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忍不住抬起腦袋,見千熠神色凌然,眸光定定,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似乎是在出神。
她伸出纖纖細(xì)手,在千熠面前揮了揮。
揮動之時,暗香浮動。
“殿下?你走神了?”
千熠眸光流轉(zhuǎn),瞥了一眼若然,淡淡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
若然眨巴著眼眸,道:“殿下請問!
千熠眸光又緩緩移到若然發(fā)髻間那根礙眼的雪花簪上。
一字一頓:“你是否,心悅于落絮?”
若然聞言,雙頰微燙,若不是今日妝容精致,千熠定能瞧見若然紅潤的雙頰。
千熠垂眸望著若然濕潤的雙眸,如小白兔般受驚,那眸子里含情點(diǎn)點(diǎn),藏著恰到好處的憧憬與向往。
千熠還有什么不明白?
他眸光皸裂,如同破落的星子,細(xì)細(xì)碎碎,掌心滾燙,手中緊捏著的玉匣子,卻顯得異常冰冷刺骨。
更多的,或許是諷刺。
“心悅便心悅了,沒什么好支支吾吾的,天界與雪族交好,倘若你若真與雪族結(jié)親,也是助我天界與雪族鞏固關(guān)系!
千熠諱莫如深,眸光幽冷:才怪。
涼風(fēng)驟然揚(yáng)起,紛紛而下的梨花落得更多了,好似真下了一場雨。
亂花漸欲迷人眼,不過咫尺之間,若然卻瞧不清千熠神情。
卻在涼風(fēng)之間,分明感受到陣陣寒意襲來。
若然一不留神,數(shù)只梨花跌在她的眉眼之上,毫不留情蹭花了她的妝面。
雪白中帶點(diǎn)兒粉紅的梨花染上鮮紅的脂粉,落進(jìn)土里,好似流血。
若然不太記得千熠離去之前對她說了什么,梨花雨下,他裂開的唇齒微微上揚(yáng),好似心情愉悅,神情依舊分辨不清,十分微妙。
若然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分明感受到從千熠身上流露出來冷凝的寒氣。
他這是生氣了?
他為何會生氣?
千熠身形一動,便消失在了原地。
若然頂著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梨花雨,小跑著走進(jìn)寢殿。
將殿門關(guān)闔的瞬間,她越想越覺得千熠的反應(yīng)很奇異,忍不住吐槽:“莫名其妙!”
夜幕降臨,望舒女神架著月車緩緩駛向上空,熱鬧了一天的天界終于安息。
是夜,涼風(fēng)習(xí)習(xí),群星閃爍。
若然在花辭的侍候下,換下裝束,洗盡鉛華,沉沉睡去。
穿過床帳,床榻之上,躺著一清靈絕麗的女子,臉蛋精致無雙,肌膚白皙雪華,雙眸緊閉,睫如羽扇,唇如紅櫻,呼吸均勻清淺,前胸規(guī)律此起彼伏。
若然熟睡了。
在夢中,青山綠水之間,百花爭艷,百鳥朝鳳。
一個絕美的女子,眉宇靈動絕塵,踏水而來,手捧渡幽花,緩緩送給面前氣宇軒昂、驚鴻俊逸的男子。
女子?jì)尚咭恍,天地失色?br />
仿佛還說了一句:“我將此花贈與你,自此,情定生生世世!
若然驚醒,天光已然大亮。
若然擦了擦臉頰上密密的細(xì)汗,回味方才的夢境
好似先前在歷劫上神之時,腦海中也浮現(xiàn)出相同的畫面。
若然喃喃道:“我將此花贈與你,自此,情定生生世世!
良久,若然嘆出一息,滿面愁容:“渡幽花,是定情之花嗎?”
不知父神母神知不知曉此事。
她昨日才將渡幽花,交給了千熠,而非落絮。
她心悅之人,乃是落絮。
第八十八章 :若然的牙又痛了
若然還在床榻上發(fā)呆,花辭已經(jīng)推門而入。
她從食盒里端出一碗梨花粥,穩(wěn)穩(wěn)放在桌上,還拿了好些香甜的糕點(diǎn)。
糕點(diǎn)樣式新奇,馨香誘人。
花辭轉(zhuǎn)身,樂呵呵地對若然說:“小姐,林修一大早給你新做了好些糕點(diǎn),快來嘗嘗吧!”
若然心里藏了事兒,聞言,無精打采地下床。
花辭只當(dāng)她是昨日玩得累極了,伸手扶過若然,為她梳洗裝扮。
濯盥進(jìn)來之時,花辭站在若然身后,若然正伏在案桌上,面無表情地喝著梨花粥。
“若然?”
若然沒有反應(yīng)。
濯盥拾了把凳子,坐在若然身側(cè),面露凝色道:“昨日太子生辰宴剛一結(jié)束,便有天兵來報(bào),混沌在妖界大肆破壞!
花辭皺眉:“上次子離便是被混沌所傷!”
接著,又恨恨拍了一下手:“到底哪位大神仙能將混沌收服呀!”
如今六界亂成一鍋粥,要查出幕后黑手,談何容易?
可惜了這短短數(shù)月,為千熠太子生辰而默契平靜的時光,竟然如曇花一現(xiàn),停留得這樣短暫。
濯盥面色凝重,搖了搖頭,繼續(xù)望著若然道:“混沌趁著妖王昨日來六界慶生,主君不在的空檔,大殺四方......傳聞妖王回到妖界之時時,混沌已經(jīng)將妖界攪得天翻地覆。”
花辭突然想到了什么,驚訝道:“如此大的陣仗,不會是趁著昨日天界太子生辰宴,六界來喝之際,又有宵小之輩見妖界防衛(wèi)松動,趁機(jī)將混沌引到妖界百姓密集之所作亂吧!”
若然正愣神呢,聽見“天界太子”四個字,面容一凜,重重嘆了一口氣。
濯盥見狀,問道:“怎么了?”
若然尷尬,神色不變,嘴上打著哈哈:“我沒成想,妖界也被那賊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