為她分明瞧見濯盥指節(jié)分明好看的手上青筋暴起,此時他胸腔里定然翻江倒海。
若然怕她再說下去,濯盥會暴怒到將她一把掐死。
若然咽了咽口水,就這么垂著腦袋縮在床上,耳邊是濯盥粗糲溫熱的喘氣聲。
若然不由地慶幸,昨日生怕在與混沌搏斗之時,不慎將雪花簪摔碎,于是臨來妖界之前,想也沒想便從發(fā)間將雪花簪摘了下來。
濯盥此時如此暴虐,再被他瞧見了雪花簪,定會一把奪走摔碎!
屆時,若然也不知道她會怎么對濯盥。
她定會與濯盥拼命!
如此一來,她與濯盥的友誼,算是徹底掰了......
濯盥望著若然,垂下腦袋還不服輸?shù)哪,唇角驟然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
“我將他喊進來吧!”
若然錯愕,但她不敢抬頭,雖未抬頭,卻還是能清楚感受到濯盥身上颯颯的冷氣。
若然一時間捉摸不透濯盥的心思:一面阻止她與落絮接觸,又一面同意將落絮放進來看她?
“吱呀——”
房門一開,門外的落絮與墨闕齊齊冷臉望向濯盥。
濯盥身姿頎長,靜靜佇立原地,原本冷淡幽邃的黑眸此時更是黑得嚇人。
他朝落絮淡淡一瞥,神色陰冷而戒備,目光冰冷如鐮刀。
“若然想要見你!
落絮冷冷斜視濯盥,徑直從他身邊掠過。
墨闕自知有濯盥在門口把手,他是進不去的。
免得堂堂魔君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仙仆打死,他心情十分好地站在原地未動。
墨闕身經(jīng)百戰(zhàn),此時是個什么情況,他無比清楚,望著濯盥,眸子一瞇,眼神變得探究玩味起來。
瞧給他氣的,一臉黑!
他一直守護在若然身邊又怎樣,還不是一樣被若然趕出來,換落絮進去?
墨闕越過濯盥,眸光投向緊閉的大門,神情漸漸冷凝。
不行,他一定要想個法子,將若然奪回來!
第九十七章 :若然鼓起了勇氣
“吱呀——”
落絮依舊一身雪白月牙袍,銀絲鑲邊,花紋暗繡,頭戴玉冠,雖一夜未眠,面容微微憔悴,卻抵不住他一身清冷矜貴。
他推門而入,宛如雪中松竹,引人矚目。
若然坐在床榻上靜靜望著落絮緩緩踱步上前,一雙眸子溫柔似水。
落絮輕輕撩著衣袍,坐在方才濯盥坐下的凳子上。
落絮望著若然終于恢復紅撲撲的小臉,壓在心頭一夜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若然待落絮坐下,微微揚著腦袋,歉意道:“抱歉啊落絮,濯盥性子急,他不是故意將你攔在門外的......”
落絮眸光一動,溫柔一笑:“我知道,我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