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熠淺笑,不語。
二人忽聞不遠處的梨雨軒門口傳來陣陣倒吸聲,同時回眸望去——
驚見若然正從檐翹上摔落而下!
而她下方三抹身影飛身上去,速度不一。
落絮瞳孔皺縮,心里突然涌現(xiàn)出陣陣波濤,來不及多想,身子已經(jīng)御風飛去梨雨軒的方向。
“嗖——”
突然一道身影飛速閃過,快得如同一道閃電,在風中利利地破開!
身影閃過之時,刮動得沿途樹木猛烈搖曳。
落絮驚愕:剛剛飛過去的是……千熠太子?
踩在梨雨亭上的若然,不勝酒力,頭重腳輕,直直摔了下去。
若然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裙迎風凌亂,就像風中掙扎的蝴蝶,拼命煽動殘破不堪的雙翅。
濯盥驚然回神,看著從梨雨亭檐翹上快速降落的若然,眸中閃過驚亂,心間是前所未有的恐懼。
“若然!”
“小姐!”
“小姐!”
濯盥大聲一喝,緊接著花辭和林修猛然驚醒,也大叫出聲。
“嗖嗖嗖——”
三人幾乎一同閃動身形,御風飛行,直上梨雨亭檐翹,欲要接住掉下的若然。
“嘶——”
梨雨軒門外的年輕仙家后知后覺,驚呆一片,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此驚才艷艷的女子,天界少有。
只是,想必這位絕美的女子修為甚淺,不慎從高處摔落,直到現(xiàn)在還沒反應過來施法御風、保持平衡呢。
這下從這么高的梨雨亭上摔下來,估計摔得不輕。
不過天界神藥無數(shù),普通的小傷更是隨便施一個小法術(shù)也能治愈了,縱使是這女子高處摔落之傷,也無妨。
若然雙眸緊閉,全身心都放松了下來,耳邊陣陣暖風呼嘯而過、躁如洪雷,她卻突然覺得猶如天籟、悅耳動聽。
突然,她栽入了一方溫暖里,軟軟的,還香香的,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過后,便穩(wěn)穩(wěn)停了下來。
紫兒望著懷中緊閉雙眸的若然,眸子里蘊了些怒火,嗔怪:“你方才在做什么?視死忽如歸?明知從高處摔下會痛不欲生,怎的沒有御風?別是不會了?”
落絮施法瞬移,已經(jīng)到站在了梨雨亭不遠處。
他望著身側(cè)靜靜佇立的千熠,一雙眸子晦澀不明:“太子殿下,可是心悅?cè)羧幌勺??br />
千熠眸光落在遠處,涼涼落下一句:“落絮王子慎言!
神情淡漠,瞧不出多余的情緒。
落絮一噎,啞著嗓子輕笑道:“情愛之事,太子殿下無需掩藏,若太子殿下當真心悅于若然仙子,我愿與太子殿下一較高下!
千熠涼涼地瞥了一眼落絮,緩緩開口:“你此言既出,又將凝酥至于何地?”
落絮輕笑不止:“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我也不必自欺欺人,六界之內(nèi),我最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唯凝酥公主而已,我待她不薄,然,情愛之事,還需考量!
千熠緘默未語。
若然睜開眼眸,瞧見一張?zhí)N藏怒意絕美無雙的臉,盈盈醉眸閃過一絲清醒。
吐著酒氣笑道:“小七?你怎會在這兒?”
紫兒放開若然,嫌棄不已:“你老實交代,方才是不是喝酒去了?難怪忘了御風自救!
還不待若然回答,紫兒湊近聞了聞,狐疑道:“桂花釀?”
若然醉眼朦朧,不顧紫兒嫌棄,緊緊抱住她,撒嬌一般,道:“你猜?”
紫兒擰著眉頭:“你這是喝了多少?若是讓你母神知曉,定不會輕饒你!”
若然憨笑著抱緊紫兒,還不忘在其懷中蹭了又蹭,紫兒捏著鼻尖,一手抵住若然的腦袋,努力將其從身上扒開。
濯盥目光炯炯,緊緊盯著眼前二人。
花辭落地之后,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隨即上前,恭敬行禮:“多謝仙子出手相助!
林修望著面前美麗的陌生女子,她一身流衫,手挽輕紗,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不解問道:“這位仙子姓甚名誰,我在梨雨軒從未見過。”
若然閉著眼睛,軟軟地趴在紫兒的頸窩里解釋:“她是織女——紫兒。因為是第七朵云錦得道而成,故此,我最愛稱她為‘小七’。”
林修恍然大悟,恭敬朝紫兒行下一禮:“小仙林修,這廂有禮了!
“有禮有禮!弊蟽簲[了擺手:“快將你家主子弄走,可要勒壞我了!”
若然摟著紫兒稍微一閃,縱使閉著眼睛,任何人都碰不得。
花辭抬在空中的手僵住,錯愕。
落絮輕笑,感慨而出:“不得不說,這若然仙子的修為可謂是出神入化,那日在雪族斬殺無目獫之時,我已然見識過了,只是沒想到醉酒之后,警惕性還如此之強!
四日之前,若然醉酒踩在雪族宮殿之上,任憑他怎樣窮追不舍,都碰不到她絲毫。
那般情景,仍歷歷在目。
紫兒倒吸一口涼氣,將心中怒火壓制,威脅:“你若是再不松手,我便告訴染月軒主去,說你上個月偷吃了她一枚......”
“吧唧——”
若然速速從紫兒的頸脖間抬起頭來,不偏不倚地在她臉上落下一吻。
剎那間,千熠的眸色變了又變。
落絮方才抄手環(huán)胸,正好整以暇地瞧著前方,見此狀況,神色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