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的時間,便是過了三五個月,秋闈考試之后,有很大一批的人落榜,紛紛回家,決定三年后再考。
倒是有一個本不屬于青龍鎮(zhèn)這里的人,卻回到了這里。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念堂,而念堂這次前來,卻是一人并為帶著長勝。
瞧見念堂后的第一眼,李蘊就明白了他為何而來,而她之前答應(yīng)好要告訴念堂的話,卻也早就做好了決定。
李蘊抬眸瞧見面帶憔悴之色的少年。
溫聲說道,“沒想到你這么快就來了,進來吧,你想知道什么,我會全部告訴你的�!�
念堂也是被李蘊這般話語驚訝到了。
他在來的路上還想著,她會對自己隱瞞下去,還是直接全盤托出,沒想到她能這般說……
“我只是想問你一下,我的身份的確就是那般不堪嗎?我真的是她……與人偷情生的雜種?”
說出最后兩字的時候,念堂的面上帶了幾分怒火。
李蘊卻是一愣,“你全部知曉了?”
念堂隨即點頭,直接而道,“她找到我了……�!�
念堂說著,看到了李蘊臉上的驚訝口,苦澀一笑,。
“秋闈考試,我得了第一名,前三甲有畫像,沒想到吧,她這都能找到我�!�
李蘊瞧了下院子里出來的許輕遠以及小陶樂,便拉住了念堂的衣袖。
“跟我到屋里去說,想問什么,我直接告訴你�!�
感覺出來了念堂語氣里有恨意,李蘊最是擔(dān)心的,便是這個少年用帶恨的眼神去看待這個世界。
若真是那樣的話, 自己當(dāng)年救了他一命, 又支持他讀書考取功名,那可不是白白浪費了心血。
念堂倒是沒拒絕,隨即跟著李蘊去了內(nèi)室。
許輕遠關(guān)心的問了句,李蘊只是搖搖頭,說了句她來處理,這便關(guān)了門。
內(nèi)室之中,只有他們兩人,李蘊看著念堂。
“有些事情,你就直接說吧。其實從當(dāng)初我選擇救你,并送你離開城內(nèi)去郊外,就是想讓你遠離那些陳年往事,偏生你現(xiàn)在還心生恨意�!�
“我怎能不恨,這竟然是個雜種身份,我這種身份如何去當(dāng)一個官員?怕是連面見圣上的機會都沒有。全是她一手所賜,現(xiàn)在卻來找我, 想跟著我前來享受榮華富貴,天底下哪里有這樣的事情……�!�
念堂說著,難以控制自己的脾氣,卻又克制自己不去亂砸東西,只是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桌面上。
他本就是細皮嫩肉的文弱書生,渾身上下沒兩把力氣, 現(xiàn)在用拳頭去砸桌子,疼的只有他自己。
看到他手腕處快速紅腫起來, 李蘊嘆息聲。
“你這是何必呢�!�
“反正也不痛�!�
念堂說完,抬頭看向李蘊,“我只是前來求證一下,她真的是生我的女人?那個男人是誰?”
李蘊聽的念堂的話,自然是明白,他雖說的生他的那個女人,應(yīng)該是指的薛泠然,而那個男人……,她還真是不知道�!拔胰鐚崒δ阏f,她的確是你的母親。你的父親,我也不甚清楚,當(dāng)初從看門小廝那處得知,也不過說是薛家姑娘的表親哥哥,倒是不清楚。不過,那些都是過去之事,你何必去追究。縱然真的查清楚了,
那又能怎樣?”
“當(dāng)然是要找清楚, 你根本不能理解,我小時候,多希望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在身邊,我一直幻想, 幻想著他們是出于不得已, 才丟棄我不管不顧的,真的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
念堂說著,低聲痛哭起來, 他也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根本就掩藏不了自己的情緒,就是想哭……
當(dāng)年念堂在看到李蘊的時候,可是幻想著,若是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就好。
可現(xiàn)在呢,現(xiàn)實卻告訴他,那樣一個不堪的女人,才是生他出來的人,這叫他如何接受的了。
當(dāng)初希冀多美好,現(xiàn)在對他打擊就有多大,念堂內(nèi)心的恨意,就越發(fā)濃重起來。
李蘊這才是聽了明白,念堂前來這里找自己,并不是想問出事情的真相,他只是難以接受事情的真相,接受不了,薛泠然是他的親生母親;接受不了,他的生身父親是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現(xiàn)在的念堂,那眼淚像是控制不住一般,一直落個不停。
沒由得,李蘊也是心疼了起來。
“哭就在我面前哭一會兒,出門后可不能這般哭了,你是個大孩子了,一些事情就要學(xué)著接受。若真是不想管那個女人,就當(dāng)作不認識,轟了出去就是�!�
念堂嘴巴哆嗦,低聲伏在桌子上又哭, 李蘊起身,抱了下這個孩子,輕輕給他以安慰。
“好了,當(dāng)初初陽與初迎也喚過你一聲弟弟,若是你覺著可行的話,就隨了清歡那邊,喊我一聲姑姑。只要我在,往后有了委屈就來找我。在這茫茫人世中,你也多了一個親人不是�!�
終是無法推開,當(dāng)成事不關(guān)已的樣子。
瞧見念堂這般為生母愁苦委屈,李蘊也是心疼這個孩子,這才想著認下他當(dāng)成遠方侄子。
至少讓這孩子在委屈的時候,能有一個地方傾訴。
早就感動非常的念堂,卻嗚咽著喊了聲,“姑姑,……您是我一輩子的親人,比生身父母還要親�!�
可不是, 若是當(dāng)年沒有李蘊出手阻擋,留下了他一條性命,又給了他起了名字,安置好一切,哪里有念堂現(xiàn)在的一切。
對于念堂來說,李蘊算的是他的再造父母。
想到往后自己不再是孤零零一人,有了姑姑,倒是讓念堂心里多了些安慰與安心。
門內(nèi)李蘊安慰著念堂,門外小陶樂與許輕遠在外,只是瞧見他們兩人進去后沒多久,就聽到哭聲,許輕遠還擔(dān)心是不會阿蘊教訓(xùn)了那小子。
沒想到,這一聽,卻知那小子原來還有這樣遭遇。
原來薛泠然去找念堂了。
當(dāng)初拋棄孩子的時候,她走的決絕,現(xiàn)在孩子飛黃騰達了,她卻又想回來坐享其成。
天底下哪里有這般好的事情。別說是屋內(nèi)的李蘊唾棄薛泠然,就是許輕遠也是瞧不起那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