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空打死一句話可以引爆京都,查探卻不是一時(shí)一刻就能有效果的。
于是,林家同整個(gè)京都一般都在等著宮里的消息。
不得不說,明德帝是偏向兒子兒媳的。旁的不說,兒媳送了多少擔(dān)心和好菜過來,若是兒媳是妖怪,他這個(gè)皇上怕是第一個(gè)被坑害。畢竟太子盡早做了皇帝,才跟更方便妖怪掌控大越啊。
當(dāng)然,明德帝更相信的還是自己的兒子,從軍營里的小卒一路拼殺,最后成了大越戰(zhàn)神,一國太子,怎么能隨便就受了蠱惑,被妖怪左右?
簡直是無稽之談!
但皇上這么想,滿朝文武可是不一樣啊。
說到底,他們也不相信太子會被蠱惑掌控,但太子妃…若是能把太子妃拉下來,東宮的大門就打開了,太子會有無數(shù)的妃嬪,他們家里的女兒侄女外甥女,甚至是義女,遠(yuǎn)方族女,才有機(jī)會進(jìn)去,博個(gè)富貴,為家族也博個(gè)榮華的機(jī)會。
說到底,太子妃獨(dú)霸太子,始終還是所有人哽在喉嚨的一塊魚刺,不會要命,但時(shí)刻都覺得不舒坦。
就像一塊蛋糕,香甜可口,憑什么只能一個(gè)人吃,別人都要看著。自然是盼著它掉下來,人人有份。就算實(shí)在擠不上,分不到,心里也會舒坦,起碼便宜不是被一個(gè)占盡…
所以,在明德帝沉默了兩日之后,就有御史開始上書,雖然沒有明說查問太子妃是不是妖怪,但要太子妃退位,常住皇陵祈福。這就相當(dāng)于囚禁一輩子了!
立刻,有唐風(fēng)等親林家一派的官員出來反對,沒有任何證據(jù),就要囚禁一國太子妃,太過兒戲!
但也有人支持,畢竟最近太子妃卷入太多的事端,雖然沒有什么罪證,但總是不得不防。若是太子妃退位,能讓大越歸于平靜,也未嘗不可一試。
一時(shí)間,兩方朝臣一團(tuán)。最后延伸出去,就是京都百姓們也是各有意見,有同情太子妃的,有替林家喊冤的,也有擔(dān)心災(zāi)難降臨到自己頭上的,總之,四處都是亂糟糟。
姚老先生進(jìn)城探望了老友,回來時(shí)候,直接到了林家。
馮氏無心下廚,但孝敬長輩,不能怠慢,還是親自做了幾個(gè)好菜,燙了兩壺酒。
老先生眉頭間的皺紋越發(fā)深了,默默喝了兩口酒,就同老爺子說道,“三人成虎的故事,老太爺怕是也聽過。無論太子妃是不是妖怪,若是人人都這么說,或者人人都愿意相信,那太子妃不是也是了。如今外邊的流言對太子妃極其不利,若是沒有確鑿實(shí)證,這次恐怕不好應(yīng)對!
老太太這兩日吃睡不好,嘴上起了燎泡,這會兒聽得眼淚都在眼圈兒含著,但依舊忍著,沒有開口,不能打斷男人們商量正事。
董氏更是背過身去,抹起了眼淚。
林大海林大河林保等站在一邊,束手聽著,同樣是憤慨不已。
至于大蓮妯娌和孩子們都被攆去了后院兒,孩子也是敏感,平日淘氣鬧人,這兩人嚇得說話都少了。
老爺子嘆氣,他自然也是清楚這個(gè)道理。
這世上從來都是,你有沒有錯(cuò),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需要,也都希望你有錯(cuò),你就有錯(cuò)。
“如今只能等下去了,看看天明那邊有沒有好消息!
正這般說著,包教授來訪,林佳出去迎了他進(jìn)來,見得酒席,他就笑道,“老先生和國公爺喝酒,怎么能落下我?”
眾人都是熟識,包教授又是個(gè)惹人親近的,所以,老爺子趕緊開口邀請,林保等兄弟幾個(gè)張羅著拿了碗筷,擺了椅子。
包教授倒也沒客套,直接說道,“國公爺,老先生,最近學(xué)院沒什么事情,我打算帶家里人回城住一段兒。正好最近城里有些亂,我也同友人走動一下,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老爺子聽得自然歡喜,包教授人脈廣,交好友人多,在京都文人里很有幾分顏面。若是他肯出面,說不得真是好助力。
于是,他趕緊道謝,“好,那就多謝教授了。”
“不客氣,還是老規(guī)矩,國公爺多支援我?guī)讐雍镁凭统闪!?br />
包教授一如既往的討要好酒,惹得老爺子笑起來,“好,多給你帶兩壇子。另外,有需要用銀子,教授就去點(diǎn)心鋪?zhàn)又 !?br />
包教授擺手,拒絕道,“銀子就罷了,我這里也不缺。再說,我也不見得能幫上什么忙,興許這幾壇子好酒都要浪費(fèi)了!
“好酒給愛酒之人,怎么能說是浪費(fèi)?”
眾人說笑幾句,也沒再提之前的話頭兒,包教授坐了片刻就告辭了。
下午時(shí)候,果然趕在黃昏關(guān)城門前,包家人坐了幾輛馬車,拉著行李,回去了京都。
馮氏無心家事,董氏更是半病著,劉氏和周心秀忙著家里內(nèi)外的瑣事,也是多有不及。
大蓮哄著家里的孩子們,這幾日眼見孩子們都是蔫頭耷腦,少了幾分活潑,就同周心秀說了一聲,接了個(gè)打掃后山小樓的活計(jì)。
后山的小樓,少了趕考的岳麓學(xué)子,包教授也回城了,就剩了姚家人。很多小樓都空著,時(shí)常要打掃照管,以免破敗了。
周心秀也是心疼給孩子們,索性讓他們在后山玩一日再回來。
孩子們脫離了長輩們的眼前,果然歡快很多。
早晨出門,晚上回來時(shí)候,都是活蹦亂跳,自然也是瘋鬧的一身塵土。
馮氏見了,就攆了孩子們?nèi)ハ词,末了埋怨兒媳,“天氣還有些涼呢,你也不怕孩子們鬧的熱了吹風(fēng),再染風(fēng)寒!
大蓮最怕婆婆嘮叨,趕緊笑著岔開話頭兒,“娘,包教授一家以后不回來住了嗎?我瞧著包教授書房窗外的那株紅梅都挖走了!
馮氏沒有在意,應(yīng)道,“包教授愛梅花,人人都知道,許是怕留下,咱們照管不好吧!
大蓮還是覺得不對勁,去年她偶爾去過包家走動,可是聽包家夫人笑罵過,那株紅梅是包教授的心尖子,萬人輕易不能動,澆水施肥都是親自動手。
包教授說進(jìn)城小住,按理說不該把梅花挖走啊,要知道梅花這東西最怕挪動,極容易死亡。包教授不會不懂挪來挪去的危害啊…